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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幕迟挨师兄骂的同时,俞修灵也在挨骂。

    骂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兄长,俞修阳。

    俞修阳快气炸了,前段时间那个姓轩的劈腿的时候他就恨不能去弄死那对狗男男,可是轩晟跑得太快,劈腿对象又是赵家家主的儿子赵腾,为了两家和平,他强咽下了这口气,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出现!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修炼,一知道这件事就立刻赶了过来。

    赵腾他是惹不起,可轩晟这新劈腿的这个小白脸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没有脑子吗!都跟你说了那人不是个好东西!”

    “都劈腿了你还跟他纠缠不清做什么!”

    “你是不是还嫌俞家不够丢人!”

    俞修灵被他大哥训得羞愧低头,一声都不敢吭。

    可他大哥还嫌不够,拿了剑就怒气冲冲地往坎水阁里面走。

    他倒要看看那里面的小白脸是何方神圣,非得一剑劈了不可!

    俞修灵大惊,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

    轩晟吓坏了。

    床上,幕迟因为剧痛而紧紧蜷缩成了一团,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冷汗润湿了他的头发,嘴角还残留着鲜血,映在那苍白如纸地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轩晟立刻将幕迟扶坐起来,用灵力探查他的内部情况。

    而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手一直都在打哆嗦。

    他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可怕更瘆人的苦楚,可一旦这痛苦是加诸在幕迟身上的,他就害怕得不行。

    但他知道急也没用,只得耐下性子细细查探,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灵力,生怕伤到幕迟的灵台。

    幕迟的灵台,实在是千疮百孔。

    难怪,半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才显露出那么一点修为,还极其不稳。

    他怎么会伤成这副样子!

    轩晟又惊又怒。

    很快,他就找到了伤害幕迟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道极其阴冷的剑气,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将他试图修复幕迟的灵力击得溃不成军。

    而这道剑气,他是见过的。

    窗外天色阴暗,乌云不知何时偷偷聚了过来,约莫是要下雨。

    这样的天气,像极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真是冷啊,不管回忆多少次,轩晟都有这样的感觉。

    那是幕迟昏迷之后的事情。

    山洞外隐隐有雷声传来,似乎是要下雨。

    萧垣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怀中抱着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再有个一时半刻,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之不得。

    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是一件同他没什么牵扯的小事。

    他该有什么表情呢。

    萧垣有些发怔。

    他觉得心上好像开了个洞,空落落的。

    这个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同被困在那个噩梦一般的宗门,期间有过并肩,也有过对立。

    他们曾携手判了师门,也曾在追杀中相依为命。

    他以为他们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可师弟背叛了他,正魔大战,临门一脚,将他踹入深渊。

    却是为了那个叫秦轩之的正道修士。

    而他萧垣一生猖狂,却被人屈辱的关进了这个山洞,三年时间不得自由。

    他该掐死他!

    萧垣冷冷地想。

    但下一刻,他徒手插入胸口,掏出了他的魔核。

    奇怪的是,明明心被掏了,心上的空茫却不见了。

    “魔尊的魔核,便宜你了。”

    萧垣淡淡开口,随后站起身,抱起那个奄奄一息的身体,走出了这困了他三年的山洞。

    洞外,淡淡的血色脚印绵延不绝,好似没有边际。

    夜色朦胧,高大的身影猛地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动起来,顺着这条鲜血铺就的小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他走得那样认真,一脚一个地踩上去,一个都不肯遗漏。

    在他走过之后,大雨倾盆,掩盖了一切伤痛。

    幕迟的这副身躯受伤太重,不可能救回了。

    不过魂魄保住了,再重塑一次便是。

    几十年而已,他等得起。

    这般想着,萧垣垂头看向了怀中人,轻声呢喃。

    “到时候再找你算账。”

    三十年后,那人从天而降,清清冷冷的一张侧脸。

    虽容貌不同,但他一眼就知道,

    那是他的师弟。

    可他明明已经重塑了肉身,为什么剑气还会跟着他过来。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

    轩晟神色凝重,幕迟这时已然疼得失去了意识,死死抓着床单,冷汗将床榻浸湿了一大块。

    可即便如此,幕迟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明明,他也是个怕痛的人。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展现出哪怕一点点的脆弱来呢。

    轩晟沉着脸,心中焦急,挣扎无比。

    不知天人交战了多久,他才轻轻俯下身,直直地看着幕迟。

    “那天我出了山洞,看到你留下的脚印。”

    “我顺着那条路,走了足足五天,才勉强走到了底。”

    “而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究竟……走了多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