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赐良机
杨砺从做服装批发生意的老板们口中得知，白马服装批发市场是93年1月开业的，现在是94年一月，成立才一周年时间，因为邻近羊城火车站和粤省汽车总站，交通十分便利，从这里把货物发往粤省各地及全国各地十分便捷，全国各地的商家来这里采购服装也很方便，因此短短一年时间整个服装市场便客商云集，一跃成为羊城地区乃至全国最大的专业服装批发市场。 最新时尚的衣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可以说整个中国最前沿的流行时尚就是由这里发端的。女孩子吗对漂亮的衣服天然是没有抵抗力的，何况杨丽萍又是一个爱美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生，看到服装市场里有这么多漂亮时髦的衣服自然是有点挪不开脚步的。 杨丽萍心里就想若是她有很多钱的话就把自己喜欢的衣服全部买回去，每天都可以换着不同的新衣服穿，杨砺萍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捏着几张纸币，不用掏出来看，这几张小面额的纸币加起来肯定连一件她喜欢的风衣的袖子都买不到。 杨丽萍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杨砺，杨砺肩上斜挎着一只老土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杨丽萍原来以为杨砺包里装着的是衣服之类不值钱的东西，哪里想到杨砺在批发市场采购了很多女生穿的泳衣，这种泳衣用料如此节省，会有女生买去穿吗？穿这种衣服跟没穿又有什么区别？看来羊城不亏是开放的前沿城市，这里的女生真是什么衣服都敢穿。 杨砺付钱的时候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大叠钱来数给批发部的老板，把站在一旁的杨丽萍都给惊呆了，真想不到杨砺穿着随随便便的，长相其貌不扬，年纪其实比她大不了几个月，只不过显得有些老成而已，说他二十多岁也没人会怀疑。 让杨丽萍吃惊的是杨砺批发内衣八千多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数给了店老板，内衣批发部的老板吴大姐终于把滞销的比基尼全部给甩出去了，脸上乐开了花，对杨砺说“小杨，祝你生意兴隆哦，这位漂亮的小妹妹是你什么人啊，女朋友吗？要不给你女朋友买几件最新款的内衣穿吧？” 吴大姐拿出几套最新款式的女式内衣给杨砺看，杨砺有些尴尬地说“吴姐，我对你们女生穿的衣服一点都不专业啊，丽萍你自己穿多大尺寸的，还有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就跟吴姐说吧，你挑好了我来给你付钱。” 杨丽萍真正想买的衣服是那些时尚美观的风衣，听老板说便宜的一件也要好几十元，贵一点的要一百多，好几百块一件，称得上是奢侈品，看来这些衣服不是卖给打工妹们和穷人穿的，只有那些富太太和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才穿得起。 一件内衣才几块钱，一件漂亮的风衣至少几十块上百块，杨丽萍觉得杨砺真是小气，想用几块钱的内衣打发她，这内衣再怎么好看，被外衣遮挡着别人又看不到，因此杨丽萍心里很不舒畅，赌气道“我家里的衣服多得很呢，我不需要这些。” 杨砺见杨丽萍满脸的不高兴，笑着说“这里的衣服款式都很新颖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你告诉我，我帮你买。” 吴大姐也笑着安慰杨丽萍“小妹妹，你很有眼光哦，找了个这么能干会做生意，能赚大钱，又这么关心你的男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千万别让别的女生给抢走了哦。” “谁要谁拿去，我才不稀罕呢。”杨丽萍白了吴大姐一眼。 杨砺觉得杨丽萍脾气的确有点大，又不好说她什么，陪着笑脸道“丽萍，走吧，你喜欢什么衣服我陪你去买。” 杨丽萍就领着杨砺来到一间卖女士冬装的服装店，有各种款式的风衣，还有皮衣，羽绒服，还有用貂皮缝制的皮草衣，这些衣服杨砺也来看过，进价一件至少就要好几十上百块，做服装生意，良心商家都是至少对半赚的利润，进价一百块售价至少要两百以上吧。 普通的打工妹打工仔工资不高，哪里买得起这种时尚售价也贵的衣服，所以杨砺没有批发这种高档服装去卖。 杨丽萍指着一件标价298的风衣说“我喜欢这件。”她手指着这一件，眼睛却钉在旁边的几件款式也非常好看的风衣上挪不开，这几件衣服她都特别喜欢，在她们老家镇上的服装店根本就买不到，如果穿这样的衣服回去，肯定能成为整个村子，成为全学校的焦点，不知会令多少女生羡慕不已，既然杨砺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如果真的懂她的心思的话就应该慷慨地把这几件衣服都买下来送给她。 即使这次买五件衣服送给她也才花一千多块钱，难道用一千多块钱换个女朋友很贵吗？一万块都算超便宜的。