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 追查与线索

    “那个大姐头嘿嘿”

    吉尔挠挠脑袋，只能尝试着用装傻的方式试图敷衍过去，临行前艾利亚特把调查的任务交给了他，毕竟整个运送环节都是由奈特商会负责，即使对方从源头处动手脚，把那些加了料的小麦单独分割管理也可以做到。而事实是，不仅来自伯爵领的小麦出了问题，从领地内收购来的红薯等食物也开始出现问题。食用者已经出现了呕吐的症状，严重一些的甚至出现了昏厥。

    目前狮心领的教会正在想办法救治出现症状的领民，而麻烦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领地内开始有流言传播，称这种症状是瘟疫的再次蔓延，尽管教会的牧师尽力做出澄清，但是仍然有不少外来人员相信了这一说法，混乱的人群开始试图逃离这里，如果不是丽萨应对及时或许已经引起大规模的骚乱，尽管如此狮心领疑似出现瘟疫的消息还是传递了出去，相信短时间内从领地出入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遇到一些麻烦，甚至连奈特商会的商队似乎也传来了动摇的信号。这样下去狮心领的战场尚未出动就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没有人会冒着被瘟疫感染的风险战斗。

    “等会再收拾你！”

    艾利亚特狠狠的瞪过去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吉尔原本就不擅长应付这些，让他打听消息或者传播谣言或许没有问题，应对留言即使经验丰富的领主也很难拿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好在狮心领留下的领民中有很多都经历过上一次流言的洗礼，加上对自家领主的信任所以没有太多变化，而被吉尔用金币勾引来的商人们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他们是来赚金币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拜这条流言所赐，吉尔的物资征集计划已经近乎失败，金币很诱人，但是依然无法和瘟疫的恐惧相抗衡，相信临近的边陲镇也会陆续传出类似的谣言，和狮心领交流密切的他们难免会被卷入，不过只要没有发生实际的病例，教会还能够起到稳定的作用。

    “流言是从领地内爆发的吗？”

    科洛特直奔主题，她是随同艾利亚特一起回来的两人之一，另一位自然是侍卫长尤莉，侦探团的其他成员目前还留在妖精森林中协助暗夜一族，即使拥有新型的武器还是需要一段熟悉的时间，里德的到来也让她能够放心将注意力转移到末日教派的问题上，如果没有弄错，狮心领的流言是有人刻意散播，目的是针对吉尔的物资收集计划，同时也让狮心领失去援助暗夜精灵的能力。

    “是的，从月末时酒馆中就多出了收复狮心领时的话题，最初只是讨论领主的英姿与灰狼小队的勇猛，但是不知何时开始逐渐转向当时的对手，话题也逐渐从战斗转向瘟疫后的重建。所以当那种类似诅咒的症状出现后，很多人都下意识的相信了那则传言。”

    对方的手段很隐蔽，主要针对的是那些外来的商人及佣兵，狮心领原本的领民大多都是从那段艰苦的过去中走出的人，对自家的领主十分信任，而且已经经历过一次的灾难再面对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当时都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结果，现在即使重新出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领地中可是有着莉莉大人那位守护神，他身边的光明精灵是一切瘟疫和诅咒的克星，只要莉莉大人从森林中归来，小小的瘟疫又算是什么。

    也正是狮心领这些原住民的镇定才让丽萨得以迅速反应，重新稳定了狮心领的秩序。当然大批外来人员的离开也是必然的，其中不少都是跟随商人来到这里的佣兵，原本在征召战士时他们是主要的对象，现在似乎连募兵计划都受到了影响。

    “无法搞清流言的源头吗”

    对手对于人心的了解十分透彻，先是用与领地相关的话题作为铺垫，这样可以顺利吸引周围甚至本地人的参与，然后等待时机成熟后抛出新的言论，引导普通人向瘟疫的方向靠近，最先传出谣言的甚至有可能不是事件的始作俑者，而是被诱导向这个答案的普通人也说不定。这样一来即使追查到也没有任何意义。

    “接下来怎么办，想办法澄清事实吗？或者让小灰他们加紧巡逻，至少让谣言不再扩散。”

