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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了五更时分,海面上会起大雾,直到天亮雾气才散,这段时间是哨塔的盲点,但为了保险起见,范宁还是决定拔掉这座哨塔。 不多时,刘影便带着手下出现在哨塔下,现在是三更时分不到,哨塔内的士兵都已经睡了,里面灯光一片漆黑,大门紧闭。 刘影轻轻一挥手,一名身体敏捷的士兵便如壁虎一般,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墙迅速向上爬去,他在二层顺着一处眺望口向里面张望片刻,又爬到三层看了看。 士兵随即爬下来对刘影低声道:“二层有两人,坐在地上打瞌睡,房顶上无人。” 刘影想了想又问道:“从二楼怎么上屋顶?” “有一架简陋的竹梯搭在墙边。” 刘影点点头道:“你爬上三层放两条绳索下来,再把竹梯抽掉,实在抽不掉就守在那里,不准人爬上去。” “卑职明白!” 士兵背上两卷绳索便再次顺着墙爬上去,直接爬上三层,很快从上面丢下两根绳索。 “上!” 刘影一声令下,几名士兵背着强弩攀着绳索向上爬去,他们攀附在二层的眺望口上,举弩对准了熟睡中的两名士兵。 大门外,数十名士兵已经准备就绪,几名士兵抱着一根撞木,等待着信号。 “啊!” 二层忽然传来两声急促而凄厉的惨叫,士兵们一声低喊,抱着撞木冲了上去,只听‘砰!’一声闷响,大门被撞开,士兵们挥刀杀了进去。 …… 五更不到,海面上开始起雾了,范宁站在船头凝视着大雾,只见雾气越来越浓,不到一刻钟,海面上白雾茫茫,二十步外便看不见人影。 “耽州也是这样吗?”范宁回头问一名官员。 官员摇摇头,“耽州风比较大,雾气起不来,这里海岛太多,风比较小,雾气很容易起来。” “每天都是这样?”范宁又问道。 “也不是,主要在春秋两季比较多,夏天和冬天基本上没有,大概都是五更左右起雾,天亮就散了。” “这倒是偷袭的良机。” “正是,听一名商人说,从前这时候是釜山驻军最紧张之时,唯恐海盗来袭。” “现在不是了?”范宁笑问道。 “好像去年以来就松懈多了。” 范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自己全歼长崎水军,倒是替高丽做了一件好事。 峡湾的雾气比海面上更浓,在浓雾的掩护下,百艘小船无声无息地穿过水道,进入峡湾,他们转而向东航行,不多时便隐隐看见前方有船只的影子,一艘挨着一艘,密密麻麻地停泊在岸边,几乎都是五百石的货船,至少有两三百艘。 刘影挥挥手,宋军船只开始分散,小船靠上大船,士兵们迅速向船上喷射火油。 这时,船上忽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船上的士兵们惊动了。 刘影当机立断令道:“点火!” 一支支火把扔上敌船,火势开始迅速蔓延,很快便连成长长一片,浓烟滚滚,火舌肆虐。 船上不断有人大喊大叫向岸上逃去,岸上警钟声大作,驻扎在岸上的一万多军队都被惊醒,纷纷从军营中奔出来,惊恐地望着远处的火光。 宋军船队已经后撤,但并没有离开海湾,他们在警惕地等待其他高丽船只退出火海。 这时,有士兵大喊:“北面有船只过来了!” 刘影也看见了,数十艘船从北面驶来,这是停在另一处的数十艘高丽船只,浓雾中宋军没有发现,但仓皇中它们从岸边撤退,却正好遇到停泊在海湾中的宋军船只。 “继续点火!” 士兵将小船中一只只装满火油的陶罐向高丽船只上扔去,陶罐碎裂,火油四溢,士兵随即火把扔上了大船。 只片刻,三十几艘逃出来的高丽船只也全部起火,船上的士兵和船夫恐惧万分,纷纷跳海逃生。 宋军船只继续后撤,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整个峡湾内已是一片火海,确定了再无漏网之鱼,刘影便带着宋军船只无声无息地离开峡湾,向外海驶去。 这场大火一直烧到下午时分才渐渐熄灭,停泊在峡湾内的三百六十余艘高丽船只全部被烧毁,伤亡六百余人。 这次偷袭使高丽海运元气大伤,直至多年后也没有能完全恢复,也是这场大火使高丽意识到宋军发现了自己的企图,心虚之下,高丽不敢再提耽罗岛,断了夺回耽罗岛的念头。 十天后,范宁的船队离开了耽罗岛,又继续向千里外的长江口浩浩荡荡驶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临时回家 十天后,范宁的船队抵达了扬州江都县,狄青闻讯,便赶到长江码头上迎接范宁的归来。 由于海外经略府暂时迁到了扬州江都县,作为经略使,狄青也长驻江都,每年会出海一趟,巡视大小流求和耽州以及鲲州,今年的出海计划还没有拟定,没想到范宁却回来述职了。 一年多未见,众人见面格外激动,码头上,狄青拍拍范宁胳膊,忍不住抱怨道:“你每天忙忙碌碌,我却整天在衙门无事可做,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把海外经略使迁到扬州来。” 范宁微微笑道:“最多两个月,鸽信线就通了,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有鸽信到江都来,那时狄帅便开始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