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社会的毒打

    同样的厄运也降临到了第37师团的残余部队身上。

    经过数日激战，以359旅为主力的八路军终于撕开了第69师团与第37师团之间的接合部，将这两个师团分割开来了。359旅作了调整，调出一半的坦克去支援临汾战场，剩下一半调转炮口，朝着运城猛冲过去。

    运城座落在黄河边。

    此时的运城已经乱成一套，师团主力全军覆没、八路军大军压境的噩耗已经封锁不住了，城中中国百姓极为振奋，日军和铁杆汉奸们肝胆俱裂，哪怕冈村宁次多次发电报过来勉励也没用。359旅还没有杀到，伪军就先跟日军干起来了————八路军民兵照例在运城周边插上了无数竹尖桩，看到这些竹尖桩，每一位伪**目都菊花隐隐作痛，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想亲自体验一把八路军穿刺的艺术的话他们就只能把枪口对准日军！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干的。十月一日，359旅距离运城还有二十公里远之际，运城周边地区的伪军一夜尽反，一边积极与359旅联系宣告投诚，一边对日军军营展开袭击，试图拿日军的人头当投名状。日军早有准备，他们袭击不成，反倒招来一顿暴打，只好退回自己的军营去固守待援。恼怒之极的日军甚至忘记了八路军大军压境的现实，调集大批兵力对这帮反骨仔大举进攻，想用他们的人头来震慑城中那些墙头草。可偏偏这帮反骨仔这次打得异常顽强，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有维持会的头子带着自己的亲信加入战场……枪口都是对准日军的。日军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他们所接受的训练都不适合巷战，一时间居然奈何不了这帮乌合之众！

    打得正热闹，359旅杀到了。王胡子登高看着硝烟弥漫的运城，嘴角直抽搐：“我们都还没杀到呢，他们就打得不可开交了？”

    参谋长叹气：“要是每一支伪军都这么积极，我们的仗就好打多了。”

    王胡子说：“他们会越来越积极的……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趁他们病要他们命，请求航空兵支援炸开城墙，争取在三天之内解决战斗！”

    这个好办，一个电话过去，马上有数架普卡拉攻击机呼啸而来，投下了二十多枚重磅航弹，在城墙上炸开二十多个二三十米宽的大缺口。这一战术在过去几天里没少用，步兵先是包围一座县城，然后航空兵带着重磅炸弹赶到，几枚炸弹下去城墙给炸塌一大截，步兵潮水般灌进去……大家配合默契，都成流水线作业了。

    359旅一口气投入了四个团，每个团以几辆坦克为先导，冲进城去与日军展开激烈的巷战。日军打得一如既往的顽强甚至疯狂，八路军同样士气如虹，坦克机枪冲锋枪无后座力炮一起发威，日军几次猪突试图将他们从城里赶出去，都在这凶残的火力网前撞得头破血流。就连那些正在跟日军苦战的伪军也一个个嗷嗷叫，主动向日军发动反击！看在他们这么积极的份上，旅长大人心情大好，大手一挥，送了几百支波波沙冲锋枪给他们。晋绥军可是大量装备冲锋枪的，拿到称手的装备，这些伪军更是士气高涨，明明是一帮乌合之众，却硬是打出了几分虎狼之师的气势！

    第37师团注定要完蛋了，第69师团的日子也不好过。晋绥军已经攻占霍州，切断了他们与晋中地区日军的联系，然后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临汾而来。如果仅仅是晋绥军一个集团军，第69师团还能从容应付，甚至反手抽到晋绥军满地打滚，问题是386旅也在沁水河谷中腾出手来了，一口气派了八个团过来，与第7集团军联手，对第69师团展开猛攻！

    第69师团顿时成了笼中困兽，在包围圈中咆哮冲撞，拼命撕咬，然而包围圈却越缩越紧。以前他们还能凭借坚固的工事和顽强的意志给予中国军队大量杀伤，现在他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了，因为八路军有飞天三蹦子和坦克！飞天三蹦子不断发射40毫米精确制导弹药将地堡里的日军一窝窝的送回东洋老家，那些坦克……更加凶残，要么一发152毫米炮弹射导弹砸过来，什么野战工事都给你砸个稀巴烂，要么用57毫米坦克炮照着地堡一个劲的点射，几发炮弹过来整个工事就给打平了。偏偏日军的反坦克火力和防空火力出奇的贫弱，尤其是反坦克火力，四舍五入一下就啥都没了，第69师团又是一个以对付钻山沟炸炮楼为主业的治安师团，哪里对付得了如此凶残的坦克！

