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楼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聊斋]我在聊斋当县令在线阅读 - 第3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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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安?程亦安!你怎么了?”

    好半晌,程晋才回过神来:“我怎么了?”

    黑山眼中有些担心道:“你刚才,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

    那还不是你说的话太吓人了,这庆恒也未免太有狗胆了,竟敢对着镇国安邦的祥瑞之兽如此——

    程晋忽然站了起来,五百年前,尚是前朝治下鼎盛时期!

    他猛地抬头看向黑鹿鹿,带着某种独特的惊悚感。

    “你想到了什么?”

    “不,师爷你让我缓缓。”程晋又再度坐了下来,并且连饮了三杯冷茶,才堪堪止住,“师爷,天鹿真的是兽出则国泰明安吗?”

    作为神兽本尊,虽然现在已经被染黑,没了从前的祥兆,但黑山对此是最明白的:“不错,瑞兽天鹿,兽出则国泰明安。”

    “既然如此,当初师爷你为何会重伤被陈历救治?”

    程晋努力回忆了一下幻境中受伤的白鹿鹿,现在想来真是十分奇怪,腹部那么长一个伤口,又流了那么多血,竟然都没伤到内脏。

    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师爷的神兽血统,现在听黑鹿鹿解释完神兽的牛逼,程晋就更疑惑了:“师爷,普通猎户真能伤得了你吗?”

    黑山沉默了。

    神兽,即便是性情平和的神兽,那血肉之躯也不是普通刀剑能伤到的吧?程晋想了想庆恒那股子算计劲,还真有几分可能。

    “本座,不记得了。”

    黑山此刻相当冷静,他说完,居然还语气平和地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当初本座受伤,是庆恒出手,对吧?”

    程晋有些后悔自己这般贸然开口了。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既然敢算计本座,便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黑山此刻,锋利得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刀,“程亦安,你现在知道了吧,他在将本座炼制成一柄可以毁灭天下的刀,如果你现在杀了本座,那就彻底断绝了庆恒的算计,要不要试试?”

    “!!!”黑鹿鹿你说,你是不是被掉包了!

    第211章 青蛙

    程晋根本没掩饰自己的怒火:“师爷你在说什么屁话!他疯你也疯吗!还有你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 我若是有杀你的本事,我还在人间当什么芝麻小官,早就扯了大旗自立山头了 !”

    黑山恍然回神, 才发现不知几时他体内被压制的邪祟竟乍然腾起,引得他怒海翻腾, 口不择言。

    “抱歉,本座有些失态了。”

    黑山难得有些狼狈地扭过头, 不愿让程亦安看到他被邪孽侵蚀的模样。

    程晋见此,自然体贴地没有去强迫黑鹿鹿, 他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师爷会这般痛恨庆恒了, 不单单是此人算计陈历抛弃他、又将他镇压在黑山下五百余年, 更因为这份算计直到现在也从未停止过。

    神兽乃天地钟灵所在, 宁折不弯, 如何忍得下这般屈辱!

    艹, 越想越生气了, 五百年前他家师爷还是只鹿崽崽啊,个老东西居然这么算计, 有本事去算计成年神兽啊, 火大!

    程晋又连饮三杯冷茶,桌上的茶壶都喝空了,还是满肚子气。

    他本不是嗜酒之人,甚至对酒没有任何的瘾头, 但这会儿却实实在在地很想喝酒,倒不是为求一醉方休,而是此刻唯有酒才能让他保持住清醒。

    “师爷, 要不要喝酒?”

    黑山闻言皱眉, 思及那股子辣穿喉咙的酒味, 非常果断就拒绝了:“不要,你也早些睡,明日不是还要开桃园游会吗?”

    程县令:……这事业心,居然比本官还大。

    虽说程晋的喝酒邀约被黑鹿鹿断然拒绝,但今晚他还是找到了一起喝酒的酒友。

    “难得啊难得,程大人竟也有如此雅兴,夜半饮酒作乐了?”

    衙门的藏酒不多,今日喝的佳酿自然是离庸存在小厨房配鸡肉喝的,程晋喝了一口,只觉唇齿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桃香味,只是这后劲绵长,酒气很快就盖过了桃香:“这酒叫什么名字?”

    离庸前些日子为了养毛戒了酒,最近破戒后,白天黑夜地喝酒,好似要把从前没喝的都给喝回来一样,这会儿他已经满身酒气,只是妖嘛,喝多少酒都是不会醉的:“这酒啊,名叫桃花醉,桃花喝了都得醉,是不是很贴切?”

    程晋克制地又喝了一口,道:“倒也不负其名。”

    离庸便有些恼道:“你这人,一看就不是好酒之人,跟你这样的人喝酒,真没意思,还不如陶醉那厮,你至少也该痛饮此杯。”

    “不要。”他酒量又不好。

    离庸忽然睁大了眼睛,里面一丝醉意也没有:“程大人,你是不是……从没醉过?”

    程晋陷入了沉默。

    “看来被我说中了,这江南的才子但凡出名的,哪个不会喝酒,程大人风流探花,要不要一尝醉酒?”

    程晋将酒杯放下,他只是想排解下心中的怒气,不是想要另添烦忧:“那你醉过吗?”

    离庸一愣,一双含笑的狐狸眼瞬间就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其实给人一种很强的疏离感,就像现在一样:“有吧。”

    “听你这不确定的语气,那就是没有了。”程晋挑了挑眉,举起手边的酒杯,“既然你自己都没醉过,又为什么要我去醉这一场呢。”

    离庸拿起酒壶,踉踉跄跄地走出凉亭,等到了院中,他才猛然转身:“程大人,人想醉很容易,妖想醉却很难,你既然能得片刻糊涂,为何执着于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