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断片

    刘医生一愣，他没想到叶晟阳没有跟叶昊然说，倒是他多嘴了，他回避了他的问题，“呵呵，药开好了，拿着这个处方去取药处取药就行了。”

    叶昊然接了处方，出了诊室。

    他本来就是来试探刘医生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罗千荷有抑郁症，并不是真的来开药。

    他直接出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他的思绪纷乱，还差点闯了红灯撞了行人。

    他哥骗了罗千荷什么？

    回来的时候，罗千荷还在午睡，张姨出去超市买东西去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叶昊然小心掀开罗千荷的被子轻轻地躺到了她身边。

    罗千荷睁开眼，看到是他，推了他一下，“小心点，被他发现，我怕他会伤害嘉翰。”

    “没事，张姨不在家。”

    罗千荷闭上眼，侧身窝进了他怀里，叶昊然身上有一股让她安心的味道，她很喜欢，她紧紧抱着他，呢喃道：“我刚才做梦又梦到嘉翰了……”眼角滑落泪珠。

    叶昊然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我哥让你看过刘医生，他诊断你有抑郁症，是吗？”

    罗千荷睁开眼，仰头看向他，“我没有病，我只是太想嘉翰了。”

    “我哥他——”他本来想说出叶晟阳偷偷让人喂她吃药的事，想了一下又没说，她知道了只会更恨叶晟阳，情绪更激动，更难受。

    “他真的虐待嘉翰吗？你上次听到的嘉翰的声音，是电话，还是发过来的音频？”他问。

    罗千荷想了想，“是音频。我没有跟嘉翰通过电话。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让我跟嘉翰说话，也不让我见他，他只要我乖乖听话，留在他身边，他说嘉翰会有人好好照顾的。”

    罗千荷眼中泛泪，“嘉翰才四岁，没有爸妈在身边，谁会好好照顾他呢？”

    叶昊然听着她的话，思考的方向却岔出去很远，心脏像是突然被寒冰覆盖，隐隐有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里。但这个猜想太过残忍，他和罗千荷都承受不了。

    ——

    他又去了医院，这次没有找医生，他想随意找了一个护士打探。

    也不用他费劲去找，他的相貌和他的身份很能吸引医院里的小姑娘搭讪。一个护士娇羞地跟他搭话，“二少，来医院是来看病的吗？要看什么科，我帮你去挂号吧。”

    叶昊然笑了笑，“我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心情不太好，找医生看又不至于，我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能陪陪我吗？”

    女护士很高兴，“可以，当然可以。”

    两人到医院楼下的草坪上散步，聊天。

    “哦，原来你是因为你未来的嫂子心情不好啊？她对你很冷淡吗？也是，虽然得抑郁症的人挺可怜，但身边的人真的挺不好过，我有个亲戚也有这个，啧，挺难受的。她有按时吃药吗？”

    “不怎么吃。”叶昊然道。

    “那可真是——”小护士摇头叹气，眼里满是惋惜，“唉，那么美的一个女人，命真是苦。”

    叶昊然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能告诉我，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这——”小护士为难，“二少，叶总没告诉你吗？这种事情我们本来就不好说的，何况当时叶总就交代过我们要保密——”

    叶昊然试探：“是关于她儿子嘉翰吗？他出事了？”

    小护士瞪大眼睛，连忙摆手，“二少，这不是我告诉你的，是你自己猜到的！”

    叶昊然脸色骤变，他凶狠地抓住护士的手臂，“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

    他把车停在家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家好大，偌大的庭院，漂亮的主宅。

    家也好陌生，他记事起差不多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他没有多少温情的记忆，十岁时被送到了国外，一年回来不了一次。

    他不知道，原来这个家现在居然是一座牢笼，囚禁着一个女人，让她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

    又是一个叶晟阳上班，张姨也不在家的午后。

    叶昊然敲响了罗千荷的房门。

    罗千荷坐在床尾，本来看着窗外庭院里的枯木发呆，转头看到他，脸上燃起一丝期待，“有消息吗？”

    叶昊然走过来，蹲在她脚边，手搭在她膝盖上，望着她，“别整天想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千荷，我带你出去逛逛玩玩吧，好吗？”

    “跟你出去玩？”罗千荷眼里没什么光彩，“他知道了会起疑的，被他知道你在帮我查嘉翰的消息，就糟糕了。”

    叶昊然抓住她的手，“千荷，我先带你走，以后我再帮你找嘉翰。”

    “怎么可以？”罗千荷不答应，“我肯定要跟嘉翰一起的，如果我走了，谁知道他会对嘉翰做什么！”

    叶昊然红了眼眶，他无奈又憋屈地看着罗千荷。

    这座牢笼太坚固了，明明没有锁没有栏杆，却能困得这个女人一步都不敢离开，她大概不是抑郁症，她是快疯了。

    他忍不住开口：“千荷，你有没有想过，嘉翰根本不在我哥手上？”

    罗千荷面色沉了下来，“不在他手上？那他在哪儿？那他在哪？那他在哪？！”

    她一句比一句大声，她激动地朝叶昊然扑过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嘉翰为什么不在你哥手上？他怎么了？他在哪里？你告诉我！”

    他被她扑得差点摔倒在地板上，无比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他紧紧抱着她，“没有！没有！我只是猜测，你别这样，我已经叫人去查了，很快会有消息的！很快，我们会找到他的，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我保证，我保证……”

    罗千荷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吗？”

    “嗯，真的。”

    他抱着她安慰了很久，她睡了过去。

    大概睡了一个小时，她醒来，看到他，撑起身，睡眼惺忪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你哥还没回来吧？我说过要小心点别被他发现了呀。”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让他环住了她的腰，“他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就抱一会儿吧。”她又倒回去缩进了他怀里。

    叶昊然愕然。怎么——

    “千荷，你不记得了吗，我在你午睡之前就进来了，跟你说了话的。”她怎么像断片了一样？

    罗千荷一愣，“没有啊，我是自己睡的。”她皱眉，“你跟我说了什么？”

    叶昊然心中惊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