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少年
赵国，云郡，青山村。 村子坐落于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因为大山上的草木四季青葱，村民们便把村子命名为青山村。 村子不算很大，只有寥寥几十户人家，房屋用一种黑色的石头砌成，在这些石头的表面，早已布满坑坑洼洼的痕迹，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在村子的中心处，也有一座这样的石屋，不过它明显与其它房屋有所不同。 这座石屋的表面光滑无比，显然是刚建成不久。 此时此刻，这座石屋的大门是敞开的，里面隐约传出一阵议论之声，听起来是一群小孩子。 “我昨天晚上真的看见后山山顶冒出了火光！”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子嚷道。 “得了吧小胖，你想糊弄咱们跟你上后山也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吧！”一个瘦瘦的男孩嘻嘻笑道，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 “瘦猴，你不相信我吗？我说的都是真的！”小胖涨红了脸，语气有些激动。 “当然了，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瘦猴理所当然地说道，周围的孩子都纷纷点头赞同。 小胖四下张望，忽然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传出求助的目光。少年在这群孩子里面，年纪是最大的，说话自然就有分量。 “我们晚上去看看，就知道小胖有没有说谎了。”少年开口了，语气平静。 “既然墨大哥发话了，咱们晚上就陪你去后山走上一趟，希望你没有说谎，不然……”说道这里，瘦猴脸上出现了坏坏的笑容。 “哼！瘦猴，到时候就知道了！”小胖不满地哼了一声，显然是瘦猴刚才的取笑令他有些不舒服。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孩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 这座新建的石屋，竟是一处学堂。 伴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缓缓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本略显破旧的书籍。老先生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步履矫健地走到讲台上。 他扫视了一遍下方端坐着的孩子们，翻开泛黄的书页，声音苍劲有力：“现在开始上课，墨夜，你先将昨天教授的那一段课文背一遍。” 老先生话音一落，那个最年长的少年迅速站了起来，开始背诵课文。不一会儿，他就将课文流利地背了出来。 “坐下吧，下一个，王山！”老先生说道，下面那个瘦瘦的男孩发出一声哀嚎，小胖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随意抽查了几个人后，老先生便开始上课了。不过，任老先生在台上讲得如何精彩，下面的孩子都昏昏欲睡。 但也有例外，墨夜和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就没有睡着。 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一张精致的脸上，稚气还未彻底散去。她皮肤素白，胜似白雪，在这么一群山村孩子中，倒像是一位误入凡尘的公主，一举一动之间，散发出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是墨夜的妹妹墨月，课座是双人坐的，他们两兄妹自然就坐在了一起。 见老先生讲课讲得忘我，墨月张开了小嘴：“哥哥，你晚上可以不去后山吗？” 她的语气很轻，不过话语当中还是透露出浓浓的担忧。 “傻丫头！”墨夜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吧，不会去很久，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就可以了。” “嗯。”墨月俏脸一红，轻声应道。她收回心思，开始认真听课。 男孩们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的时间，当老先生一开口说放学，他们便冲出了学堂。对于他们来说，这一上午的煎熬，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下午，就是他们疯玩的时间。 墨夜没有跟着他们，而是和妹妹回到了家中，开始准备午餐，因为墨夜下午还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完成。 午餐很快就做好了，墨夜狼吞虎咽地吃完，告别还在细嚼慢咽的墨月，独自一人走了出去。下午，他需要去王叔家的田里帮忙干活。 这样想着，墨夜已经来到了田里，他老远就望见了王叔忙碌的身影，飞快地走过去，开口道：“王叔，我来了。” 王叔抬起头看了墨夜一眼，算是打过招呼，又埋头苦干起来。 墨夜对此丝毫不见怪，王叔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舍得浪费一点时间。他捡起一件放在一旁的锄具，开始跟王叔干活。 他每天下午都会来到这里帮王叔干活，仔细一算，也有三年了。自从三年前爷爷突然病逝，他们家就没有了顶梁柱，一切重任都被墨夜扛到身上，这使得墨夜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知不觉中，太阳渐渐下山了，墨夜将锄具放下，大口地喘着粗气。 