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躺中暗枪
“表小姐呢？”徐氏问身边的心腹嬷嬷，徐夫人出自徐家，她大哥早年妻亡留下一女儿徐筱，不久娶了个继室，生了两个讨喜的女儿和徐家嫡长子，徐氏与她新嫂在闺中就是好友，心腹嬷嬷以为她问的是两位亲近的表小姐，便回答：“两位小姐刚刚还在这儿的，想来是去更衣了。” 徐氏不耐烦的开口：“我说的是徐筱那丫头。” 徐筱幼年失母，明明是嫡长女，在家中地位还不如个庶女。 心腹不知道为何今日夫人要提起那位表小姐，举目望了望，低头回禀：“徐筱小姐就坐在老夫人身边。” “你派喜鹊过去，告诉我娘，让她举荐徐筱上场，引出岷山王郡主。” 心腹嬷嬷领命下去了。 旁边尚书家夫人与她说话，徐氏笑着举杯应了，丝毫看不出心里的不悦来。 徐老太太是徐氏生母，听了喜鹊的话沉默一瞬，女儿和并不亲的孙女，她终究是选了女儿。 与喜鹊交代几句，又看了一会儿的歌舞，便对徐筱道：“筱丫头，你两个妹妹怎么还没回来，你去找找。” 徐筱是小姐，找人这种事情原本用不着她，可早就习惯了家人的偏心，徐筱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就出了殿门。 去更衣的地方看了一圈没人，便对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翠儿道：“想来两位妹妹是与我们错开了，我们也回去吧。” 翠儿笑嘻嘻道：“大小姐，今日宴会，皇上还有娘娘们都在，您不想上场表现表现吗？，不如换身衣服，奴婢记得，您的琴弹得极好，若是出场，必能惊艳众人，到时得了皇上的夸奖，您在府中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艰难。” 徐筱犹豫了，她很心动。 翠儿虽然是老太太身边的，可不论别人多看不起她，她对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甚至很多时候自己被继母妹妹们陷害她都提点过自己，徐筱对她是信任的。 “可是，母亲怕是不会让我上去。”她揪了揪衣袖，叹了口气。 翠儿转了转眼珠子，拉住徐筱的手，安慰道：“夫人不许，那不是还有老夫人吗？您放心，我干娘是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奴婢去求求干娘，一定可以的。” 徐筱闻言一脸感激：“翠儿，你这样帮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翠儿一脸真诚：“大小姐，您说什呀，当初翠儿妹妹生病，还是您省吃俭用省下银子给奴婢，救命之恩，翠儿无以为报，只盼着能为大小姐鞠躬尽瘁。” 徐筱拍了拍她的手，她自小一个人活在深宅大院，不小心翼翼如何能活到今日，有过恩情也是她愿意信任翠儿的原因。 “那好，翠儿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待徐筱进了更衣的宫殿，翠儿脸上的恭敬都消失不见，宫殿不远处一个人影朝她招了招手，翠儿敛下眉，想来是准备好了。 不久，徐筱从殿里出来，她换了件清雅素淡的青色秀兰蝶舞外衫，披了同色秀竹披风，果真是素雅如兰，气质清新让人眼前一亮。 “大小姐真美，今日，一定能在宫中大放异彩。” 徐筱拉住翠儿的手指：“即便如此，也都是你的功劳。” 翠儿忙道：“奴才不敢。” 两人转过甬道，旁边一道宫门，正要离开，忽听有人细语。 “你说祝九少爷去了趟北地看上了那位明月郡主。” 另一个声音满是不屑：“是啊，祝家人都在传呢，我姐姐今日路过神武门那儿，据说还看到两人一起入宫的。” 徐筱拳头猛然握紧，她们在说什么？表......表哥和那位郡主麽？ 怎么可能！ 可是，不止别人，连她自己都看到了。 于舒然还叫那位明月郡主表姐，而今日，表哥没有理她，莫不是因为....... 由不得她多想，宫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祝九少爷虽然是个庶子，可如今身份可是大不同了，同胞的长姐是贵妃娘娘，还有个做骠骑大将军的姐夫，如今也是一身军功，明月郡主不过北地荒蛮之地来的郡主，怎么配得上九少爷。” “听说北地之人长相丑陋，不知那位郡主是也不是？嘻嘻。” 另一个声音明显失落：“要真是就好了，可郡主可是长乐长公主的外孙女，长乐长公主年轻时可是大周有名的美人，唉，我看啊，要是今晚有人让郡主在皇上面前丢脸就好了，祝九少爷那样骄傲一个人，一定不会喜欢一个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丑的女子。” 徐筱失魂落魄到华清宫时，宫殿内气氛正浓，君臣和乐。 她回到徐老太太身边，她的两位妹妹不在，又望向祝家所在的地方，徐筱果然看到祝夫人徐氏身边的两道倩影。 “祖母。”她喊了一声。 徐老太太点了点头，也不管她心情如何，恍若未觉的指了指场上：“你看李侍郎小姐的琴弹得如何？” 徐筱看过去，殿上一名女子穿着炽热如火的红衣，正是兵部士郎李战的女儿李瑾瑄。 徐筱侧耳凝听，琴声铮铮，可她心乱，什么也没听出来。 “李小姐弹得很好。”她心不在焉道。 徐老夫人又道：“那换你上场呢？” 徐筱脸色一正，不可置信：“祖母。” 徐老太太道：“虽然祖母平日里疼你两位妹妹，可又未尝不是放心你，如今你两位妹妹的确技不如人，今日来的世家，家家的小姐们都才艺出众，我们徐家，也不能低于人下。” “祖母的意思是？” 徐筱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一向将她当空气的祖母，竟然要让她为徐家争光。 “皇后娘娘，老朽膝下三个孙女，就大丫头的琴艺还拿的出手，还请娘娘让筱丫头也出个场，不然我徐家的面子可就丢完了。”不等她再问，徐老太太已经笑着起身朝皇后道。 徐老太爷位居三公，徐老夫人和后妃们也相处极好。 闻言皇后哪有不准的道理，看着皇上道：“圣上，徐家三个丫头，两个年幼，想来徐老夫人也是坐不住了，要让长孙女为徐家挣口气呢。” 庆隆帝饶有兴趣：“朕倒要看看徐公家的孙女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