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莫七一见，脸是更加黑，还有这玩意，那得多正规啊，想起就四天，自己就如同度了四年一般，这么一来，何年马月才能换工作啊，虽然现在莫七压根没找到什么工作适合自己。 三人轮流看着那份正规的聘用合同，钱桑那是一个兴奋，何黎欲言又止，而莫七认真的看着条款，先是一松，后是一紧，好在是以团队的名义签的，可又想到，自己也算在这团队里，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向云，你怎么签了一年，没一个地方会要熟面孔的，而且这价格就算跳全场也高了些吧。”何黎抿着嘴角问道。 别看何黎平时那懒散小猫样，到底也是混了这么久的人，多少看出点不对。 钱桑那是沉静在兴奋中，压根回不了神，而莫七是沉静在悲愤中，想象着自己每天上台的悲催样。 范向云淡淡一笑，“这事没和你们商量我就做主了，那是因为我看着条件还不错，而且皇家会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小费也多，上次小七说要考虑以后，我就想着，咱多少也得稳定下来，老是这么来回奔波，到最后所剩无几，会所负责人找我谈了这件事，我想着这机会咱怎么也得抓住。” 莫七嘴角抽了抽，合着还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可是，当时自己是想着找个稳定工作，可不是让四人卖身给一家会所，感叹的同时，也有些佩服范向云的魄力，能抓住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行的。 莫七想了想，看着范向云直接问道，“向云，那会所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莫七其实没什么好奇心，但是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可不是人人有份的。 范向云看着三人看来的眼神，知道现在也该说说清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不过，真没什么问题。” 范向云想起什么后，脸色有些黯然，自嘲一笑，“反正你们早晚也会知道，我就直说吧，其实是我同学给介绍的，我和她以前关系不错，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怎么来往，到了京都，没想到会遇见，她看到我们有次演出，说起她的关系，我就让她帮着搭搭线，你们知道我比较要强，但有关系，我还是会抓住，这次大概也是因为她吧，就算不是因为她，送到面前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推，咱四人签个一年，一年下来，每个人也能小有积蓄了。” 莫七心中有些沉闷，说到底，莫七也是凡人，这几天，这三人对她的关心，她也能感觉到，心中叹息一声，这时候说不干，那是不现实的。 何黎最先同意，“既然你做主，我没什么意见，小七，小黎，你们呢。” 钱桑点了个头，对舞者来说，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这次更为稳定，会所给出的条件还充足，每个星期，还能休息一天，价格当然是没得说，只是没什么自由而已。 莫七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伸手揉了揉眉心，“我也没意见。” “既然大家都赞同，那就这样了，今儿yoyo那边，我们就不去了，休息一天，晚饭好好庆祝一下。”范向云看着三人点头同意，松了口气，毕竟没和她们商量。 莫七长叹一声，得，自己现在被打击习惯了，就当为人民服务吧，军队里也有文工团，不过，这小腰天天扭，也会腰突出的，虽然应承下来，但莫七一直以来的想法可没变，舞者不是长久之计。 ☆、第十章 七月结束，迎来八月，四九城的天气还是如往常般闷热，期间下过两次暴雨。 