舍不得在我身上花钱，还想让我给你做女朋友，怎么可能呢？ 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真是个傻子，白痴，吝啬鬼，我们学校追求我的那些男生虽然都是穷鬼，但也没你这么小气啊。杨丽萍见杨砺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 杨砺愣了愣有些猜不透杨丽萍的心思，觉得杨丽萍身上沾染了一些不良习气，但又不好直接批评她，笑笑说“丽萍，现在大冬天的穿这种风衣有点冷呢，还是羽绒服保暖一些，这些风衣适合那些二十多岁的职业女生穿，你还是学生，穿着打扮方面风格应该保守一点，在学校里太受人关注了也不太好，会影响你安心学习的。我觉得这件羽绒服不错，好看，保暖效果还好，你身上衣服也有点单，冻感冒就不好了，要不试穿一下这件看合不合身吧。” 这件紫色的羽绒外套其实也挺好看的，杨丽萍穿上后整个人气质就很不一样了，尽显青春美少女的妩媚与朝气，连店老板都赞叹，小妹妹你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真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这件羽绒服非常适合你。 这件羽绒服标价只有一百多块，比杨丽萍最想要的风衣的标价便宜多了，杨砺一看价钱就有点舍不得的样子，一个劲地跟店老板砍价，砍了半天价最后以一百块把这件羽绒服买了下来。还沾沾自喜地对杨丽萍说，这样的衣服在外面的服装店买至少要两百多才能买到呢，这件衣服质量还不错，你上大学后都可以穿，省下的钱够我们坐车吃饭住旅舍了。 虽然买了衣服，可杨丽萍心里一点都不高兴，杨砺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糟糕了，她二婶王美芳的眼光绝对有问题，还一个劲地吹嘘杨砺有多么的慷慨大方，活脱脱一个小气鬼。 杨砺心里也有些后悔答应王美芳带杨丽萍一块到羊城来，杨丽萍没有公主的命，身上却有不少的公主病，这种动不动就闹情绪，追求物质享受的女生他可不太喜欢。 因为总是担心杨丽萍会走丢，又要不断揣测她的小心思，照顾到她的小情绪，所以杨砺的工作效率一点都不高，从服装市场出来后杨砺还得去图书批发市场，图书批发市场各种各样的书非常多，杨砺对杨丽萍说，丽萍啊，你想买什么样的辅导资料或者买几本名著带回去看只管挑，我一起来付款好啰。 杨丽萍只对漂亮的衣服感兴趣，对这些杂志，考试辅导资料，名著什么的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杨砺就挑了一套路遥的代表作《平凡的世界》递给杨丽萍“丽萍，这本小说你应该好好看看，看完后对你的启发和帮助一定会非常大的，写得非常好，非常感人，我就买两套吧，一套送给你，一套我自己拿回去温习一遍，这部小说以前我看过，对我的影响很大，好书不厌百回读，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收获。” 不管杨丽萍喜不喜欢，杨砺自作主张买了两本《平凡的世界》，这小说一百多万字，厚厚的一大本，像砖头似的，字印刷得很小，看到这么厚一本的小说杨丽萍头就有点晕，根本提不起阅读的兴趣。 杨砺要买就随他的便，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杨砺送她的这本《平凡的世界》杨丽萍后来还是带回川省老家去了，丢在家里从来就没看过，倒是她妹妹杨丽颖捧着看得如饥似渴。 杨丽萍一家的名字都取得挺响亮的，爸爸叫杨国强和房地产大佬同名，杨丽萍和著名的舞蹈艺术家同名，而她妹妹又和一个著名的女演员同名。 杨砺忙完后，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天色暗淡下来，华灯初上，夜晚的羊城灯火璀璨，显得更加妖娆而迷人。杨砺对杨丽萍说“丽萍，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去不成白云山了，要不我们就在附近找个馆子先把肚子填饱，再找个旅馆住一晚上，明天早一点起来我带你去白云山玩吧。” 杨砺也没有带杨丽萍去吃什么特色美食，豪华大餐，就在街边小店弄了个两菜一汤，菜的味道可难吃了，杨丽萍根本皱着眉头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杨砺一个劲说，“快吃吧，粒粒皆辛苦，可不能浪费啊。” 杨丽萍狠狠地盯了杨砺一眼说“我一点都不饿，你吃吧。”杨砺也不客气，哗哗哗的把饭菜吃得一点都不剩。 从餐馆走出来，杨丽萍看到羊城夜晚四处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比白天美多了，街上的行人一点不比白天少，很多商店的生意到了晚上似乎比白天还要好，杨丽萍心里是特别想让杨砺陪着她去逛逛街，去大商场里看看的。 杨砺却说“羊城晚上的治安不是很好，明天去白云山爬山要走很多路呢，还是找个旅馆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批发市场在粤省汽车总站附近，这个年代物流快递还没有蓬勃发展起来，货运不是很方便，找货运公司当天发货当天是不可能收到的，货运公司为了节省成本考虑，肯定要装满一整车的货物才会发货么。 