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快要死了
由于军区大院儿内最多允许汽车开到二十迈，所以进门后，卫寒川一边慢慢的开着车，一边给萧婉介绍着沿途的景致以及一些不需保密的建筑格局和功能。 这些景致和周围的环境，虽然仍是很清晰的印刻在萧婉的记忆里，但由卫寒川那好听的带有磁性的声音讲起来，萧婉听的依旧入迷。 沿着主线道一直行驶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后，汽车往右拐了一个弯儿，直接驶向那处卫戍国所居住的高干区域。 这一片全是刚刚建起的独幢式两层小楼。说别墅，并不确切，因为这会儿即便是整个的燕都城也没有什么别墅一说。 这样的建筑只是为了让每一位居住在这里的功勋卓著的老将军们，有个相对安静和独立的生活空间而已。 相较于他们为这个国家所流过的血和所做过的牺牲，这样的待遇，绝不为过。 由于卫戍国身上的功勋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军区的佼佼者，虽然由于年纪的关系已呈半退休的状态，但毕竟职务还挂在那里，所以房子所处自然是环境相对更好的一些的位置。 汽车在隔着一道黑色的大铁门也掩藏不住那一片葱绿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不等卫寒川走过来打开车门，萧婉就自己跳下了车。 已经有一名二十几岁身着军装的小战士，听到汽车的声响快速的跑了出来。 “您回来了三少！”小战士边开着铁门，边一脸敬畏的和卫寒川打着招呼。 这名小战士萧婉认识，是卫戍国的勤务兵，叫肖立柱。 “嗯！”卫寒川一身冷冽的应了一声。 紧接着，又有一名看起来近六十，有些胖嘟嘟的男人也从房内走了出来，一见到卫寒川，一张圆脸立即满是笑容，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就笑眯成了一道细缝儿。 “三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老将军听说你们今天会回来，连午觉都不肯去睡。劝了好半天，最后连半个小时都没睡上，早就在厅等着你们呢！” 后面出来说话在这个男人萧婉也认识，是在卫家工作多年，类似一个管家身份存在的老冯。前世时萧婉对这个人的印象很好，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 “冯叔您好！”卫寒川对于老冯很是尊敬。 “好、好、好……呵呵呵…… 这位就是……三少夫人吧！ 三少夫人好！来，快点儿进来吧！” 老冯笑眯眯的看着萧婉，把她直接往屋里请。 “冯叔好！”萧婉礼貌的和老冯点了点头，问了声好。 “小肖，帮忙把车里的那盆花搬到屋里去。”卫寒川对小肖说了一句后，站到萧婉的身侧，拥着她往屋里走。 也不知是因为因为有卫寒川在身边，还是因为自己心理建设起了作用，原本又紧张到心脏似骤停在嗓子眼儿、手脚都有些发软的萧婉，当一只脚迈进那扇大门的时候，紧张的情绪瞬间就平息下来。 那种平静，令萧婉自己都感觉到吃惊甚至惊悚，但内心深处那份从没有过的坦然，却已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浸染到全身，近而连气场都在同一时刻发生了似翻天覆地一般的改变。 萧婉的这一明显的变化，当然是被走的离她最近，关系也是最亲密的那个人卫寒川第一时间所发现。 这一发现，令卫寒川不由脚步几不可察的有了一个停顿，却是一双眼睛全部放在了被圈在自己臂湾下的小媳妇的身上，这样的萧婉，在卫寒川的眼中毫无疑问是最美的。 如果要让卫寒川具体的形容出此刻萧婉的那份美，他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而这样的状态，便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厅。 “咳……”早已坐在厅实木靠椅上，等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孙子归来的卫家老爷子卫戍国，明显感觉到宝贝孙子还没等进门，就已经华丽丽的忽略了他这个亲亲的爷爷。 于是，老爷子桑心了，只能重重的咳嗽一声，以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萧婉从声音上已经判断出，坐在正对面靠椅上的正是卫寒川的爷爷卫戍国。 之所以是从声音上判断，是因为此时卫戍国老将军，正别扭的双手端着一张报纸，堪堪的遮住了整张的脸以及大半个上身。 不过，从那清亮的咳嗽声里，却完全的可以判断出，这绝对是位身体健康的老人。 “爷爷……是着凉了吗？我看倒好像是上火了！ 