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列车长此刻应该是最忙碌的时候，居然也有空到站台上来透气？”雷凰打招呼，没错，出现的人正是列车长李光。 李光看见雷凰，先是一愣，然后随之是泰然：“你怎么还在站台上？” 雷凰撇撇嘴：“我进去过了，结果你们广播不是说要无限制停留吗。闷在车厢中也没意思，索性就出来透气，顺便买截甘蔗啃啃，消磨消磨时间，列车长呢，我看你可是很忙碌的人，怎么有空也来这站台休息，不怕里面人闹翻天啊。” 李光笑了笑：“里面的事情，暂时已经没事了，至于警察查案，我也帮不上忙。” “是啊。”雷凰点了点头：“你还不如出来，理理思路，看看哪里能够让你查出那国宝的下落，是吧？”雷凰似笑非笑。 李光原本和蔼的申请此刻全然变了，他看着雷凰，眼神显得高深莫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国宝呢？” 雷凰咬了一口甘蔗：“这个问我，我是知道一点，不过我想列车长应该知道的比我还多是吗？” 李光呵呵笑了笑：“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标准在打太极。 “哦，不知道吗？”雷凰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只是道：“我还以为列车长知道，想不到列车长也不知道，这就怪了，不知道我那包间发现的那只密码箱是谁的？” “密码箱在哪里？”李光眼神一闪，忙问。 雷凰哈哈笑了笑：“列车长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就来问这密码箱了，放心，列车长不知道的东西，我绝对也是不知道的。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的。”雷凰打着哈哈说道。 李光眼神闪了闪，然后镇定下来了：“你说的也是，我只是听你这么一说，好奇才问问，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也不多问了。” 雷凰点了点头：“这倒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说那个密码箱的密码也太简单了。” “你知道密码？”李光有点迫切的问雷凰。 雷凰哈哈笑了起来：“我全部是胡说的，列车长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要知道我的行李可都是被偷了的，你们也来查过的，若是有什么密码箱，你们还不都查不出了，是吧？再说了，什么密码不密码的，既然称为密码，一定很复杂的，总不可能出现三个零吧。”雷凰说完，嚼着甘蔗就要离开。 “等等。”李光喊道：“不管怎么说，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站台上了，也算是难得事情，走，到车站餐厅，我请你吃饭。” “不会是鸿门宴吗？”雷凰故意一副好奇的样子。 李光干笑两声：“怎么可能。你多想了。” “是不是我多想不要紧，不过既然列车长你请客，说什么我都要去了，这还没出国门了，事情就发生了这么多，希望这早点将事情给结束掉了才好。”雷凰说的话似乎有点喃喃自语，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李光带了雷凰到了车站餐厅中，此刻餐厅中的人不多，毕竟不是饭点，李光一副很豪爽的样子：“你要吃什么，告诉我，说了我请客的。” 雷凰笑了笑：“这国境边缘的车站，有吃的算不错了，也不能挑三拣四的，只要不是什么人肉或者不是那种咽不下去的东西就好，我基本上不挑食。” 李光的脾气似乎很好，果然去买了东西，然后端着个托盘过来：“这个点上，也没什么人吃饭，因此东西也不多，我就点了一个虎皮辣椒和三鲜汤，又拿了两个肉夹馍。你就将就着吃吧。” 雷凰也不客气，先舀了一碗汤，正准备吃，这汤匙到了嘴边，又放下：“话说列车长，有句话说好的，这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你确定你没有任何目的？” 李光笑道：“我是那种有目的的人吗，我就看你投缘，而且这吃的也不是很好，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老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雷凰点了点头，无视门口人影闪动，不过却没有喝汤，放下了汤匙：“虽然列车长你是没有什么用心，但是有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会担心，因此我决定我还是啃我的甘蔗就可以了。” 李光呵呵笑了笑，拿起汤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肉夹馍：“说真的，你这样的女孩子太过聪明，要知道有时候反而迷糊一点比较好。” 