    一道道防线在中国军队凌厉的攻势下化为齑粉，一批批日军变成尸体或者肢体残缺不全的伤员被抬下来。第69师团的野战医院里伤员人满为患，医生和护士别的都不用干了，一天到晚就是拿着锯子锯掉伤兵被打碎打烂的残肢，每隔几个小时医院里都要清出一大堆血淋淋的断手断脚。对于第69师团而言，前线是屠宰场，后方野战医院则是肉联厂，战事之残酷，让整个师团都不寒而栗。

    他们的部队在以平均每天七百人的速度消失着，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临汾、长治、运城等地区的局势让冈村宁次揪心，他每天都在疯狂地工作，召开一个又一个作战会议，拟定一道又一道的作战命令，不少命令刚刚下达，又被截然相反的命令给否决。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但工作毫无效率，整个人陷入焦虑之中，熬得两眼通红，瘦了一圈不止。但他无能为力，第一军三个师团要么团灭要么被团团包围，剩下两个旅团又让八路军和晋绥军第6集团军摁着暴打，他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再怎么天才横溢的统帅，手头无兵也只是一个笑话，现在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第26、第27师团了。

    这两个师团的处境……

    似乎也不妙。

    干掉了第36、第37师团之后，八路军主力已经腾出手来，大批主力部队迎着这两个师团进攻的矛头杀去，誓死阻击，寸步不让。这两个师团的前方永远是一道又一道的战壕，一道又一道的防线，每次当他们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终于拿下了一道防线，马上就会发现前面不远处一道新的防线正在等着他们。进攻八路军的防线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猫耳洞在最大限度削弱了日军火炮的威胁，mg-42通用机枪、波波沙冲锋枪、定向地雷、跳雷、迫击炮、无后坐力炮等等杀伤力凌厉的武器构筑起一道炽热的死线，每冲破一道防线，日军都得付出七八百人伤亡的代价，这还是八路军在给予他们大量杀伤后主动撤退的结果。两位师团长都哀叹：

    “再这样打下去，就没有士兵能跟着我们去太原了！”

    是的，再这样打下去，不等杀到太原，他们就要变成空军司令了。

    冈村宁次也意识到这样行不通，在一再严令这两个师团加快推进速度的同时，尽了最大的努力从华北甚至华中调集大批战机，打算用航空炸弹炸开一条通往太原的阳关大道。遗憾的是，进入到十月之后山西一直秋雨连绵，他苦心调集的大批战机根本就没法升空，只能急得直跺脚。

    到十月七日，度日如年的冈村大将同时接到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长治日军集体玉碎了……他们跟八路军打了一个星期的巷战，拼得只剩下不到一千人，援兵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实在撑不住了，只能在夜间弃城逃跑。结果在逃出城后不久，四架火凤凰轰炸机呼啸而来，一口气投下了四十八枚500公斤级子母炸弹，数十万根钢针从天而降，几分钟之内就将这些日军全部打成了碎片。这是最彻底的玉碎，碎得不能再碎了。

    好消息是天终于放晴了，他的航空兵可以出动了。

    冈村大将俨然输红了眼的赌徒，嚎叫着下令所有战斗机出动，“把延安从地图上抹掉！”

    很显然，在两个师团全军覆没的打击之下，冈村大将已经丧失理智了，只想着报复，将延安这一八路军的精神信标从地图上抹掉，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八路军恐惧，让八路军痛！

    日军航空兵同样红了眼，一口气出动了四十多架战机，恶狠狠地扑向延安。这些可不是老掉牙的一式战斗机，而是跟海军反复扯皮了好久才要到手的零式战机，他们祈祷着这种在太平洋战场建下赫赫战功的战机能帮第一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八路军也不示弱，留下四架普卡拉攻击机留守延安，其余的倾巢出动。他们已经有些厌烦了一味给步兵投炸弹清理障碍这一乏味的工作，这么优秀的战机如果不拿来空战，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清道夫的工作交给轰炸机吧，他们先把日军航空兵的脊梁骨打断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