第六四一章 欠收拾
接着他又好像是下定决心似得道“快快大开城门,让我们去迎接从京师来的天策军兄弟们。” 其实已经不需要张文忠大开城门,张家口的城门已经在天策军的控制之下。 宣府巡抚朱之冯,镇守太监杜勋,也在张家口城内。宣府巡抚驻地原本设在宣化,后张家口兴起,驻地移至张家口。 朱之冯和杜勋闻听城破,都被吓了一跳,后听说来的是天策军,而不是鞑虏入寇,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天策军也是属于朝廷的军队。 张家口永镇门外,天策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两座城门,城内守军还算配合,并没有选择顽抗,冯源山率队入城,张家口守备张文忠陪着笑容迎接。 这时宣府巡抚朱之冯和镇守太监杜勋也赶了过来,还离着老远,杜勋就大声喝道“真是大胆,你们是奉了何人之令,贸然进攻张家口城的?天策军驻地乃是顺天府,你们可有兵部的手令?” 镇守太监的权利很大,拥有监督文武官吏,调遣卫所官军镇压人民反抗、弹压土豪大户、缉捕在逃人犯,应地方治安的需要而向中央建议增削行政、军事设置,协调本省文武官员及司、府、县机构的公务,招抚流失人口等权力。 到崇祯后期,各太监齐出,分别监视诸边及近畿要害。诸阉更拥有节制兵符,一切调度权宜进退、官吏赏罚功罪,悉听便宜行事等前所未有权力,可见崇祯帝对他们寄托最大的希望。 这个杜勋乃是尚善监掌印出身,能出任一镇地方的镇守太监,颇得崇祯宠信,在宣府这个地方一向嚣张惯了,既然天策军是朝廷的军队,他杜勋当然问的理直气壮。 冯源山懒的理他,而是拿出一份告示念道“奉太子少保、兵部左侍郎、辽东经略、应天巡抚王思华大人之令。查范永斗、靳良玉、梁家宾、田生兰、黄云龙等诸人通敌卖国,勾结满清,证据确凿。奉令,将一干贼人捉拿归案,抄没家产,望各地将官予以配合,否则将以同罪论处。” 杜勋呵呵冷笑道“请问这位将军,你现在是何官职?” 冯源山正色道“天策军第五旅旅长。” 杜勋提高音量道“什么旅长,洒家问你在官军中是何官职?” 冯源山不耐烦地道“松江府总兵。” 杜勋大声道“你只是松江府总兵,他王思华管的是应天府,管的了我们宣府的事吗?你们有皇上的圣旨吗?兵部手令呢?你们擅自离开防地,贸然进攻张家口城,这是什么?这是谋反,这是大逆不道……。” “本监受圣上重托,巡视宣镇军民,殄除凶恶,以安良善,绝不允许你们在此胡来……!” 崇祯确实默许了王越的行动,但只是口头上的,他可不会留下文字的东西,供那些文官们用来喷自己。 杜勋的嘴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冯源山就觉得有一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啪!”冯源山反手一记耳光扇在了杜勋的脸上,张文忠等人也被吓了一跳。 多年的锻炼,冯源山的手劲可不小,杜勋的半张脸立刻肿了起来。 “噗!”杜勋吐出一口血水,一颗牙也随之吐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冯源山,他用兰花指指着冯源山,口齿不清地道“你,你竟敢打本监?” “啪!”冯源山又是一记耳光抽在杜勋的脸上,喝道“如果你再多嘴,我不介意毙了你这个阉人。” 杜勋被冯源山两记耳光扇的眼冒金星,双颊肿起,彻底懵逼了。 “大胆!”宣府巡抚朱之冯指着冯源山,气的手都开始发抖道“尔等眼中还有军纪国法吗?身为一镇总兵,竟敢殴打镇守太监,老夫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弹劾他王思华纵兵行凶,藐视神器!” 冯源山呵呵一笑,看了看他的官服道“这位应该是朱巡抚吧?请不要动怒,您可以尽管弹劾,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您看一看这些东西。” 临行前,王越有过交代,对宣大三巡抚要客气一些。 明末众地方巡抚中,相对廉洁,一腔公心,对大明最忠诚的朱之冯、蔡懋德、卫景缓三位巡抚,尽数集中在宣大三镇。 这三位巡抚,其中宣府巡抚朱之冯性情刚烈,铁骨铮铮,历史上他一上台,就将贪赃枉法的总兵唐玉弹劾入狱,并裁汰冗兵冗役、兴复屯田、检查军饷虚冒、清查镇内隐田等弊端。 历史上李自成进逼后,这三位巡抚皆自尽殉国,反倒是宣大三镇的总兵,除周遇吉外,与镇守太监们,一个不落的投降,数十万大军一枪不放,毫无羞耻心的放下武器。 李自成进逼宣府后,杜勋降,总兵王承胤降。举城皆降,朱之冯亲自点炮,反被左右扯开,最后朱之冯自缢死,尸体被闯兵弃于濠中。 所以王越对于这三个巡抚还是有些敬意的,冯源山给朱之冯看的材料,就是晋商八大家族勾结和走私塞外和伪造城银圆券的情文材料。 这个材料包括王朴家族的,还有在山西境内抓获人员的口供,另外还有在城抓获的各大家钉子们的口供,记录的很详实。 以军事解决为主,政治解决为辅,天策军也不可能见人就杀,舆论宣传工作也要跟进。 朱之冯看完情文材料,脸色依然很黑。晋商们的作为可谓触目惊心,法理难容,但是王越的手段同样让他难以接受,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道 “国朝到现在,疾病重重,从上到下已然腐烂,不施重药,难还大明朗朗乾坤啊。” 冯源山一抱拳道“多谢朱公理解。” 给足了朱之冯面子后,他大手一挥道“全军进城!” 天策军军容整齐,刺刀如林,鱼贯而入,纪律严明的军队行进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军靴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咔咔之声,随同大军进城的还有十几辆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