雷凰一脸无奈：“我也想糊涂，但是奈何从小我妈少给我一颗糊涂心，所以我只能自己小心一点。” 李光将吃了一半的肉夹馍丢到了桌上，身子一靠，靠在了木椅背上，然后看着雷凰：“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雷凰优雅的嚼着甘蔗：“这似乎并不重要吧。” “那么你认为什么才是重要的呢？”李光反问雷凰。 雷凰将口中的甘蔗渣吐了出来：“你的密码箱是重要的，你的国宝是重要的，你杀人的动机是重要的，你和谁勾结才是重要的。”雷凰说完又咬了一口甘蔗，然后咯吱咯吱的嚼着，咽下甘蔗汁，再度吐出甘蔗渣：“其实我真的怀疑你，你是不是华国人。”雷凰看着李光。 李光笑了起来：“我自然是华国人，只不过作为华国人不影响我想发财的想法，我永远是华国人。” 雷凰微微摇头：“真的好奇怪，有些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华国何时影响你的发财了，只不过是不准人卖国而已。” 李光语塞，看着雷凰：“看来你这个人来历不简单。” 雷凰笑了起来：“我就一个平凡的学生，能有什么来历，我只不过是一个华国的公民自然说的是华国的话。” 李光摇摇头：“你太天真了，等你大了你就会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像你这样说的就可以了。” 雷凰不语，只是看着李光，李光避过雷凰犀利的眼神，淡淡道：“那只密码箱在什么地方？” 雷凰微微摇头：“你真的是不死心。”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总是将人逼到死路上，所以我总是希望，有人能够明白我的用心。”眼色一正：“在我告诉你密码箱的去处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是如何杀死小花的。” “你认识小花？”李光脸色再度变的苍白。 “原本不认识，后来认识了。”雷凰淡淡的看着李光：“小花，就是暂时拘留室死者的名字，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为了讨生活，不得在华国和罗国之间来回，一次偶然，被你发现，从此你就打算开始利用她，是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光嘴里这么说，但是闪烁的目光看的出他心很虚。 雷凰笑了笑：“你不知道没关系，那么就听我说下去好了。” “你为了实行自己的计划，决定让小花成为最重要的棋子，但是首先这个棋子要听你的话，所以在你的这列车上，你总是额外的给小花方便，这样，一段时间下来，小花和你很熟了，认为你是个好人，对你的话是言听计从。”雷凰再度咬了一口甘蔗，然后继续道：“你看小花听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开始实行了你的计划，你的这个计划，我们暂且称它为极乐计划。” “极乐计划？”李光的脑海中轰的一声，他看着雷凰，眼中是不敢置信的目光。 雷凰似乎没看见李光的眼神继续道：“这个极乐计划的主要内容就是偷盗西方极乐之主如来的佛像，也就是江北省航天佛国的那个金如来佛头，这佛像是从唐朝传承下来的，因此它的除了本身的价值还有佛学价值地位也相当的高，而你自然不可能去动那整一尊的佛像，你不过是想将佛像的头给偷了，然后卖给罗国的走私文物的文物贩子，但是你估计错了，这个头像重三百多斤，一般人根本就没法搬动，所以你就暗中将佛像先运上了车，然后放在了我这个包厢的b座下铺下面，你知道，下铺下面虽然有空间，但是狭窄，而且一般人也喜欢将行李放在特定的行李架上，而不喜欢放在下面。” 雷凰微微笑了笑，将手中的甘蔗渣随意的丢在桌子上：“但是你不放心，为何不放心呢，因为你放心这个包间的竟然是四个女孩子的，女孩子的力气有限，你担心我们将行李放在下面，所以你首先让小花来探路。” 雷凰微笑着，看看手中还有大半截的甘蔗，牙齿咬的有点累了，因此止住了咬甘蔗，而是来回把玩一下。 “不明白你说什么？”李光的脸色非常不好，但是还是没有承认这些。 雷凰也不指望他能承认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开始继续说了起来：“按照原本的想法，女孩子应该是更富有同情心的，看见同年龄的小花，我们自然会帮助的，但是你想不到，我为了省的麻烦，将小花赶了出去，这让你感觉到，我们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你就假装抓住了小花，带这小花来对质，原本是想看我们狼狈，毕竟不过是学生，怎么可能跟社会上的老油条叫板呢，但是你想不到，我居然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雷凰微微笑着：“你心慌了，同时你也怀疑小花，怀疑是不是小花在捣乱，所以就去审问小花，不过有一点你真的弄错了，小花还真的是不知道我们，但是你是不会相信小花的言辞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人。 