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警示芳心
这花解雨先是猛地咳嗽了一声，又一下子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方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花师兄，你可有大碍？” 花解雨定了定心神，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吞下，煞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微的血色。但是话语中却有些孱弱“多谢方师弟了，我已经无碍了。” 他一下子倒又看到了东方明空，连忙上前道“东方前辈也在。” 东方明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你们年轻人了的世界，老夫倒要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便行到阁楼中，叫出了东方了了，便从甲板上飞了出去。东方了了还回头看了方源一眼，眼神中倒是有些深意，方源却是没太过注意。 东方明空自然注意到了东方了了，倒是却又不多说什么，只是走远之后方才揶揄道“了了，既然你如此中意那小子，怎么不直接跟在他身边？” 东方了了脸上一红，突然娇嗔道“爷爷，你怎么又胡说了？”心中却想着方源似乎一心都在他那位美貌的师姐身上，想到林小菁那般的惊艳，自己根本不及，心中一下就非常的失落。 东方明空道“了了，万事不能强求，有缘自会相见的。” 东方了了还要嗔怒，但是发现那船已经消失在了天际，便有些讪讪的。几次同他相见都是匆匆而过，但是却能念念许久。大概人世诸多事情都应该是这般不如人意的，可强求又能得到什么呢？ 方源望着东方爷孙离去的背影，想到了东方明空那番言论，觉得修道可能最初的目的不过如此。只有有了能力，方才能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现下花解雨又在身边，上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往事。似乎也是败在了能力不足上，不然也不会进入武欲后便一心问道，只为早日为心爱之人复仇。 方源和花解雨两人站在甲板上，帆布投射出了一块阴影，在海风的吹动下，有些飘摇。 方源问道“花师兄，你刚才去了何处？” 花解雨一愣自己刚才乃是把红云圣姑掳走的，这可怎好说出口？连忙辩解道“方才形势混乱，追踪天地神门之人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可惜到底还是让他给跑了。” 方源将信将疑，因为他自己都是后来才到的，那时候便不见了花解雨的踪迹。如何又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 便说道“花师兄，此次东海之行，天地神门之心昭然若揭，看来是在修道界下一盘比较大的棋。不想他们的触手如此的厉害，居然都伸到了东海。” 花解雨道“方师弟，这天地神门之人素来行事诡谲，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次有无欢师叔领队，她自然会向都主禀报。到时候如何处理，相信都主他们会有定夺的。” 方源的心自然没有在这上面，现在他只想知道从这里回到武欲到底还需要多久，便又说道“花师兄，你觉得我们从这里前往武欲还需要多久？” 花解雨看了看一望无边的大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看样子似乎需要好几日。” 好几日？方源一听，心中如何等得？恨不得现在眼前就是武欲诸峰，但是奈何眼过之处只是波光粼粼的海浪，连翱翔的海鸟都每个踪迹。 看着方源脸上一脸的泄气，花解雨似乎猜到了什么，便说道“方师弟，你不必惊慌，现在启程回去，有经验丰富的谢家之人坐镇，定然很快便可到得海岸的。” 一时方源走向了阁楼中，碰巧便看到了谢代林在走廊中鬼鬼祟祟的。一见到方源，便立刻就迎了上来道“方师兄。” 方源一愣，这家伙在走廊里干嘛？但是却又没有发现什么，也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笑道“原来是谢师兄。” 谢代林干笑了一声，说道“方师兄，此次我谢家调查海上动乱，还多亏了你们的倾力相助。” 方源笑道“铲奸除魔乃我辈无可厚非之事，谢师兄倒是多礼了。” 谢代林笑道“方师兄少年英豪，年纪轻轻道法便如此高超，实在少见。” 方源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谢师兄过奖了，道途煌煌，天威不测，我不过只学到了一些皮毛。” 谢代林笑道“方师兄与人为善，谦逊有礼，在道途上定然能有一番大的作为的。” 这倒让方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笑道“谢师兄高抬了，我区区庸才，哪里会有大作为？”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谢代林便说道“方师兄，我要前去查看下船身，你先自便。” 方源道“好的，我也要去休息下。” 谢代林转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隐入了阁楼中。 无欢大师的房间中。 林小菁站在无欢大师的面前，心中砰砰乱跳，她明白师父为何会找自己。但是，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无欢大师立在窗前，背对着林小菁，让林小菁难以看清她的表情，从而难以判断其表情。 良久之后，无欢大师方才叹息道“小菁，你可知我找你所为何事？” 林小菁心中一惊，记忆中师父很少有这种表象，心中居然莫名其妙就有些慌，只得支支吾吾地道“师父。” 无欢大师话语中有些关切和恨铁不成钢“修道讲究清心寡欲，如何能够动情？” 林小菁莫名一惊，原本沉着冷静的她居然无法答话，只得吞吞吐吐道“徒儿谨记师父的教诲。” 无欢大师转过身来，满眼的严肃和谨慎，看得林小菁头皮都有些发麻。不知为何，平日里看上去和蔼的师父居然有些陌生，让她无故便有些敬畏。 看着林小菁近年来的变化，无欢大师心中也有些动容。至少在道途上还是很刻苦用功，不出几年便享誉武欲，没给自己丢脸。而自己更是不遗余力的去培养，别说修道心得倾囊相授就连紫影这等上古神剑都赐予了她，足以见得对其抱有的希望是多大。 本以为她能继承自己的道法，甚至是以后缥缈峰的峰主。不想，下山历练归来后居然还发生了变化。