不知不觉中，莫七已经重生到这个身体里一个月了，说到底，莫七年纪不大，阅历不多，虽然年幼经历过变迁，看惯冷暖，但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好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也慢慢平静下来，有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无法改变的生活状况，让莫七更为清晰的认识到，她已经是个全新的莫七，不在需要拼命的在训练，不需要拼命的完成任务，不需要专研人际关系，只需要随波逐流，挣钱，偿还身体的债务，可莫七会这样一辈子吗，肯定不可能，所以一边妥协的跟着三位室友做个舞者，一边尝试着寻找新的出路。 因为四人和皇家会所的合约关系，所以，大家的生活开始稳定下来，而莫七在接受现实，重新振作后，第一时间，左思右想后购置了一台笔记本，虽然三位室友对莫七这一举动有些莫名，但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好奇多过疑问。 莫七知道改变自己，只能一步一步来，所以，除了和三位去皇家会所领舞外，其他时间就窝在电脑前，准备潜移默化。 没几天，好奇心的三位看着莫七只是看看舞蹈资料，上上网，就没再关注莫七的新爱好，而莫七心安理得的一边查找着自己能做的事，一边收集舞者能做的行业。 这天下午，范向云和何黎出门，莫七坐在电脑前，一副技术宅的模样，专心致志。 钱桑醒来时，就见屋里只剩下莫七，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到莫七身边，瞄了眼屏幕，打着哈欠，“莫小七，让我玩会吧，你又不玩游戏，又不看片子，让位让位。” 莫七噼里啪啦正写着程序，想她被党培养出来的四好青年，现在竟然沦落到接私单的地步，挣几个钱容易吗，莫七可不敢利用电脑做违法的事，只能小打小闹，而那些科技公司也不会用自己这种没学历的，现阶段，只能这样。 莫七一听，直接存好档，关机，呼出一口气，侧头看了眼鸟窝头发的钱桑，嘴角抽了抽。 想起刚把笔记本拎回来的时候，其他三人真没什么兴趣，等着自己潜移默化后，范向云和钱桑对电脑里的游戏沉迷起来，最后连去会所，也拖三拉四的，直到钱桑开始抢占电脑，才让范向云警觉起来，开始控制钱桑沉迷游戏的状况。 “你今儿到天亮才睡的吧。”莫七肯定的说道，随即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桑桑，你还有五分钟可以洗脸，何黎和向云应该回来了。” 钱桑一听，像个兔子一般，急忙往外跑，边高声嚷道，“莫小七，你不早说。” 昨天前天因为钱桑起的晚，直接让四人啃着面包去会所，今儿再来一次，估摸着范向云会直接灭了钱桑玩游戏的心。 这些天和三位室友相处下来，让莫七的确有些不一般的感觉，或许莫七早就习惯无处为家的飘泊，而这温馨而轻松的环境，却让莫七的心有些松动，所以，莫七虽然有些存款，却没提出分离。 看着范向云大姐般的安排妥贴，看着何黎闺蜜般的问长问短，看着钱桑时不时找个麻烦，这一点一滴的相处，让莫七有些舍不得。 所以在思考自己的同时，莫七也想和这三位保持下去，一个人终究太过冷清了，可以说，在不妨碍莫七的同时，莫七也会对这三位报以友情。 这一个月时间，会所那边正常稳定，一晚上，除了一场单独表演，开场舞和中场舞，比起以前来，轻松许多，不需要赶场，每晚收入稳定，还时不时有些花篮小费，而且在会所的保护下，并没发生让她们去陪酒的事，这多少让四人生活轻松起来。 八月的到来，让莫七知道，该按时给身体的母亲汇钱，不过，到了今天还没行动，是因为莫七想看看那位莫妈妈的态度，想起什么后，莫七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笑意。 而刚进门的何黎看到书桌前莫七的笑脸，眨巴两下眼睛，还顺手揉了揉眼睛，忽而想起这段时间，莫七的变化，走了过去，“小七，想什么哪，一个人笑眯眯的，我总觉得你这段时间爱笑了。” “没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七闻声侧头，直接说道。 何黎上下打量了莫七一眼，往床头一坐，靠在床栏杆上，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哀怨，“小七，你变了，亏得我今儿买了你喜欢吃的菜。” 莫七转过身来，往后一靠，淡淡问道，“那咱家小黎喜欢我现在这样呢，还是以前那样呢。” 何黎一听，坐正身体，目光带上一丝慎重，“莫其，你这段时间的确有些变化，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但你不说，我们也不问，因为比起以前来，你总算为自己多考虑一些，我们也替你高兴，不过，小七，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的，别自己一个人瞎琢磨。” 