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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让瞿阳平奇怪的,是澹台无离刚才只是跟那龙太子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人家不想见他?

    要知道澹台无离现在可还易着容呢,说不定人家龙太子根本没认出来。

    可瞿阳平当时却只问澹台无离要不要去见楚蔚,没有提易容这一点,一方面是不太喜欢多管闲事,一方面也是私心希望澹台无离留在凤族。

    好不容易招来一个灵植师,要是被龙族弄走了,那可得不偿失啊。

    澹台无离不知道瞿阳平的心思,这会只是回忆着楚蔚那个眼神。

    从那个眼神来看,澹台无离几乎有八成断定——楚蔚这臭小子失忆了。

    但也不知道楚蔚的失忆是意外还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若只是意外,楚蔚应该也不会记得他,龙族也更不可能悬赏他。

    除非……

    想到这,澹台无离眸色微微沉了沉,缓缓抿紧了薄唇。

    ·

    敖府

    楚蔚回到自己日常修炼的密室之后,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平静。

    受到同心生死契的影响,即便是澹台无离易了容,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当时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跳出胸腔,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着要去见那个人……

    后来还是楚蔚自己花费了极大的力量才把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扭头离开了。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同心生死契,果然是个棘手的东西。

    不过楚蔚没想到,在他走后,澹台无离也走了。

    他还以为澹台无离无论如何都会来找他。

    若真是喜欢他,不应该上来解释清楚吗?若是想利用他,不也应该扒着他不放么?

    还说什么,自己不想见他?

    楚蔚:……

    虽然他是转身走了,但不代表着澹台无离也该走啊。

    无数平日里从未闪现过的情绪此刻在楚蔚胸腔和大脑里搅动不停,他闭着眼,睫毛颤动,打坐的姿势也不那么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迟迟无法入静的楚蔚终于一拳锤在了面前的地面上,撑着地面,微微喘息着,漆黑的长发从他脑后垂到面前,缓缓晃动着。

    他一直冷淡平静的俊美面容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最终,楚蔚咬了咬牙,默默起身,走到门外看了一眼。

    此刻正直中午,日上中天,十分光耀明朗。

    楚蔚注视了片刻那刺目的阳光,终究还是没有冲动离开密室,而是又一掌关了门,转身回去修炼了。

    此刻,远在邀月楼的澹台无离心头微微跳了一下,他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地朝着敖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又很快便收回了眼。

    ·

    邀月楼雅间

    凤霁阳把澹台无离灵田里新出的一批萝卜都看了看,看完之后,他神情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失望。

    为什么澹台无离这次种出来的萝卜品质更好,但却失去了解毒的效果呢?

    难道是上次的萝卜有什么特殊的机遇?

    不过凤霁阳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人,思索了片刻,命人把这批萝卜全送去了厨房给老汪做菜,便亲自去往澹台无离住的小院了。

    厨房内,老汪看着凤霁阳命人送来的萝卜,有点惊讶:“怎么,少主突然回心转意了?他不是把上次的萝卜都收走了吗?还说暂时不放招牌菜了。”

    那下人挠挠头:“这萝卜是这次的。”

    老汪:?

    凤霁阳没说明自己的意思,下人不会懂,老汪自然也不懂。

    但老汪认得出萝卜的好坏,这会他抓起一个新一批的萝卜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顿时就有点惊讶——这批萝卜明显品质更好啊!

    可迟疑了一下,老汪又嗅了嗅那萝卜。

    然后他就有点奇怪地皱了皱眉,好奇怪,按道理来说,这批萝卜确实应该更好,但为什么就没有之前的那批萝卜有那股令人上头的味道呢?

    真奇怪。

    不过凤霁阳既然把萝卜都送来了,憋了几天没做菜的老汪也忍不住自己的手了,他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自己去拿了新萝卜开始做菜,打算看看这次的燕菜会不会有进步!

    ·

    澹台无离此刻正在替小狐狸用毛毡做一个新窝——平时小狐狸总是跟自己一起睡,但现在小狐狸尺寸变大了不少,也该有个自己睡觉的地方了。

    凤霁阳走进小院中的时候,正见到澹台无离把小狐狸放在那个新作的毛毡窝里,用一块肉干逗小狐狸玩。

    小狐狸就仰着头,围着澹台无离打转,一脸开心。

    澹台无离此刻易容后的平淡面容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十分温和。

    凤霁阳静静看了一会,方才胸口的一丝郁结立刻散了开去。

    凝视了澹台无离片刻,他才走过去,低声道:“澹台道友手艺真不错,居然连狐狸窝也能做。”

    澹台无离听到凤霁阳的声音,连忙抬起头:“凤少主。”

    凤霁阳听到澹台无离这个称呼,有点无奈:“你现在还不算我们凤族人,就别叫我少主了,还显得生分。”

    顿了顿,凤霁阳目光一动,又道:“我们平日就以姓名相称吧,你叫我霁阳就行,我叫你——无离?”

    澹台无离微微怔了一下,有些无奈:“我倒是不介意,只是瞿管事和汪管事岂不是因此平白矮我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