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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总是这样的,”徐文道:“这个男三号在这个戏里最出彩,但他人设成立的一切前提是脸要好看。”他压根儿没指望气质,脸够用就行。想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写的时候是按曲影帝写的。”当然,他压根儿不敢奢望曲雪郁能来一部没听说过的网剧里演个戏份并不是很多的男三。

    陆执一挑眉:“那巧了,曲雪郁你就别想了,但他的代餐等会儿就来了。虽然比不上正主,但我侄子能看上他,脸应该凑活能用。”

    徐文满脸茫然:“代、代餐?”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是很懂……

    接着他一抬头,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成了“O”型。

    “啪”,陆执手里的杯子直接砸到了地上。

    “我介绍一下,他叫阮江酒。”陆白说着看向已经接近呆滞状态的徐文:“徐导,就是他要演你剧里那个角色。”

    阮江酒微微一笑:“徐导你好。”

    徐文:“……”他一定是在做梦……

    陆白拉开椅子坐下,阮江酒坐在他旁边。陆执瞥一眼给陆白倒水的青年,深吸一口气看向陆白,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才道:“小白,他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个小阮?”

    “是呀。”陆白点点头,接着凑近对方压低声音道:“二叔,虽然和曲雪郁很像,但你不觉得我家小阮比那个曲雪郁好看多了么?”

    陆执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自己的傻侄子:特么的这哪里是像,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侄子以前人傻了点但眼也不瞎啊,现在这是怎么了?怪不得,小白的金丝雀他怎么挖都挖不出来,感情根本不是他侄子藏得好,是曲老爷子手眼通天。

    “二叔?”陆白伸手在对方面前晃晃,陆执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此时正把水杯放在他侄子手边的青年,又看看自己单纯得发傻的侄子,还是道:“没事。”接着他看向杵在对面一脸呆滞的小导演,“啧”了声不耐烦地道:“没出息,你傻看什么呢?不就一代餐么,我侄子找代餐当然也要找最像的。”

    他侄子对这个什么“小阮”真成那个样子,他只能咬着牙陪着演戏,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什么,直接拆穿只会伤到他侄子。

    徐文像机器人一样动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啊?哦哦,抱歉抱歉陆总,”他又看一眼那个叫阮江酒的青年: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是陆总认了这个人真的叫阮江酒,他几乎要激动得上前要签名。

    人都来齐服务员便开始上菜,即使是见惯了名人来店里,几个服务员上菜时也忍不住激动又隐晦地多看阮江酒几眼——这里不是灯光昏黄迷离的酒吧和深夜街道,阮江酒也并未用微表情刻意伪装自己,只要长了眼睛几乎不会有人认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人。

    “剧本就是这么个剧本,角色就是这么个角色,”陆执抿了口红酒,看着阮江酒眯了眯眸子,声音也有些冷:“如果,”他微妙地顿了下:“——阮先生觉得合适,就签合同。”这部网剧有曲雪郁进来哪怕不能大爆也能赚个盆满钵满。姓曲的这么骗他侄子,他坑他一把也不算过分。

    “你、你一定会很合适的。”徐文忍不住弱弱开口,甚至有些激动:这个青年和曲雪郁实在太像了,自然不能更合适。

    阮江酒微微一笑不说话,陆白看到导演满意也觉得开心,他便又道:“导演,我还有个要求,你如果答应,我给你追加……”陆白算了算卡里的余额,道:“一百万投资。”大半的钱都给阮江酒了,他最近最多能拿出一百万。陆白想当人家金主可太难了。

    陆执闻言眉头抽抽,咬咬牙,却到底忍了未说什么——他不怕得罪曲雪郁,甚至不怕得罪曲老爷子,可他投鼠忌器,怕伤着他侄子。

    “不用不用,我们钱够的,”徐文连忙摆摆手——开玩笑他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可能在波ss面前收人家侄子钱:“您说就好。”

    于是陆白一笑:“小阮拍戏的时候我要跟组。”原著里惦记阮江酒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个人拍第一部 戏。他陆家纨绔的身份还是好用的,有他在不会有人不长眼上来招惹小阮。陆白想小阮那么好,他总不能忘恩负义。

    陆执“啪”地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脸黑得彻底,却也只说出句:“跟组就不用了吧,小白,你不用上学了么?”幸好他这不让人省心的傻侄子过两天就开学了。

    “没事没事,陆总您不用担心,”徐文相当没眼色地笑着道:“这部戏大部分景都在鲸海取,陆少爷想来探班可以随时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特别方便。”

    “是的二叔,”陆白点点头:“我过去特别方便。”

    陆执:“……”

    于是陆执的脸黑上加黑,额角青筋欢快崩着。

    阮江酒只是,紧紧盯着坐在他身旁的少年,他的眼里只映了这个少年的模样,再无其他,那眸里起了浓而深的墨色,像是要把这个此时正坐在光下的少年彻底吞噬。

    陆白去了卫生间,陆执的脸终于彻底冷下来,他面色不善地朝阮江酒扬扬下巴,眸子里满是冷意:“曲少爷,耍着我那傻侄子好玩么?”

    徐文饶是再吃惊,感受到自陆白离开后这里骤变的氛围还是缩成一团鹌鹑,默默看神仙打架。

    阮江酒抬眸看向陆执,道:“陆叔叔,我对小白没有恶意。”他会向他坦白一切。他对那个少年感兴趣,就不能再骗他,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再去骗他。相识、相处、相伴都是真的,只有那一丝虚假,像硌人的碎玻璃,随时都会在他们的关系里划出致命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