莫七点着头，她现在的确有些享受这样的关心，虽然是因为这个身体，可现在自己就是莫其，所以对这三人的关心，莫七当然接受下来，和三人相处也越来越自然。 “没什么，只是想通很多东西。”莫七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 何黎看着莫七的脸色，撇了撇嘴，“你是比以前想通了，不过也让人看不透，现在桑桑压根不是你对手，你没瞧见，她现在开始针对我了。” 莫七想起这段时间来，钱桑的确开始和何黎对掐，笑了笑，“不知道以前谁说，桑桑是个直脾气，说完就忘的。” 何黎一见，连忙跳起，扑到莫七身边，“好啊，你现在也来调侃我了。” “哟，有力气就去做饭去，别浪费了啊。”范向云刚在厨房数落完钱桑，一到房间就见这情形，有些好笑的说道，看着开朗很多的莫七，心中也有些高兴。 “对了，小七，你还是给你那电脑设个什么密码吧，不能再让桑桑每天玩到天亮了，咱四个，也就她做的饭能吃，我可不想每天啃面包。”范向云坐到床边，往后一躺，直接说道。 莫七点了个头，躲开何黎的小爪子，“恩，放心，桑桑玩个几天就没什么兴趣了。” 莫七琢磨着把电脑里的小游戏改一下程序，没成就感，估摸着也就没劲头了。 “要我说，你的钱就是乱花，不如存着。”何黎看着半响也没挠到莫七，喘着气靠在莫七身边，低声说道。 “我倒觉得，这钱花这里，总好过给你那妹子。”钱桑手上拎着锅铲，靠在门边，对着屋里的三人说道，说完后，伸手指了指何黎，“小黎，过来帮忙。” 四人吃过晚饭，开始收拾演出服，化妆包，换衣服，七点整，四人出门。 八点三十，四人从皇家会所侧门而入，一路来到化妆间。 一个月时间，莫七已然熟悉这些流程，打开包，换上黑色短裙，衬衫，黑马甲，然后开始化妆，整理头发，直到九点三十，莫七拎着黑色礼帽往头上一放，和同样装扮的三人跟着门外守候的黑衣保安往大厅而去。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莫七的影响，现在四人在莫七暴力不合作态度下，只能越穿越多，就算如此，每次莫七拎着小短裙，也要唉声叹气一番。 四人在暧昧灯光下跳完一曲，就快速下场，等回到化妆休息间，轮到独舞的钱桑开始重新换装准备上台，而其余三人，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的玩手机，吃零食的吃零食，而莫七直接拎出包里的笔记本，开始上网，其他三人见怪不怪，已然接受莫七的爱好。 中场时分，四人和其他舞者上台领舞，大厅气氛达到一个□，直至半个小时后，大家慢慢下台，回到化妆间。 休息一会后，时间已然零点，四人开始收拾，换装，准备离开。 按照以往，那是自然可以走了，可今晚，莫七换好牛仔裤，宽松t恤，带上棒球帽，拎着包，就见休息间门打开，进来一位气质美貌的女人。 “向云。”那位气质美女温柔一声，对收拾包的范向云喊道。 范向云抬头间，看到来人，脸色一变，随即笑起，快速迎了上去，“苗曼，你怎么来了。” 钱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交谈中的范向云和苗曼，脸色不好，走到莫七和何黎身边，低声说道，“是向云的那个同学，她怎么来了。” 何黎眨巴眼睛，对钱桑低声，“你也认识。” “这个苗曼在我们学校可是个风云人物，我可不认识她，上次向云说过后，我才知道，听向云说，好像这女人在什么歌舞团，反正比咱混的好。”钱桑有些羡慕嫉妒恨啊，不过也只是眼热一下，因为一个学校，总听过这女人的名字，但是向云从来没说过两人的关系，这让钱桑心里有些不好受。 莫七估摸着还得等一会，直接往化妆台上一坐，把收拾好的包往旁边一放，听着身边两个人嘀嘀咕咕，又看了眼门边相谈的两位，无声笑了笑。 何黎听到钱桑话里含酸，扑哧一笑，眼睛眨巴两下，“怎么，桑桑你话里可是全是醋味啊。” 钱桑一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我醋什么，我和向云的关系那是谁都拆散不了的，就她，如果和向云真的关系那么好，怎么这么多年没来往。” “你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可是她帮的忙。”何黎低声提醒一句。 钱桑不干了，“她帮的，向云可没说过，开始的确是，但也要咱四个舞技好。” 