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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笔直的光线,落在他正前方。

    秦扶苏眼瞳缩了缩,看到不远处拉起的横断线。

    “听着!持枪者立刻放下枪支,否则……”

    ……

    时间回到几天前。

    b区发现一具无头尸体。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晚一步差点呈现巨人观,让警员差点吐在现场。经过一系列基因比对,最终确定是楚辉。警方对他印象深刻,毕竟向这么垃圾的老爹,不多了,年轻时候渣得离谱,到了晚年,还想从孩子这里捞上一笔。

    楚辉死亡案件,由于缺少关键线索,一时间没有进度。

    在这时候,一个人找上了他……

    “……你说,他会铤而走险,做出这种事情?”警方不愿意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给你看另一个东西,这是一项古老研究——人体精神变异研究……”

    警员被哄得一愣一愣的,私底下嘀咕。

    “这人到底是谁啊?好像很牛逼似的。”

    “嘶,你没听过?犯罪研究心理学专家——洛小叶啊!”

    “哇——我听过他的歌……”

    不仅如此,接下来进来的人,更是令几位警员目瞪口呆。

    电视上正在播放他刚上的电视剧。

    正播到他拈花一笑,整个大厅都弥漫着一股子花痴的味道,而正主儿一进来,更是惊喜一摊“鸥鹭”。

    楚时茶被顾寒鉴手拉手牵着,走近警局。

    顾寒鉴揉着他的肩膀,语气轻柔:“身体都僵硬了,放松点,相信他们。”

    “……嗯,我尽量。”楚时茶手心出了些汗水,轻吁两口气。

    洛小叶对着楚时茶点点头:“现在,让他来跟大家详细说一下这项研究。”

    ……

    奔驰往前的豪车,还带着枪械使用后特有的尘嚣。

    警员A吐了口气,额间上冒着晶亮的汗珠,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前方持枪的人:“艹,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疯子?”

    专案B打了个手势:“做好准备,如果对方抵抗,随时做好击毙的准备。”

    没有人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斯文儒雅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变态杀人魔。

    专案组分为两批人员,一组前往调查秦扶苏的公司和宅邸,一组听令于洛小叶——在对方跟楚时茶讨论后,制定了较为靠谱的计划。

    虽然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怎么会有这么蔑视法律的人存在,但实际上,唯有楚时茶清楚,秦家脑海里根本没有法律效应,准备来说,他们脑海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法律,凌驾于所有现实之上,更甚者,他们认为自己拥有审判世人的权利。

    但显然,眼下的场景宣告了他们的无知。

    疯起来的人确实什么都能做出来。

    车子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警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消音枪瞬间对准了他们,开始无情而残忍的射击。

    与此同时,另一边,突击组终于穿破严密的封锁线,查到了秦扶苏产业中的黑色地带,当他们闯入别墅里,看到的是,被福尔马林泡成灰白色的楚辉以及说不出名字的失踪人口的头颅。

    ……

    “停下!赶紧停下!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将会直接击毙!!”

    但对方却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架上□□,对准了旁边的顾寒鉴,但还没有来得及开枪,警车呼啸而来,将两人的车想办法隔开。

    顾寒鉴捏紧了楚时茶的手,额间冒出几滴汗水:“别害怕,交给他们。”

    楚时茶透过虚空,堪堪看着秦扶苏。

    警员举起□□,对准秦扶苏。

    秦扶苏隔空同他对视。

    楚时茶动了动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却是冷漠、解脱的。

    “再见了,秦扶苏。”

    “碰——”

    子弹穿堂而过,车子轰然卡到大马路上,翻转、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把他拉出来!!”

    “车子要爆炸了……”

    “警员a,快躲开!”

    爆炸声、喧嚣声,都渐渐远了,灵魂飘了起来。

    秦扶苏躺在大火里,车子翻过来,压住了他的下半身,眼眶大量充血,倒流的额角鲜血带着焦灼的气息,涌入鼻子里。

    这就是死亡吗?

    秦扶苏意识到,自己已经体验过一次。

    在前世,亲手杀死楚时茶以后,他无法接受事实,选择了自杀。

    现在又要死一次了吗?

    秦扶苏试图从人群中寻找楚时茶的身影,但血水融进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耳畔是秦扶苏爸爸死前的话。

    “去创造属于你的东西吧……”

    n年前。

    秦扶苏趴在玻璃窗前,看着一个个婴孩诞生、生长、然后死亡。

    在一大堆稚嫩的生命面前,唯有一小只,握住了他的手指。

    还没有长牙的生命,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硬硬、红红的牙床。

    “……啊……”

    小婴儿的眼睛眯成漂亮的弧度,小腿瞪来瞪去,睁开后晶亮的眼仁下方,有颗稚嫩的、针尖大小的痣。

    ……

    “这一批婴儿,会送去长留街,在那里实验将会持续下去……”

    秦扶苏抱着小婴儿,跨过那条长长的线,他揉了揉小婴儿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