刚开始倒都还只是起疑而已，不想这次的东海之行方才明白，原来自己最得意的徒儿居然动了情。无怪连性情都发生了变化，原本一直都是冰冰冷冷的样貌居然变得有几分的亲切。 “小菁，想要走到道途巅峰，最好得是无欲无求。一旦深陷情欲之中，定然难以自拔，到时候轻则练功走火入魔，重则危及生命。”无欢大师平静地说道，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及时迷途知返。 林小菁一听，心中自然是轰然一下。但是，这些似乎却根本由不得她。每次想要斩断，但是一时三刻之后，便又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 特别是每次听闻或者见到他涉险，心中便会无故想到那个夜晚，那支及时出现的玉萧，甚至是在西域之行中的生死与共。 这些她要如何割舍？虽然知道他一心都在自己的师姐身上，但是只要想到他不顾一切地救自己，心中便如融化的冰山，带了几分似水的柔情。 但是，眼前可是养育自己多年的恩师，她的话自己如何敢去违拗？就回答道“师父，徒儿知道。” 无欢大师见她眼眶有些发红，想到她的身世，不禁有些于心不忍，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道“小菁，你还年轻，要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大多薄情寡义。” 林小菁猛地一惊，这话是真的？难道他也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但是，却不难看出，他对其师姐是非常痴情的，难道也算是薄情？还是师父以前经历过往事，对世间的男子都有看法？ 想到这此，心中猛地又是吓了一跳，暗暗责怪自己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去揣度师父，颇有些大逆不道。口头上却只得说道“是，师父，徒儿定当谨记。” 无欢大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恢复了一贯的和蔼道“小菁，你只要听师父的好好修道，以后绝对不会后悔的。” 林小菁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内心一想到方源却是澎湃的。他会不会如师父所说？是薄情寡义的？ 碧琉仙子得到她门中之物后也有些着急着回去，主要是自己对这一小块碎片梦寐已久太久。苍月轮上缺少那么一块看上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似乎也难以发挥原本的威势。 青墨也为他师父由衷的感到高兴，先下算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愿。经过这次的东海之行后，他发现自己的师父似乎发生了些变化，总是有意无意就远离自己，这让他大惑不解，却又不敢问出口。 现在青墨在碧琉仙子的房间内，而碧琉仙子却一直都在观察着那块碎片，好像根本无心顾及到青墨。 大概是沉默太久了，青墨突然说道“师父，现在你可是心愿已了？” 碧琉仙子咋一听到青墨的话语还吓了一跳，徐徐地回眸间倒让一直都盯着她看的青墨吓得不轻。话语中似乎还是那般的轻柔“青儿，这次出海算是了却了为师的一桩心愿了。” 青墨看到碧琉仙子轻纱之下颇有些动容的面貌直接便有些心神跌宕，好像是情不自禁又或者是有感而发地说了句道“真美。” 碧琉仙子眼睛一瞪，看向了青墨道“青儿，你说什么？” 青墨被这话问得不出声，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去表露自己的心迹，正如眼前一般一到情动之处便容易哑口无言。这让他不禁想到了方源，但是他却看得出来方源似乎也如自己这般，好像在感情很是羞怯。然而，他却不难发现这领小菁其实是非常在乎方源的，只不过双方不知为何就是装糊涂。 想到自己似乎对师父也是动了情，但是奈何这礼教森严，容不得自己有半分的胡思乱想。可是，深埋心底的欲望是如此的呼之欲出，特别是见到自己的师父就在眼前，那种感觉是尤为的强烈。只不过他如何敢去揣度师父之心？ 听到碧琉仙子的话语已是吓得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辩解道“没说什么的，师父。” 碧琉仙子略有所思，以她的道法如何没有听到？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暗暗窃喜的，但是一想到眼前之人乃是磕头行礼并且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便有些心冷。这般的关系，如何能去动情？躲着都还来不及，怎会心生情愫？ 只不过，明眼人都明白，自己的弟子对自己绝非只是师徒之情，其中恐怕还夹杂着不一样的感情在里面。不过，却也不敢露迹太多，不然如何杜得天下悠悠之口。 半晌之后，碧琉仙子方才道“青儿，你先出去吧，为师有些累了。”她心中被心中的遐想搅得有些心神不宁，自然是怕这青墨再在此地呆着的。 青墨本来有许多话想对自己的师父说的，但是见她突然就有些讪讪的，自然知晓可能是心情不好，便也无话可说只轻轻地说道“好吧，师父，你先休息下。”话语中尽显失落之意，不知为何碧琉仙子听起来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正要说话，青墨已经消失在了门前。碧琉仙子发现他的背影居然是如此的落寞，不禁想到，他，到底背负了什么？如此的不堪重负？ 刚到走廊处，青墨便看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方源，心中惊了一下，便走了过来问道“方师兄。” 方源正在发楞，乍一听到有人说话还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时青墨，连忙说道“原来是青墨师兄。” 青墨见到方源被自己的话语居然吓了一下，不禁问道“方师兄，你在想什么呢？居然如此的出神？” 其实适才方源一直在想着鲛珠泪带回之后究竟能不能救自己的师姐，特别是听到东方明空的一番话语后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究其根本就是自己的道法不足没能好好保护师姐。如今自己费尽辛苦方才找寻到的鲛珠泪不知能不能救活师姐？这让他心中无比担忧的同时又深深地内疚，若非自己在困妖塔中给了师姐那虎妖一族的手镯如何会形成这等局面？ 思绪被青墨打断，自然回到了现实，扭头看着青墨微笑道“青墨师兄，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