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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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是就是。”季醇苦着脸道,心底有点儿想笑。 “走吧,回去。”顾流初站起来,压在他头顶的阴霾看起来消散了点儿。 季醇抬头:“?医生说最好住一晚观察观察。” 顾流初蹙眉:“你不是认床?医院的床不也还是换了一张?” 季醇:“……” 周凌交完费匆匆赶来,就见顾流初戴着墨镜大步流星走出来,除了手上缠了纱布,身上什么伤没有。瞧着虽然仍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大石还未挪开,但已经比前几日失魂落魄的状态好多了。 顾流初瞧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周凌:“……” 过了会儿季醇抱着外套出来,顾流初的腿顿时变得一瘸一拐起来,转过身等着季醇扶他。 周凌:“……”现在是什么情况?还需要他吗? 季醇冲他眨了眨眼,垂在身侧的手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扶着顾流初走远了。 回去的路上是顾流初开车。 车内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氛围。 顾流初一只缠着纱布的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抵着唇,有些不大敢对上季醇的视线,竭力在英俊的脸上装出一副冷静镇定的神色。 前几日对季醇说再也不见的是他,现在迫不及待把人带回家的也是他。 他的人生里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虽然弄不清季醇突然亲近的态度是为什么。 但他明确地知道季醇不喜欢他。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换药的这几天可以见到面。 顾流初有种死刑暂缓的感觉,连日以来快要窒息的思念和痛楚稍稍缓解。 顾流初不吭声,季醇也莫名有点面红耳赤,抱着外套看向窗外,没有主动找话。 老实说他现在心情挺复杂的。 他确实是个直男,可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喜欢和保护过呢——那枚戒指他估不出价,但肯定贵得要命。顾流初的那双手价值不菲,居然因为他烫得通红,要留下一年的疤痕。 他感到烦恼和头疼的同时,其实也微微有点儿被人喜欢的骄傲和开心。 能不开心吗?! 季醇挺了挺胸,金主爸爸可是坐拥顾氏集团、资产几十亿的男人,长得还那么好看,多少人趋之若鹜,而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男大学生。 这要换了个女孩子,他早就从了,并且快乐地喊老婆,要把老婆宠到天上去的。 但因为金主爸爸是个男人,他心里纠结极了。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走到熟悉的家门口,季醇把手指放上去,门“哗”地一下开了。 自己从家里取的东西还放在周凌车上,顾流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过。 他故意惊讶道:“咦,我的指纹你还没删啊?” 顾流初:“……” 进了家门,季醇打开鞋柜,又非常做作地大叫一声:“我的鞋子你居然也没扔。” 顾流初恼羞成怒道:“忘了!” 想到什么,他高大的身躯忽然挡在季醇面前。 “什么呀?”季醇从他身后探头,四处张望。 顾流初迅速转身,抱着少年,把他往玄关口逼退,耳根有股可疑的红色:“你在玄关等一下。” 说完他匆匆换鞋进了房间,把那天自己穿过的大衣和戒指藏进储物间最底层的柜子里,然后又进书房,检查了一遍是否有遗漏。 视线扫到桌子上的干枯的花,把花也一股脑塞进书柜保险箱里。 做完这些,顾流初松了口气。 怕人久等,他迅速出去。 然而…… 玄关处空荡荡的,一盏玄关灯照着门口的地毯,灯光清冷幽暗,地上连少年的鞋也不见了。 暖气还未来得及打开,空气极冷。 顾流初上楼,打开每个房间,都没有人。 他回到客厅,面无表情地站在寂静的家里。 走了吗……?是有急事还是……? 方才少年跟着他回家,仿佛只是他在濒死状态下的一场幻觉。 季醇在楼下便利店拿着购物篮买东西。 他的东西都搬走了,总得临时买点儿生活用品吧。 “浴巾、牙刷……”季醇花了点儿时间一一挑好,走到收银台,掏出手机结账。 结完帐走到电梯里,才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来自顾流初。 诶,自己只是下楼买个东西。 因为在电梯,季醇就没打回去,他径直上了十八楼,刷指纹打开门,换鞋。 进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冻得脖子一哆嗦,怎么暖气还没开啊。 他忙把暖气打开了,这才走进去。 “诶?”季醇看着昏暗的客厅的人影:“怎么了?” 空气中好像有淡淡的酒味儿,他在酒吧打过工,闻起来还是陈年佳酿,很贵的那种酒。 “一个人偷偷喝酒不叫上我。”季醇迅速走过去,眼睛亮晶晶地想看看是什么酒。他虽然对喝酒没什么兴趣,但对酒的品类有兴趣。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金主爸爸尝这东西,不对,金主爸爸的身体状况不是不能喝吗?不过浅尝几口应该没问题。 他走过去在顾流初身边盘腿坐下,一靠近,忽然发现顾流初眼睛红彤彤的。 顾流初抬起眼睛看他,虽然光线暗淡,但也能看得见顾流初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