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操控魔兵
轰—— 夜风头痛欲裂，捂着脑袋跪倒于地，他的脑海中，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轰然相交于一起。 数秒后，夜风才恢复平静，站起了身。 而原本在讥笑的侏儒族魔兵侏以，却是面如死灰。 它仿佛是忘却了疼痛，忘记了夜风的存在，站起了身子，用古怪的声音说道：“七罪宗中一——暴食魔女欧瑞提第一天就来到了战场。轮回之主果不会让轮回者赢得那么轻松。” 侏儒族魔兵就静静地待在原地，夜风则是逐渐远离侏儒族魔兵。 数十秒后，一只猿猴状的魔兵出现在侏儒族魔兵身旁，大声吼道：“喂，死侏儒，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杀人类？” “叽叽，别着急。”侏以被炸断的双手已经完整生长出来，他桀桀笑了几声，忽然利爪伸出，将与他对话的猿猴状魔兵的喉咙直接刺穿。 “你……”猿猴状魔兵还来不及开口，侏以的另一只利爪蓦然附以其喉口的声带之上。 砰，猿猴状魔兵死亡，血流不止。 “叽叽。”侏以挥动细长的手臂，尖声说道：“操控包括身体上的操控，意识上的模拟，以及记忆上的共享。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侏以，身体的使用也真是如臂使指。只可惜，操控的最大距离只有三十米左右。” 侏以朝着某个方向望去，夜风正同时以相对的方向望向了他。 “为了不过多暴露我的轮回技，之前那条伯森纳蛇的实验只好终止。现在，让我开始新一轮的实验，就拿他开始吧，叽叽。” 桀桀笑着，侏以的利爪血光迸发，跃向一名正与魔兵苦战的人族士兵。 人族士兵与魔兵正打得不可开交，值此时，一名侏儒魔兵猝然冒出，利爪划向了他的面部。 人族士兵察觉到危险来临，但来不及分神抵挡，只好心中叹息，接收死亡的降临。 与他战斗的魔兵见有援兵相助，停止了攻击，发出了狂喜的笑声，狰狞的目光盯着人族士兵，宛如是审判将被处死的犯人。 但结局却是出人意料，那只突如其来的利爪竟然接近人族士兵不足一寸的时候转了个方向，犹如死神的镰刀般将狞笑着的魔兵的喉咙给彻底撕开。 魔兵睁大瞳孔，他料想不到同族的援兵竟然会反戈相向。 人族士兵呆愣在原地，听见桀桀笑声，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侏儒魔兵已然消失在他的眼前，徒留地上惨死的魔兵尸体。 不远处的夜风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又瞧见侏儒魔兵以始料未及的方式接连杀死同族人，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是喃喃自语道： “最大的可操控距离为32米，能操控的最大数量为1分身的体能正常减少，本身的精力衰减，疲惫程度不断增加。” 夜风把操控的侏儒魔兵侏以成为“分身”，将自己称为了“本身”。 在约莫过了三分钟后，夜风意识到控制侏以的那根线正在逐渐消失。 “能操控的时间也有限制。” 当机立断，他控制侏以，将利爪刺向了它的脖颈。 嗡的一声，远见线的消失，侏以的倒下，夜风的脸色苍白得如同蜡纸一般。 操控侏以自杀，和当初主动断开与伯森诺蛇的联系的结果一样。 操控的透明细线都会断开，他也无法再行操控死去的侏以。 与前一次操控伯森诺蛇不同的是，当时主动断开，受到了某种反噬的力量，以致于他失去部分力量。 这一次则是真正作为分身，体会了自杀前，锋利物刺入喉咙那一瞬间，所涌上来的难以言表的痛楚。 “操控的时间为十分钟左右。呼，死亡的感觉真是难受。” 他回想起方才操控侏以杀死魔族士兵的计划。 本以为自己会心慈手软，但在操控侏以的刹那，他的心境却是完全变了，每一次的攻击都是直取要害，毫不犹豫，心狠手段。 他并未有自责和胆怯，反倒是在杀死魔族士兵时，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杀戮快感。 也许是恶龙之力对我造成的影响吧。 夜风心想，脸色愈发苍白。 幸好在断开联系之时，那种与侏以混合后的特殊性格消失殆尽，否则夜风也许会变成一具杀人机器。 除此之外，夜风还观察到另一个现象。 在操控之时，他完全拥有侏以的记忆，就如同他经历了侏以一生，那些涌进脑海中的记忆片段，都是他与生俱来的一样。 但在断开之后，侏以一生的记忆却是逐渐变淡，于他而言，仿佛读了一本厚重的侏儒族魔兵人生书籍。 