体力还是不行啊！墨夜心中暗想。 一个下午的劳动，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跟王叔道了別，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向家走去，瘦削的背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墨夜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他的精神不由得一振，叹道：“好香啊！”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欢快的声音响起，墨月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块毛巾。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墨夜脸上的汗水，一边吃吃笑道：“哥哥辛苦了，饭菜已经煮好，就等你回来了。” “嗯，我们吃饭！”墨夜看着墨月的面孔，心中闪过一丝暖意。 …… “哥哥，后山晚上很黑，你上山一定要小心啊！”墨月看着整装待发的墨夜，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放心吧，月儿你好好呆在家，我很快就回来了！”墨夜揉了揉墨月的头，转身走出了家门。 墨月望着哥哥被黑暗吞噬的身影，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没事，哥哥很快就回来了，我不必担心。”墨月嘴上自我安慰道，可两只小手却捏得紧紧的，手心渐渐出现汗渍。 墨夜凭着对村子的熟悉，在小道上快步走着，他的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偶尔经过一两户人家，他才能从那些窗户后面透出来的微弱灯光下辨别出现在所处的位置。 有了这些灯光的帮助，他很快就来到了后山的山脚下，不过奇怪的是，他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踪影。 他四下搜寻，终于在一块巨石后发现了正在休息的他们，一共十四个人。加上他自己，全村的十五个男孩都到齐了。 “墨大哥，你来得有些晚啊。”瘦猴嘻嘻笑道。 “抱歉了，我今天干活有些晚。”墨夜说道，“我们现在出发吧，争取早去早回，不然被大人们发现就不好了。” “好，我们出发！”瘦猴大声喊道，十几个孩子站在他的身后，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无比。 墨夜看着他们的样子，暗暗皱了皱眉头。 他把上山的时间定在晚上是有原因的，一是他下午要去帮王叔干活，不想把下午的时间浪费掉，二是晚上可以掩盖住他们的形迹，不被大人们发现。 后山是青山村死去村民的安葬之地，大人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在祭祖之外的时间上去。 不过除了墨夜，其他孩子都觉得夜晚来后山探险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并没有在意其它东西。 后山很陡峭，连白天上去都要小心翼翼，更不用说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了。这些男孩大大咧咧的样子，很让墨夜担心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想着，男孩们已经跑得老远了，墨夜回过神来，连忙向他们追去。 在墨夜的要求下，十几个男孩手拉着手，缓缓向山上走去。周围实在是太黑了，如果不这样做，肯定会有人掉队。 “小胖，点三盏灯。”墨夜头也不回地说道，停了下来。此刻他正在队伍的最前方，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在队伍中间的小胖闻声，立马将背在身上的包裹取下来，从中掏出了三盏油灯和一盒火柴。 火柴划过火柴盒，燃起了微弱的火焰，火光把小胖那张肉嘟嘟的小脸照亮。他不敢浪费时间，立刻用燃烧的火柴引燃了油灯，马上，周围的环境被点燃的油灯照亮。 墨夜将三盏油灯分配了一下，自己拿一盏看路，其他两盏分别交给队伍中的另外两个人，这样灯光刚好能够笼罩住所有人。 墨夜让大家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便继续上山。他估算了一下，现在连半山腰都还没有走到，要想爬到山顶，还早着呢！ 就这样，在墨夜冷静的指挥和大家的努力配合下，队伍迅速地向山顶迈进。途中，他们遇到了几处连白天都很难过去的险地，但都被墨夜一一化解。 终于，在经过数番波折后，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山顶。 男孩们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墨夜环顾四周，山顶他也来过几次，不过晚上来这里，倒是没有过。 这座山的山顶是一块平地，因为很少有人上来，所以这里的草丛都有半人高。墨夜拨过这些及腰的野草，来到了山顶的另一边，他向下望去，想看看下方是什么样子，但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家快点过来，我这里有一些发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似乎有些惊慌。 墨夜听后，立刻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重新更新，各位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