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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了个空,两人只得沮丧回家。 走到路上,范宁忽然想起一事,一转弯便去了父亲的医馆。 外科医生确实很忙,古时候人们都是手工劳动,动不动就会扭着伤着,大家都忙着挣钱养家,一天都停不下来,没有几个人会躺在家中悠闲地养伤。 为了尽快复原,大家都会来找医生治伤。 范铁舟忙得跟陀螺似的,一刻都停不下来,范宁就在一旁坐着,看父亲用他那一招鲜治病。 “有什么事?” 范铁舟送走一个病人,终于喘了口气。 “爹爹,我想回趟蒋湾村。” “现在?” 范铁舟吓了一跳,他现在可没有时间。 “明天吧!” 范宁犹豫一下道:“想去看看阿婆,再顺便去王二叔家,上次你不是说他有几块石头留给我。” 范铁舟哑然失笑,“你说反了吧!想去王二叔家,再顺便看看阿婆。” “都是一个意思啦!” 范宁挠挠头笑道:“过年船不好租,爹爹明天能不能送我一趟?” 范铁舟笑了起来,“明天你娘要去外婆家,你就陪她一起去,反正很近,自己抽个时间跑趟蒋湾村就是了。” …… 范宁母亲的娘家是小岩村人,离蒋湾村不足三里,就在山的另一边。 小岩村也是一座小村庄,三四十户人家,一大半都姓张。 这里人家主要以种田为生,范宁的外公算是中农,家中有四十余亩上田。 张太公膝下只有一儿一女,长女就是张三娘,十年前嫁给了邻村渔夫范铁舟。 儿子叫做张平,是个很能干的年轻人,五年前娶妻,生了一个女儿,目前夫妻二人正在努力,争取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范宁和母亲是坐水根阿公的船去小岩村,今天张水根的船正好有空。 “大侄女,你有福气啊!铁舟做了医师,收入一下子增加数倍,还搬来镇上,有了自己的大房宅,你爹爹在村中到处夸你呢!” 张水根一路上都在夸赞,张三娘却稍显沉默,她望着路上一座座村庄,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她越来越怀念自己的老房子,虽然新宅宽敞明亮,但她却感到十分寂寞,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不像在蒋湾村,七大姑八大姨,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聊聊东家长西家短,半天就过去了。 三间茅屋虽然破旧,但温馨快乐啊! 哪像现在,住了一个月多,对面的邻居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女主人和自己面对面走过,都视而不见。 “宁儿,咱们搬回蒋湾村吧!”张三娘脱口而出。 “娘,你真想回去,我没有意见。”范宁笑道。 张三娘叹口气,她也只是说说,哪能真的搬回去。 她搬到镇上让全村人羡慕得不行,每个来镇上的村民参观她家时都要惊叹一番,各种羡慕嫉妒恨,着实让她得意了一个月。 现在再搬回去,村里人岂不会笑死她,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再说,大郎怎么办?他一个人住在镇上,万一……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张三娘脸上浮现一丝恼怒,他敢! 范宁体谅母亲,便笑嘻嘻道:“娘,还是雇个丫鬟吧!平时能陪你说说话。” 他刚说完,张水根接口道:“大侄女,你若想雇丫鬟,就给我说一声,我外孙女正好想找个人家做事,你见过的,就是小瓶儿。” 张三娘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谁让你多事?现在让她难做人。 范宁吐一下舌头,扭过头去,这个老头的耳朵怎么就这样长呢? 张三娘只得委婉回绝,“三叔,稍等等吧!现在家里还暂时用不着,等需要了,我一定来找你。” “好吧!她其实在里正家做事,但你也知道,乡下给的工钱太低,一天才给三十文,镇上做丫鬟,一天可是给五十文。” 张三娘翻了个白眼,小瓶儿才七岁,就打发出来做丫鬟,还和自己是转弯抹角的亲戚,来自己家里,到底是做丫鬟还是养女儿? 长得秀丽一点自己也认了,将来给儿子做个陪房,偏偏还长得那么丑,皮肤比自己丈夫还黑。 她才不会要! …… 虽然是寒冬,但江南河水没有结冰,船照样驶得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小岩村,范宁见到了外公外婆和舅舅。 这一顿夸奖就不用说了,范宁连吃了两个外婆包的糯米肉汤团,他就想开溜去蒋湾村。 范宁心中挂了钩子一样,不知王二叔给他留的太湖石会是什么样子。 好在正好家里有事,外公和舅舅也顾不上他,母亲张三娘便放他走了。 从小岩村到蒋湾村,绕过一座山梁就到了,大概三里左右,如果走直线更近。 范宁取代范呆呆后曾经和母亲来过一次外婆家里,他还记得路。 他沿着直线小路向山梁另一头走去,一路上不时遇到走亲戚的村民。 “阿呆,好久不见了!” “阿呆,能不能给你爹爹说一下,乡里乡亲的,看病就不要收钱了。” 凭什么啊! 范宁心中鄙视,加快了速度,不多时,便看到了蒋湾村。 他心中一阵激动,穿过一片竹林,向村里走去。 刚要走出竹林,他忽然停住脚步,只见他四叔范铜钟从对面鬼鬼祟祟走来,一路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