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茨列仁的敌意

    “人族的信件，你还说你没有叛变，将军，让我来终结这个叛徒的生命吧，他不配死在伟大的矮人族勇士的手上。”一旁的副将双眼赤红，一头短发如同钢刺一般树立着，他的双眼盯着贾科，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似得。

    “等等。”一旁的主帅却阻止了自己的副官，他走到贾科的面前，眼前的矮人给了他一种奇怪的感觉，矮人族的基层军官，一般都比较，恩，用好听的词汇来说叫做耿直，用难听一点的词汇来说，就是比较傻，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这样的士兵往往会更加贯彻指挥官的命令，但在思考上，相比起自己这样的指挥官来说，就差得多了。

    但眼前的贾科，他能够从这个矮人的眼中，看到他自己的思想和坚持，那是属于上位矮人才有的眼神，与人族崇尚每个人都有思考权利不同，矮人族因为地处贫瘠之地，生活压力十分巨大，而个体的实力太过于弱小，为了使得自己的部族能够存活下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种，指挥官思考，而士兵听从的战斗方式，而随着矮人族逐渐消灭周围的部族，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他们的这种思维模式也慢慢从战斗感染到生活的各个角落。

    矮人族虽然看起来很像人类，但他们的思考方式和工作方式却更加像是蚁群，指挥官便是母蚁，负责思考和做决策，其余的矮人就是工蚁，负责工作，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保证了矮人族的存在以致于后来的强盛，但也带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越到后来，会思考的矮人数量就越来越少。

    所以在战斗中，矮人死多少，矮人族都不会心疼，但若是死去了一个军官，对于矮人族来说，就将是巨大的损失，而指挥官便在贾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指挥官的潜质，这是一个自我觉醒智慧的矮人，这一发现让指挥官放弃了就地正法，而是走到贾科的面前，说道：“信呢？”

    “信只能交给矮人族前线最高指挥官，这是委托人的请求，他释放了我，我必须按照他的要求来做，长官，对不起，您还不够资格。”贾科十分坚定的说道，仿佛眼前这数十名士兵并不是在要挟他的生命，而是在保护他似得，若是路西法知道自己请的这名信使是这样的人，估计都要拍着额头，大喊选错人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贾科个人的幸运还是人族的幸运，这名指挥官，倒没有因为贾科的话而愤怒，反倒是对贾科更加好奇起来，在矮人族里，因为涉及到生存问题，等级制度比血族更加严格，眼前的贾科竟然会因为一封信而违抗自己的命令，这让指挥官也不由得重视起来贾科口中的信来。

    只不过就连他自己也知道，眼前这座山上的防守民族，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部族罢了，据说以前还是血族的食物，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没有兵力这才被派到前线上来罢了，这样的民族，又会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呢？

    此时的指挥官显然下意识的遗忘了自己这半个月以来，以及之前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包括他的同仁们，不停的进攻中，到底是谁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正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民族，而指挥官大人自然不会承认眼前民族的优秀，但在潜意识中，他已然开始因为这个部族的实力，重视这个民族的信件。

    “好吧，来人，带上他，我们回营地去。”指挥官大笑着说道，对于自己部队的减员损伤根本没有任何的在意，像他这样的上位矮人，底层的矮人不过是战争的消耗品罢了，死多少都不会有任何的难过，这些底层的平民就像蚂蚁一样，即便成百上千万的死去，不需要一百年的时间，他们就会再次蔓延在矮人王国的平原，高山之上，遍布成群。

    “将军，这真的可以吗，这可是一个叛徒啊！”副官在一旁大声疾呼着，将军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副官，双眼之中满是盛气凌人，他咆哮着说道：“没听到这个人说身上有重要的讯息吗？如果没有，那么他会被用最残酷的方法处死！如果有，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损害矮人王国的权益，茨列仁，立刻给我闭上你的嘴巴，跟着我撤退！”

    说着便带着自己的亲信，绑着贾科开始往营地的方向走去，那副官被骂了一通，一旁的一名亲兵上前想要劝一劝茨列仁，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茨列仁的肩膀，就被茨列仁用力甩开，他的双眼满是不服，一旁的同仁眼中闪烁着可怜，但却没有什么，跟着部下们向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唯独留下茨列仁，但最后他也只能跟上去，此时的茨列仁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别人也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谁知道谁还能活多久呢，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或者最多想想自己远方家乡的妻子，可爱的孩子，除此之外，哪里有空管得了别人的愁。

    众人跟随着指挥官一路回到营地，众人这段路已经走得很是熟悉了，每次冲锋最后都会以撤退为终结，无论他们的进攻多么凶猛，那高峰之上的敌人，仿佛总是会比上一次更加坚韧一般，有的时候明明都看到胜利曙光乍现了，但却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是一个十分坚韧的种族，在总部不增加兵力的情况下，众人根本无法突破这层防御壁垒，他们也很奇怪，刚开始的时候，人族并不强，甚至一度防线面临崩溃，面对矮人族的枪林弹雨，他们只会躲在战壕里面哭嚎，然后向着什么东西祈祷，一点都没有一副战士该有的样子。

    可仅仅两个月以后，这些人族的战士，不仅仅一个个在战斗意志上与矮人族并驾齐驱，甚至在指挥能力上也是日进千里，刚开始的时候，这帮人族只会打阵地战，血族如何分配的兵力，他们就照样安排，可随着人族管辖的地盘越来越大，矮人族刚开始还以为是一个机会

    就像你让一个小兵突然管理一个团的兵力，那么小兵凭借自己出色的指挥能力，打赢一场战争，从而功成名就的可能性是十分低的，因为他的课程里仅仅只有如何冲锋，如何服从命令，他的学习内容中，只有如何开枪，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并没有指挥军队的课程。