而正在这个时候，你收到了一副警告书，而那个警告是一个躲在暗处，却已经全盘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人做的，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们后面再说，我先说接下来的吧。” 雷凰语气很淡，似乎早已经将这些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李光眯着眼睛看着雷凰：“似乎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雷凰笑了笑：“我继续说，你听听我哪里说错了，若是说错了，记得纠正我。”雷凰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 李光不响，只是手指在不断的敲着桌面。 雷凰收敛心神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那个暗中的人，我们就不管了，反正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你却知道，暗中有这么一个人在监视着你，这让你心中特别的胆怯，你知道，小花若是落到那些人手中，小花一定会将你的一切吐出来，所以，你就趁别人不注意，杀了小花。” “你说这话可是要证据的呢。”李光一点都不慌，手指依旧敲着桌子。 雷凰看了看李光的手指，继续道：“小花死了，但是那个暗中的人却开始捣乱，因此才有了我们行李被翻的痕迹，其实转念大家都可以想到，虽然出门都带行李，但是吃饭去的时候，贵重的东西一定会随身带，根本就不会放在包间中，而那个时候趁着我们不注意去翻，根本就是有心要我们知道，包间中有不妥当的东西，这个暗中人可以说是好意吧，但是也不排除，有心利用我。” 说到这里雷凰倒是苦笑连连，微微摇头，甩掉自己的脑海中浮现的一些想法，但愿自己多想。 回到正题上，雷凰没有再看李光一眼：“密码箱的失踪让你不安，因此你杀了小花，原本你是想毁尸灭迹的，其实这个方法是最好的，因为小花本身就是偷渡者，但是就在那个时候，你听见外面有声音，你根本来不及毁尸灭迹，所以你只能处理一下现场，希望给人一种自杀的感觉，但是你终究失措了，你忘记了，你那个临时拘留所本身就是藏匿小花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尽量干净，不让人进来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原本的杂货也早已经整理出去了，小花怎么自杀。” 雷凰再度自嘲的摇头：“这个世界上活人会说谎，但是尸体不会说谎。” 李光看着雷凰：“你见过尸体？” 雷凰一笑：“这重要吗？”话语中有一丝的不屑：“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好好交代，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呵呵。”李光笑了笑：“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偷国宝，怎么可能杀人呢。” 雷凰微微叹了口气：“我原本想让你自己去承认这份错误，至少还有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但是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冥顽不灵，唉，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了。”对着门口道：“你们进来吧。” “哦，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李光根本就不怕雷凰，不过看见进来的人，脸色微微一沉，明显这些人跟火车上还在查案的人不是同一批。 “这是国家中央派来的国际刑警中的同志。”雷凰将手中的甘蔗把玩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到了桌上，就在放桌上的时候，似乎这声音特别响，“碰”的一声，李光的心神一震，瞬间他似乎回到了过去。 看着那足金的佛头，他心中狂喜，那是他的，为了这个佛头，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首先要买通那个看管佛寺的一个管理员。然后趁着下雨天，将佛头带走，又故布疑阵，让江北公安根本就没法摸清楚这用一切。 