不仅如此，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得到提高，无论是力道、速度、对时机的把握都有所精进。 “能拥有一段特殊的记忆，也让我增长了许多人生阅历，” 夜风心道。 如今在战场中的夜风，比起十分钟前的他，成熟了许多。 夜风稍微放空自己的大脑，不过十秒时间，又一只魔兵杀向了他。 前十分钟的时间，分身杀了数十只魔兵，本身则杀了四只。 他身旁的地上，几具魔兵的尸体血肉模糊。 失去分身的影响，虽说丧失了那种肆意杀戮的直感，但依旧保留着十分钟内，本身杀死魔兵的清晰记忆。 面对魔兵袭来，夜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踏出一步，一剑砍下。 本次人魔大战的主战场，位于夜风数百米处的沙地。 遍地的沙子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息，不时便有数团火光和十几道斧光出现，将接近上百的魔兵给斩杀成齑粉。 “法师长，您可还有气力？”斧光正是持着巨斧的士兵长索立德挥出，他挥斧又是消灭了十五只魔兵，力气不断地减少，便向火球师问道。 火球师虽是女性，但体内的魔力依旧很是充沛。只是因为战斗了接近二十分钟，自身的体能有些吃不消了，骑于马上有些摇摇欲坠。 “应当还能施展五次中型魔法。”火球师浅笑道。 索立德守护在火球师战马旁，脸上岁月洗刷后的苍老脸庞有些颓然，但依旧是表现出坚韧的模样，说道：“好，把这群魔兵杀光，我们先行撤退，等明日再战。” 数百只样貌各异的魔兵将两人团团包围，龇牙咧嘴。其中有三只魔兵穿着黑色的铠甲，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远远不是其他魔兵所能比拟。 这类实力高于魔兵一截的魔族，在魔族军队中被统称为魔将。 即使是士兵长索立德，杀死魔兵可谓是一斧一个，但对战魔将却要耗费不少力量。 索立德的七点钟方向，一只足足有三米之高的人型巨鳄，凶神恶煞地紧盯着二人。 它大张嘴巴，焦黄的利齿散出腐臭的血腥味，紧绷的巨铠将其精壮的肌肉突出得淋漓尽致，灰青色布满鳞片状表皮的左臂，抓着半月形的镰状物器，其上被人族的鲜血染得通红一片。 “垃圾人族，都得死！”巨鳄魔将怒吼一声，化作恐怖的音浪，将周身的魔兵震飞到数米之远。 音浪引起的音爆，足以让普通的人类耳膜破裂，火球师只好利用魔力凝聚出浓缩数十倍的火焰屏障，将她与索立德隔绝于巨鳄的声音攻击范围。 但屏障太过耗费魔力，仅仅支撑了两秒，便再度化作魔力流散。 火焰屏障消失刹那，巨鳄魔将忽地出现在索立德身前，半月形兵器以铺天盖地之势，压向了刚反应过来的士兵长。 刺啦—— 巨斧与之碰撞在一起，爆发出如烟花般的火花。 索立德与巨鳄魔将打得势均力敌，火球师想要出手相助，但另外两只张着翅膀的魔将，却是朝着火球师扑来。 火球师心知再拖下去的话，局势将对他们非常不利，甚至脱身都有可能成为困难。 无可奈何之下，火球师将体内蕴含一半的魔力抽离出来，凝聚于掌心之中。 微小的火焰气团先是从她掌心上出现，不断旋转吸收天地间的魔力，同时缓缓升向了半空。 仅仅是半秒钟的时候，气团竟然在上空之中化作硕大的火球，即使是视之一眼，都有种目光灼烧之感。 “这是……”索立德与巨鳄魔将的攻击停下，两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盯着火球师上空的一幕。 遮天蔽日的火球化作熔炉，爆发出无比恐怖的热浪，圆球般的表面，还有如日珥般的长条状火焰舞动，每一秒的时间，都有数不清楚的小火球从中喷出。 喷出的火球如同拥有灵性，在接触火球师和索立德时，却是主动避开，转而攻向了四周不知所措的魔兵。 避不开的魔兵，在接触火球便化为粉末消散。不小心被火球波及的魔兵，自燃成多种多样的火球，也在刹那间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魔将皆是躲过了火球，但却是瞠目结舌地望着火球师头顶上触目惊心的大型火球。 刺目的火光也被战场中的人族士兵发觉，亲眼见到火球以摧枯拉朽之时消灭魔兵，顿时欢呼雀跃。 其他四名穿越者同样看在眼里，暗自心惊。 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即使是魔界中最强的魔将前来，也无法抵挡住其全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