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云忱:吃完了,闻莺的攻略值还剩一点,给我兑个催吐剂吧。]

    [系统112:为什么?]

    [云忱:不是说了,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系统112:兑兑兑,师父别念了!]

    云忱昏昏醒醒的,软绵绵的身子一直到傍晚才恢复了点力气。

    云忱手撑起地上草席,回想起白天的事,身子再次颤抖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云忱看见自己指缝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眸光露出痛苦挣扎的情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要用棍子来打我,谁让你倒在地上还不求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流萤听到人醒了,拎着刀过来。

    他按照王爷的吩咐,大声道:“你杀了大管事,既然醒了,就跟我去官府杀头!”

    云忱弓着身子,闻言,手紧紧抓住草席。

    那令人作呕的鲜血和圆睁的眼睛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云忱呕的一声,吐了。

    流萤:“?”

    这是求饶吗?

    这是不求饶吗?

    云忱吐的昏天黑地,浑身被汗浸透,倒在地上又昏了过去。

    流萤过来看了看,觉得这不算求饶,但也不算不求饶,摁着刀柄去找了宋承弼。

    宋承弼正在书房处理军务,闻言皱眉:“吐了?”

    流萤点头,抱拳道:“吐完又昏过去了,双手抱头,一直在翻过来倒过去说三句话。”

    宋承弼合上折子:“哪三句?”

    流萤学着云忱的样子尖叫道:“我不是故意的!别来找我!有—鬼—啊—!”

    宋承弼修长手指摁摁太阳穴:“……”你不用学的这么像。

    宋承弼起身,跟着流萤一块去了暗室。

    果然,他看到云忱失魂落魄地抱着头,身子倒在一堆呕吐物里也浑然不觉。

    富贵人家娇养大的小公子从未如此狼狈,眼神晦暗,丢了魂一般尖声叫着:“我不是故意的!别来找我!有—鬼—啊—!”

    宋承弼脚步忽地一顿,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这种场景宋承弼见过太多次了。

    杀人和杀牲口不一样,年纪小的士兵第一次杀人见血,多半都会精神恍惚好一阵子。

    心理强大的还好,胆子小又比较善良的,惊惧交加,一场大病下来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宋承弼弯腰下来,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果然摸到一片滚烫。

    看来,他是真的没杀过人。

    色厉内荏的小公子。病成这副样子,怕是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吧?

    他好像把他吓坏了……

    宋承弼眼底划过一丝掩饰的很好的愧疚,身侧的指尖收拢一寸,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

    下一刻,宋承弼动手,亲自把云忱身上的脏衣裳解了。

    云忱烧到气息微弱,被人抱起后脖子一歪,侧脸埋进他胸口。

    宋承弼低头。

    云忱双眼紧闭,满头是汗,唇角还沾着呕吐物。

    口中呼出的灼灼热气透过衣料,将宋承弼想要逃避掉的那份愧疚扯出水面。

    【叮,宋承弼攻略值 10,当前攻略值10】

    宋承弼一边往内院走一边吩咐道:“找大夫过来煎药。”

    “是!”

    第44章 病了

    或许是愧疚使然,宋承弼亲自帮云忱清洗。

    清洗的时候云忱醒了几次,几缕濡湿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宋承弼顺着烛火看去,少年眉心沾着抹血迹,像是素净白雪中的一点碎梅,勾勒出几分萧索惨然。

    宋承弼心里有些发紧,扣着他肩膀:“醒醒,别睡。”

    昏昏醒醒的,云忱也控制不了,脑袋总往水里栽。

    宋承弼声音低低的:“林云忱?”

    没有反应,宋承弼只能伸手托住他下巴,控制着整个人不往下沉。

    清洗干净,宋承弼给人换上件雪白的里衣,抱去了自己的大床上。

    云忱后背沾到床,恍恍睁眼,只觉得头疼的要命,被宋承弼扶着又吐了几次,灌进去一碗热的药汤。

    云忱苦的直呲牙,大夫掏出块蜜饯,宋承弼喂给了云忱。

    林云忱是个娇气少爷,平时要是生病了闹腾得很,不喜欢喝苦药。每到这个时候,只有林云妙能哄他。

    林云妙会拿块蜜饯来,哄着他喝完药含在嘴里,化掉药汤的苦味儿。

    云忱叼着蜜饯,迷迷糊糊抓住宋承弼的手:“阿姊……”

    宋承弼没听清:“你说什么?”

    云忱:“好难受,别走,陪陪忱儿。”

    这是在求他别走?

    宋承弼目光向下,看到小公子带着病容的脸,还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云忱没什么力气,说是握住,其实就是搭在宋承弼大掌上。

    病了倒是看着乖顺。

    出了那样的事,又大病一场,少爷脾气果然收敛了不少。

    虽然把人吓得不轻,但宋承弼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宋承弼眸光没那么冷了,反手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送到他身体里。

    云忱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额头也不再往外冒汗了,像是某种雪白雪白的小动物,呼吸间胸膛起伏,平静又均匀。

    宋承弼伸手,指腹擦了他眉心的血迹,顺便揉展了他蹙了一整天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