可是金头太重了，随身携带真的不方便，于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偷偷的带上了火车。 为了避免别人在他的列车长室内发现，他又特定将金头放在一个包间。 原本以为进包间的乘客不可能是一起的，如果不是一起的，也就没人会注意这一个密码箱，可是想不到，乘客四个竟然是一起的，他知道要坏事了，为了预防万一，就让小花来探寻，原本想依靠小花的可怜博取她们的同情，但是想不到，她们将小花赶了出来。他开始害怕，害怕事败，一旦事败，他知道小花一定会出卖自己，所以他就杀了小花，其实杀小花很简单，就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表面上给小花去送吃的，其实吃的食物中，下了一些药，然后趁着小花昏迷过去，就制造了自杀现场。 想到这里，李光打了一个寒噤，定睛，发现自己依旧在食堂中，而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都一脸的高深莫测看着他。他的心一惊，看雷凰再度拿起甘蔗啃了起来，慌张的问：“你做了什么？” 雷凰脸色很平静：“你听说过催眠术没有，我不喜欢用那种手段，但是却不得不用。”看李光皱眉欲言，她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已经没那个必要了，至于你要说的话，跟这几位说吧，我想他们更加有兴趣听。”然后对一个似乎是带头领导人微微点了点头：“人我给你们了，其他的我可不管了。” “哪里，多谢了。”那人微微一笑。 雷凰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朝火车走了过去，走到站台的时候，看着前面若隐若现的影子，她笑了笑：“你该走了，如今杀你的人已经伏法了，你在这里流荡可不是好事情。” 那人正是那个死亡少女小花，雷凰没忘记，当初自己进入拘留室的时候，抬头看见的正是若隐若现的她，眼神有点迷茫，似乎有点不相信的样子，魂魄忽明忽暗，似乎随时会消散。 雷凰当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使用了一些手段，让她的魂魄安稳了下来，小花才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雷凰，雷凰才算知道了真相。 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雷凰自然是要让小花离开。 小花对雷凰微微躬身，脸上已经没有了怨恨：“谢谢你，我是要走了，只不过是来谢你的。” 雷凰笑了笑：“没什么，下辈子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小花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身影就消失了。 雷凰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自己到底还不能用异能，虽然现在没有用，不过还是有点调动的意思，因此有点难受，不过还好，好在如今也已经好了七八成了，因此还能忍受。 雷凰再度买了两截甘蔗，然后走进了火车，回到车厢包间。 “刚才广播通知了，五分钟后就开车了。”冯珊珊开心的道：“不过这样的话，三姐，我们的事情来得及调查吗？” 雷凰微微一笑：“不用调查了，已经查完了。” “嗯？”侯紫颜和戴小月好奇的看着雷凰。 雷凰看了一眼戴小月，然后微微一笑：“杀小花的，就是那个少女的就是凶手已经找到了，自然而然，这事情就查完了。” “凶手是谁，是那个列车长吗？”冯珊珊好奇的问雷凰。 雷凰微微点了下头：“是啊。” “那么那个传纸鹤的人是谁呢？”冯珊珊再度好奇的问雷凰。 雷凰轻轻笑了笑，目光扫视了三人一眼，在戴小月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说完躺在了自己的铺位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戴小月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终究没有说。 看雷凰似乎有点累，侯紫颜和冯珊珊也没有打扰雷凰的意思，侯紫颜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高一段落了，大家都先休息吧。” 这话才落，雷凰的手机响了，雷凰拿出手机，打开：“喂。” “雷凰同志吗，我是王强。”是王强打来的电话。 雷凰坐起了身子：“你好，王秘书。” “雷凰通知，首长要跟你通话。”说着就转了过去。 “雷凰同志吗，我是古雾阳，我已经接到了严文华同志的回信，说佛头即将安全回到了江北省航天佛国。”古雾阳笑着。 雷凰微微一笑：“这就好，我也放心了。”其实本来就有金少云在，雷凰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