    所以一般一名士兵要担任指挥官，往往需要经过漫长时间的培训，同时一名排长，要想成为一名旅长，当然也要去军校中学习，毕竟百人之将和千人之将，有着质的差别，所以刚开始矮人族以为血族给予人族更大的权利是一种机会，因为只能将百人的人族突然成为了千人的统帅，必然会使指挥系统无法负荷这么大的部队数量，却没想到，矮人族的设想只不过是最开始的几天，确实因为多勒等人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么大的部队和防线，出了很多错。

    可很快，人类就组建起了自己的参谋部，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通过战争学会了如何排兵布阵，如今人族的手中军势便有八千之众，但指挥起来，丝毫不比那些老将来的差，这也让茨列仁和矮人族的高官很是诧异。

    众人回到营地，士兵们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去军营后方的慰军所消遣一番，所谓的慰军所，就相当于后世的前线俱乐部，战争是很残酷的，在中国的古籍中，到处都能看见士兵因为战争的激烈而崩溃的记录，甚至整支军队在夜晚之中，因为高度的紧张而军变，互相残杀的情况也是比比皆是。

    所以为了缓解这种紧张，在古代很多的国家都会建立起一些慰军所，招募一些流浪诗人和吉普赛女人来为士兵们服务，让他们可以在生死之间，得到些许的解脱，而在灵魂上，部队则会招募几名随军的牧师，随时给士兵们进行开导，以免他们的情绪过于激动，这种习俗在古代地球十分常见，也是保持军队战斗力的方法，而在这个时代，与类人生物的国家军队中，自然也有这种情况。

    尤其是对于底层士兵们来说，就更是如此，他们的死亡率是最高的，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仅有的一些军费，也都会拿来花在女人的肚皮和赌博上，整个慰军所十分热闹，从全国各地而来的商人，女人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在这里上演，缓解士兵们的心理情况，还有一部分人则向着矮人族的神庙祭祀所在的地方走去，这些人更加注重心灵上的慰藉。

    顺带说一句，这些机构在路西法的军队中也同样存在，只不过没有女人，毕竟霍克等人刚开始也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他们可没觉得打仗是一件精神压力很大的事情，在此之前的战争，仅仅持续了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众人的紧张根本不用释放，就直接消失了，所以在这次行军中，自然没有人会想到要带些女人上战场，再加上因为在伊思普尔，女人也修炼斗气，所以女性的地位并不低，凡是有些本事的人，谁又愿意来劳军呢？

    自然也是少之又少，至于外族的女子，倒是有不少蛮符合人族的审美观点，但因为霍克本人对于这种机构的排斥，所以最终没有设立，不过人族没有设立慰军所，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消遣的地方，堪培拉联军的其他部族都会准备一个慰军所，一来缓解前线士兵的压力，二来也是多赚一点钱。

    许多部族的贞操观念是很低下的，甚至还有不少部族都处于母系社会，他们要求男性保守童贞，而女性则很是开放，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男妓甚至都有不少，这也是只有在这片大陆才能看到的奇景。

    其实说起来，如今的人族，在贞操上的观念也十分寡淡，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只不过霍克因为结了婚，以及跟自己的妻子卡捷琳娜正处于蜜月期，所以才会对慰军所很是排斥，至于其他人，则完全没有这种观念，不过谁让霍克是统帅呢，听从命令，是人族的良好品德之一。

    贾科则是和指挥官以及茨列仁等人一起来到了马舍，说是马舍，只不过是按照人类能够听得懂的语言来说，矮人族并不骑马，他们的坐骑是一种长相与河马十分相像的动物，但又有犀牛的角，浑身的皮肤十分粗糙，脂肪层之分厚重，完全可以抵挡枪林弹雨，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比较慢，但与他强大的载荷能力相比，可以说是整个矮人王国最为普遍的坐骑，也正因为这种怪兽存在于矮人族王国的各个角落，协助矮人族的生活，所以矮人族给这种怪兽起名为胖达，寓意亲和。

    指挥官将贾科交给了茨列仁，然后骑着一匹胖达，其他人也纷纷坐上了自己的座驾，众人要趁着夜色尽快赶到矮人族前线统帅的军帐之中，将贾科交上去，在那里，统帅将会评判贾科的一切，是生是死，都有统帅部的人去解决。

    茨列仁将贾科捆在自己的坐骑上，神色冷然，他实在想不懂，为什么指挥官玛姬要把这项任务交给自己，不过茨列仁是一个合格的军官，面对长官的命令，即便心怀不满，但也会贯彻执行，只不过在面对贾科时，难免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是一个十分传统的矮人战士，对于一切战场上的懦夫都有着极端的厌恶，甚至比敌人还要来的仇恨，他讨厌那些做事不正派，不贵族的人，他看向贾科，说道：“你是基层指挥官，是哪个家族的？”

    贾科先是愣了愣，然后说道：“长官，我来自碧吉德家族的旁支。”在矮人族王国，平民是没有姓氏的，这一点跟人族很像，而所有的军官，哪怕是最低级的军官，也来自于有姓的人中，所以茨列仁才会这么问，贾科倒也很是痛快的回答了，这个家族并不有名，大概只有当地的平民才听说过这个家族，更何况贾科来自于他的旁支，就更是无人知晓了。

    不过再无人知晓，那也是贵族，所以贾科还是挺骄傲的，但一旁的茨列仁却是满脸厌恶的说道：“你可真是为你们的家族蒙羞，身为一名指挥官，不在前线杀敌，竟然懦弱投降，这就是碧吉德家族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