    艾利亚特也算有了一些经验，在狮心领她与李立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如果由她出面再加上狼人小队的威慑，相信领民们的情绪不至于被一则留言挑动，问题主要在于那些商人们，愿意在冬季前来狮心领的商人原本就不多，如果流言继续扩散，领地的物资补给就只能依靠奈特商会的商队了，而且从目前看来商会方面似乎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如果不是吉尔目前依然掌控着商会，或许连这条仅存的运输线也要中断了。

    “已经晚了，那些离开的商人很快就会把消息传播开来，接下来只能依靠王国方面的帮助了，好在暗夜精灵那边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狮心领战场对应的主要是北方的无法之地及临近的暗夜精灵驻地，无法之地目前还没有被兽人侵袭的报告，北方王国在边境线附近构筑了稳固的防线，同时也在监控者无法之地的动向，防止兽人从狮心领方向绕过防线进入北方王国的国境。而暗夜一族的防御线因为黎明的到来以及侦探团的支援已经逐渐变得稳固起来，里德针对兽人的战术十分有效，而李立带去的“小罐子”则解决了精灵一族在冬季缺乏攻击手段的问题，科洛特毫不怀疑，只要能够源源不断的那种会爆炸的小罐子，将兽人驱逐出森林或者就地消灭都不是问题。

    遗憾的是自由都市的分量有限，仅能满足暗夜一族的需求，要援助临近阿尔弗莉特所在的战场都有些吃力，森精灵一族依然需要来自利贝尔特的援助。

    不过让科洛特担心的是，如果来自伯爵领的小麦出现了问题，那么被动手脚的绝不会仅仅是狮心领的物资，王国方面同样面临着类似的问题，而且最糟的是科洛特无法确定其他贵族的援助是否也被动过手脚，仅仅是排查这些物资就是一件浩大的工程，而在这些完成前王国根本无法大规模征集作战人员，或者说王国根本无法确定手中有多少可以用以征集募兵的物资，同样如果把有问题的物资送进森林结果会更糟，森精灵中科没有林可儿这样的大人物站在人类这边。

    “这一切都是末日教派的行动吗？狮心领居然还有他们的余党。”

    艾利亚特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只能转向考虑如何排除隐患，眼前的情况摆明了有人在背后动手脚，而除了末日教派艾利亚特想不到有什么其他人会闲到无聊给兽人打白工。但是令艾利亚特疑惑的是经过数次清理，狮心领内居然还有末日教派的成员隐藏，要知道连猎犬的人都曾经来领地协助排除隐患，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教派隐藏的手段有些匪夷所思。

    “市场开放后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出入，完全防范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用在意这些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恢复领地原本的秩序以及如何继续为妖精森林援助。吉尔，你那边有什么想法？”

    科洛特忽然把话题丢给一直在旁边畏畏缩缩的小胖子。

    “啊？问我吗？”

    忽然被叫到的吉尔有些愣神，在侦探团内他一直是存在感最弱的一个，平时就是偷偷懒顺带着收集一些情报。来到狮心领后因为忙于物资调配的问题连他的老本行都忘记了，否则刚才那种主要在酒馆中传播的话题吉尔早就能够注意到了。

    “这里有第二个吉尔吗？”

    科洛特没好气的白过去一眼，团里只有吉尔懂得相关的知识，他的主意虽然有些烧钱却可以在最段时间内聚集到大量急需的物资，只要能够获得胜利，丢掉的金币会得到成倍的回报，从这一点考虑吉尔的眼光要比绝大多数商人都来的准确。眼下除了等待王国的救援科洛特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先看看吉尔还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好点子了。

    “我能想到的无非是借助边陲镇继续收购而已，毕竟大姐头是王国任命的统帅，将聚集地设置在边陲镇上也是既定的计划。人员方面只能以十字军为主了，眼下很难招募到新的人员，不过这样同样意味着消耗也会少许多，有利有弊吧。”

    吉尔认真的分析着眼前的局面，虽然关于战斗的部分有些问题，但是总体方向并没有错，既然狮心领无法成为物资和人员的集散地，那么就在最近的边陲镇好了。

    吉尔不知道暗夜精灵那边已经稳定下来，自由都市的援助虽然他也经手过，却不了解那种小罐子的作用。在科洛特看来，在黎明加入后，暗夜精灵面临的处境已经好了许多，已经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急迫了，这样一来募集佣兵支援森林也并非必要。吉尔的说法没错，如果不再增加战斗人员，物资的紧张程度也会得到适当的缓解。