为了不影响生意，当天发货当天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跑羊城至长安这个客运线路的客运车带货，发车后不到两个小时便可收到，这批货价值比较高，客车带货毕竟不是专业物流公司，人不在车上随货一起走杨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杨砺本来想跟着货物一起坐车回长安的，不过想一想既然已经答应杨丽萍要带她去白云山玩总不能食言吧。于是就拜托随车的售票员帮他照看下货物，长期合作，绝对不会让她做义务工，杨砺送了她一套女士内衣，随车售票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以为杨砺对她有那方面意思，脸红了红，羞涩答应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看好的，绝对不会弄丢你的货的。” 车站附近的人流量非常大，酒店和旅馆的生意也非常好，杨砺带着杨丽萍走进一家中等档次的商务酒店跟前台服务员说要两个单人间。杨砺带着杨丽萍不好省这个钱去那些卫生条件和治安状况都很差的小旅馆。因此带她来住这种有点档次的商务酒店。 既然是商务酒店，价格高点，入住的客人档次也要高一些吧。 前台服务员微笑着回答杨砺“先生，对不起，单人间已经住满了，还剩下一个双人间你要不要呢。” “就剩这一个房间啦？” “是的，先生，如果你们是情侣的话也无所谓啊，双人间里有两个床的。”服务员笑着解释道。 “丽萍，这一带的酒店生意都非常好的，那些小旅馆卫生条件一点都不好，又没有地方可以洗热水澡，要不咱们就将就住这里吧。” “先生你请放心，住我们这里警察晚上不会来查房的，你要不要啊，不要的话，过一会可能就会被别的客人给订了哦。”服务员催促着杨砺。 “好，就这个房间吧。”见杨丽萍不吭声，杨砺也不想跑来跑去找酒店，反正房间里有两个床，杨丽萍睡一张，他睡一张，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出门在外能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杨砺办理了入住手续，这个年代很多小酒店和小旅馆的入住手续是非常简单的，只要给钱就行。进到酒店房间，杨砺把随身携带的小行李放下，那只装着钱的帆布包依然挎在身上随身带着，杨砺这次带出来的钱，批发了两万多的货，还剩一万来块没花出去呢，他打算明天带杨丽萍去白云山逛一遭后再去音像批发市场批发一些卡带带回去。 今天没有回去，店里只有苏春香一个人，不知道情况如何，杨砺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对杨丽萍说，“你先个澡早点休息吧，这里有两张床，随便你睡哪张，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就回来了，如果有人来敲门你不搭理他们。” 杨砺把杨丽萍一个人留在酒店里，跑到外面来打电话，杨砺找到一间公共电话亭拨打了房东家的座机号，杨砺店子里还来得及装电话，因此他拨通房东的家的电话让房东下楼通知下苏春香。 杨砺拿着话筒等了一会，房东跑回来回复杨砺说苏春香正忙着呢，让他等一会，过一会她回电话给他。杨砺就在公共电话亭坐着等了二十分钟，苏春香才回电话给他。由此可见这个年代通信还是很落后的一种状态，打个电话都这么费劲。 苏春香给杨砺回来电话，张口便是一顿抱怨，说弟弟昨晚你都卖了些什么玩意儿给人家啊，今天好些个气冲冲跑来要求退货的。原来杨砺昨晚卖给人家的幸福密码套装，很多人抱着很高的期待拿回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有些人被老婆或女朋友一顿臭骂，说他们的老公或男朋友被人给坑了，要求他们拿回去退货把被骗的钱要回来。 也不是普遍要求退货，也就那么三个顾客要求退货，这是正常的现象，杨砺安慰着苏春香，让她不要担心，这是小问题，他明天回去后会出面处理好的。 杨砺挂了电话，看到路边有一位大姐挑着一担香蕉在卖，便问“大姐，香蕉怎么卖啊？” “五毛钱一斤。” “才五毛钱一斤？这么便宜，给我称五斤，大姐给，这是五块钱，不用找了。” “小伙子，五块钱可以买十斤呢，这一串根本不够啊，我得给你加点，不能让你吃亏。” “够了，够了，大姐，你做点小本生意挺不容易的，你拿多些给我我也吃不了啊。” “小伙子，你真是个好心人啊，你一定会娶个漂亮媳妇的。”大姐好不容易碰到杨砺这么个慷慨的顾客很是有些感动，说了一堆好话。 “大姐，托你吉言，若是我能娶个漂亮的媳妇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杨砺又跑到小卖部买了三罐娃哈哈八宝粥，三瓶娃哈哈矿泉水，给了卖香蕉的大姐一瓶八宝粥，矿泉水。出来打个电话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杨砺生怕杨丽萍担心，提着香蕉快步返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