莫七笑了，听着身边两人的话，发现不远处谈话的两人，其中范向云眼中有少许冷意，而那位苗曼温柔中带着少许高傲，莫七非常肯定，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不一会，范向云对那位苗曼点了个头，随即转身走到莫七她们身边，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同学请我们喝一杯，你们去不去。” 钱桑看了眼不远处的苗曼，直接摇头，“向云，我饿了，咱回家吧。” 范向云伸手安抚的拍了拍钱桑的肩膀，低声对三人说道，“我们能来这里，是她帮的忙，不管怎么说，我们四个也该当面感谢一下。” “向云，要不你一个人去，我们和她又不熟，就不需要了吧。”何黎直觉不喜欢那位苗曼，虽然帮过忙。 范向云抬头看了眼没说话的莫七，想了想，“认识一下，我们就回，小七你看呢。” 莫七瞄了眼那边独自而立的女人，风韵和气质的确很少见，其实莫七也不想去，毕竟和那个苗曼不熟悉，不过看到范向云为难的样子，对何黎使了个眼神，“那就走一趟吧，的确该感谢一下。” 四人收拾好包，范向云拉着不怎么情愿的钱桑，就和那位苗曼往外走，莫七和何黎走在最后，一路上，范向云给大家相互介绍一番。 莫七双手抄在裤兜里，跟着她们往里走，乘着电梯往上，出了电梯后，心中隐约有些疑惑，自打莫七有了电脑，来会所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会所格局，而现在的路线，怎么看，怎么不对。 会所顶楼有两个包间，分东厅西厅，是这家会所最高规格，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而现在，那位苗曼带着她们正是往顶楼西厅而去，苗曼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苗曼认识什么人。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对莫七来说，这都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第十一章 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莫七非常肯定，心有感叹，黯然，忐忑，脚底踩着厚实的地毯，暗红色金线勾勒，头顶巨大水晶灯直落地面，四周豪华壁纸，无处不显示极致，而这里，仅仅只是一个会所的包间前厅。 莫七抬手压了压棒球帽，低头，漫不经心的跟着前面四人往里走，顺便看了眼门两侧站立的黑衣保安和开门的两位盘发纱裙少女，心头滋味那是无法言说。 想起什么后，抬头看了眼自己那三位室友，范向云脸色有少许愕然，钱桑早就张大嘴巴，四周打量，何黎抿着嘴角，目光中含着少许羡慕，莫七心中了然，这大概就是别人讲的那种格格不入吧，有种误入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苗曼抬头优雅的往前走，对迎上来的包厢负责领班示意了一下，便往里走，而目光不经意的瞄了眼身边的四人，忽而淡淡一笑，对着身边的范向云亲昵的说道，“向云，你们也别拘谨，里面都是我的同事，她们看到你表演，想认识一下而已。” 范向云脸色淡淡，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苗曼会帮忙，按照以前两人的关系，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今儿特地请自己过来，范向云压根没底，随即点了个头，低声嗯了一下。 苗曼一见，便没再说什么，而是和身侧的包厢负责领班低声交谈。 范向云松了口气，开始环视四周，心底泛起酸涩感，同一个学校出来的，现在俨然是不同的处境。 钱桑手脚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把拉住范向云的手臂，悄悄说道，“向云，这苗曼混的也太好了吧，这里也太豪华了，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范向云听到这话，苦笑一声，钱桑这丫头终于有忧患意识了，目光看了眼前面款款而行的苗曼，眼底有些恍惚，低声说道，“咱们待会就走，少说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