    “另外特殊补给品可以向北方王国方面求助，据我所知他们物资紧张主要表现在食物方面，但是对于其他物资并不缺乏，尤其是他们的第一学院有许多可以借用的作品，或许我们可以通过猎犬们采购一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

    科洛特眼前一亮，因为身份的关系，科洛特很少想到从北方王国那里得到些什么，即使有黎明的协助要从那里得到帮助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吉尔不同，作为商人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国界的区分，只要能够出需要的货物，与谁交易不是交易？奈特商会的交易对象连兽人都有，北方王国根本不是问题。

    科洛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火药和小罐子，布置魔法陷阱所需要的金属和宝石虽然重要，但是却远没有火药来的简单。恰好里德对这种东西同样有兴趣，双方在这方面也有合作，那么何不把这种活直接丢给第一学院的炼金术士？或许这样一来连吉尔所要求的东西都不用付费了，直接充当技术转让费就行了。

    在国家级的谈判上，科洛特比吉尔更加擅长，虽然看上去也更像奸商

    至于北方王国得到这种技术后是否会对利贝尔特造成威胁，至少科洛特觉得没有太大问题。在对兽人使用的过程中她已经发现，这种会爆炸的小罐子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依然有办法应对。比如身着重甲手持坚盾的十字军，正面迎上大概只会受到一些震伤，不会遭受像兽人那样的伤亡，重甲骑兵同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无视这种武器，卡伊的光之壁垒有效，经常用作防御的大地壁垒同样也能生效，换句话说这种东西只能欺负下毫无准备的敌人，作为人类应对的手段依然有很多，而且大部分都不需要另行准备。

    不得不说尽管经过大耳朵的改进，火器的威力依然只有最初的雏形而已，根本无法和现代化生产出来的武器相比，它的发展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只是李立不知道在这个魔法与炼金术并行的世界中，热武器是否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至少李立的脑袋里已经没有那种知识了，再往后就需要整体科技力量的提升了，如果连钢管都做不出来，想要完全防止艾利亚特手中的“龙枪”那就只能说是异想天开了。

    “另外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那些捣乱的人，无论我们准备的如何充分都难以避免对手的破坏，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个潜在的对手。我已经让商会的人去调查了，结果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线索。”

    吉尔懊恼的说道。这原本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因为太忙的关系丢给了助手，结果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这让吉尔觉得自己的存在价值遭遇了巨大的危机。

    “哦？没有任何线索，这是奈特商会得到的结论？包括丽萨刚刚说的那些内容吗？”

    科洛特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奈特商会也算是狮心领管理方面的参与者之一，作为市场的管理者他们平时总是关注那些商人们的动向，原本以为从他们那里等得到一些情报，结果却意外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至少科洛特觉得，丽萨能够注意到的事情奈特商会没可能会错过吧。

    “好像没有，也有可能是他们认为这些事情无关紧要，你知道的，管理商会的毕竟是的我兄长，平时我都是把这些事丢给商会的助手去处理，他很能干，很多事情都是经过他整理后才汇报给我的。”

    吉尔有些难为情，毕竟是自己拍着胸脯讲狮心领的商会分部已经被他掌控，结果现在却发现也只是表面上的配合而已。

    “可以详细说下吗？包括平时他主要负责哪方面的工作。”

    科洛特忽然对这个助手产生了兴趣，吉尔和卡托伯爵都是她心中可以信任的对象，但是科洛特信任的是吉尔而并非奈特商会。

    “那家伙有问题吗？”

    吉尔也不是笨蛋，科洛特的问题让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好的。”

    虽然是自家兄长的助手，但是和自家团里的小公主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吉尔仔细回忆着最近助手做过的一切，包括那次导致吉尔认为自己被看轻的古怪的提议，而这一切在科洛特的脑袋中逐渐串成了一条线。

    “那么先按照刚才提到的方法尽快执行，猎犬方面尤莉去联系，艾利你和丽萨一起先平息领地内的流言。”

    科洛特很快给出了下一步的计划，然后还有她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另外吉尔，给我安排一下，我要单独与那位助手先生见一面。”

    “单独？”

    “是的，单独。如果运气不错，或许能够一口气彻底解决问题。”

    科洛特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决定稍微有些风险，却是最快的方法，希望自己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