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祭祀
晨。 细雨漾漾，密密地斜织着，静静地交错，发不出一丝声响，这雨，来得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图腾树撑开一大片云叶，贪婪吸允着点点细雨。 在它的庇护下，树底一片干爽，此时，塔卡部落所有族人都聚于此，今日他们手上都戴上一串白白的贝壳。 众人围着图腾神树坐下。 一条烤鱼肉、一碗小玉米饭、一碗黑巫果、一碗白巫果、外加一只烤嘟嘟鸟。 这便是祭祀图腾树之祭品。 一块玉琮、一块玉壁。 这便是部落历代传承下来祭祀之礼器。 姆一大早就唤醒族人围在这图腾树下，向大家讲述盘古开天，女娲造人的故事。 “神创造万物。” “我们是神的后代。” 这两句话是姆经常提及的，正如盘古大陆上所有部落都以神的后代自居。 李炎曾经不止一次在想，既然是女娲造人，那我们怎么会是神的后代？ 他曾经向姆请教，谁知姆竟大发雷霆，说他不尊重神，那是李炎第一次看到姆发这么大的脾气，自此之后，李炎就不再质问姆那些巫事。 姆说完这些神话故事后，便与三名年长老妇，用黄色颜料将脸涂黄，在眼睛周围都涂抹上一圈红色，嘴角还涂着两道竖立的白纹，头戴鸟羽冠，换上一条黄草裙。 她们在一边吟唱，一边跳舞，有时像拉丁舞，身体幅度非常大，有时像跳大神，疯疯癫癫。 她们拿着陶碗水，到处噴，喷在四周族人的身上。 姆和老妇跳的这些舞十分神圣，部落人对此十分恭敬，若是被她们这些水喷到身上得越多，就代表着越幸运。 很明显，李炎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很快，他就被喷得浑身湿透，这是神圣的仪式，也是部落的传统，他别无选择，任凭那些水喷满全身。 终于喷完了，李炎松了口气，中间那些老女人转而跪在图腾下祷告。 “兄，帮我把头发扎起来。”旁边的樱忽然拿着这根草绳递给李炎。 李炎一看她那油腻腻的头发，不禁犹豫。 不过，他还是帮她扎上，还埋怨的道：“我让你日日洗头，你肯定忘了，学学大毛那些孩子吧，你再不注意卫生，我就不理你了。” 他曾不止一次试图改变族人的习惯，不过，这很难，让族人改变多年的行为习惯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樱嘴上爽快地答应，完全没有回事。 “你再这样，就没哪个部落的雄性愿意嫁给你了！”李炎不由道。 “谁说的？”樱还在笑着，仿佛毫不在意。 樱是部落白巫的继承人，不能外嫁，只能找同姓部落的男子配给她，只是，在这个以肥壮为美的原始时代，樱这种的身材苗条，但屁股不够大的女子，完全是丑女的象征。 李炎担心她没人要是绝无道理的，就像温戈的配偶就是部落一名瘦弱女子，所以部落只能跟别的部落换到像温戈这种残疾的人。 特别是现在很多部落的男子都不愿意嫁出部落，塔卡部落本来就穷了，跟其它部落通婚就更加困难，每次都是亏本买卖。 “好了，族人们，将你们的贝绳放于面前。”姆忽然说道。 李炎闻言，便将左手戴着的一串贝壳手链脱下来，并解开这贝壳链。 李炎的这串手链一共有十六个指甲大小的小贝壳。 很快，一名年长的妇女捧着一个藤篮，走在每一个族人的面前放下一个小贝壳。 姆又让大家将贝壳重新穿上。 每年这个时候，姆都会给大家一个贝壳，而这串贝壳是属于个人所有，直到这个族人死去，与这串贝壳一起埋葬。 姆又说：“手上有十三个贝壳的手链的族人，上来神树这里。” 一侧，三个符合要求的半大孩子，连忙站起来，屁颠颠地跑到姆面前。 这三个孩子是两男一女，长得很瘦弱，浑身脏兮兮的，又矮又瘦小，脸黄肌瘦，一点看不出他们已经渡过十三次成年祭祀。 他们恭敬跪在神树面前，接受姆的“撒水”祝福。 当拥有十三个贝壳时，就代表成年，这串贝壳是族人唯一的一件私人物品，每一个族人都十分珍惜它。 礼毕。 他们高兴地坐回去。 姆又让李炎站起来。 “炎，这三个孩子今后就成年了，我们与温伽族说好，今年是我们塔卡部落到访温伽族交换婚，希望你能为部落带来人口。” “嗯嗯。” 每当部落有男女成年，部落就要与通婚的氏族进行交换婚，同时，这也是考验部落族长能力的时候。 母系氏族晚期，交换婚不分男女，可以用劳动力交换，也可以用物资交换，一般都是人换人，不过女性比男性值钱，因为女性带回部落后，可以增加人口。 姆命人将那块玉琮递给李炎。 “这是我们塔卡部落的玉琮，你先收好，十五日后，你便带着部落的未婚男女前往温伽族进行交换婚。” 李炎接过，点头道：“我一定会为部落增加人口！” “塔玛，李炎没到过温伽族，你陪他去，去帮助他。”姆又道。 “嗯嗯。”塔玛点头。 李炎不由问道：“姆，请问除了带族人去，还需要准备什么？” “部落需要什么，就准备什么。”姆道。 “需要什么？”李炎疑惑。 “就是肉干、兽皮、果子这些。”塔玛回道。 “我明白了，原来是聘礼。”李炎恍然大悟。 结婚本是很开心的事情，但似乎大家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好像对这个交换婚很担心的样子。 李炎感到疑惑，难道原始时代的结婚会很暴力吗？ 带去进行交换婚的男女一共有四个人，三个刚成年的孩子，还有樱。 因为樱是白巫的继承人，她则是去物色男子加入部落，樱比李炎少一岁，已经连续三年没有男子肯跟她回部落了。 而李炎也一样，因为以前长得瘦小，在进行交换婚的时候，没哪个女子看中他，后来他成为族长，便不用再进行这个交换婚。 不过，姆已经吩咐塔玛，去为李炎物色一个肥壮的部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