冯叔，麻烦您帮忙拿些黄连来给爷爷吃，让爷爷败败火。” 卫寒川一脸的严肃。 “你个小混球儿，要么一年两年的不回来，要么一回来就知道气我！你个没良心的，真的是白疼你了！” 卫戍国终于破了功，用力一甩手中的报纸，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的怒视着卫寒川。不过，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从那晶亮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热切与欣喜。 “哦……没事就好！”卫寒川面色不变的凉凉的来了一句。 “哼！”卫戍国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旁的老冯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祖孙二人的这种相处模式，不说话，只是笑眯眯一脸慈爱的看着卫寒川。 “爷爷，这就是我媳妇萧婉，您叫她叶子也行。 叶子……叫爷爷！” 卫寒川面色有些郑重的往前带了带萧婉，给两个人介绍完后，一双幽深的眸子便盯在卫戍国的脸上。 “爷爷好！”萧婉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给卫戍国浅浅的鞠了一躬。 再见这位老人，不知是因为卫寒川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心境变化的原因，萧婉对他似乎竟多了丝亲近的感觉。 还是印象中的那个满头银发、虎目威严，令人一见倍感压力的那位声名赫赫的老将军。不过，现在萧婉倒已感觉不到前世那份时刻围绕于周身的令人要窒息般的压力。 “…… 嗯……” 过了许久，卫戍国轻扫了萧婉一眼后，才音调有些拉长的嗯了一声。紧跟着，便已收回了之前在看卫寒川时那满眼的热烈。顺手又将报纸拿了起来，继续遮住了他那整张的脸。 气氛也因着卫戍国的这一淡淡甚至夹杂着有些发冷的态度而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那个……三少、三少夫人，你们想喝点儿什么？是茶还是果汁……三少夫人……” “嗯……”打圆场的老冯，后面的话被卫戍国重重的一嗯所打断。 整个过程，萧婉微笑着笔直的站在那里。对于卫戍国，没有任何的惧意，也没有任何谄媚，更没任何的巴结和讨好之意。 “老爷子……不欢迎我们是吗？ 叶子，走，我们回自己的家！” 卫寒川又像是在浩宁市对着卫梁和左锦瑜时的那副样子，搂上萧婉的肩膀，转身就要往外走。 但萧婉却能感觉到，此时卫寒川的态度又与当初他对卫梁和左锦瑜时的态度截然的不同…… 萧婉仍保持一脸的微笑，在卫寒川的拥揽下，听话的跟着转身，抬脚往外走去。刚迈出不过五步的距离，身后就是一声炸雷般的狮子吼 “你个兔崽子，给我滚回来！” “我们在这儿碍您老人家的眼，走了您不是就清静了吗！”卫寒川倒是停下了脚步，揽着萧婉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卫戍国，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你们往哪儿走，回自己的家？回哪里自己的家，这不是你们的家吗？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卫戍国再次把手中的报纸用力的往桌上一拍，一副气的要跳脚的样子。 “回哪儿都好，只要能让您见不到我们不就行了！我们走了，老爷子再见！”卫寒川冷着一张脸，说完又拥上萧婉迈步往外走。 “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行、不行、不行了……老冯，我心脏不舒服了，我犯心脏病了，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哎哟……我快要死了！” 卫戍国的夸张的叫喊没有叫停卫寒川的脚步，却是吓的萧婉立即顿在那里，稍一愣怔后，赶紧转过身来疾步的向着卫戍国的跟前跑去。 “爷爷……爷爷您觉得怎么样？冯叔……冯叔……爷爷的药在哪儿，药呢？”萧婉吓的脸都白了起来，扶住双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同时紧闭着眼睛歪靠在靠椅上的卫戍国，连声音都变了调儿。 处于高度紧张当中的萧婉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疾步往回跑的时候，卫寒川站在原地并没有动，甚至双手还插进了裤兜里。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不过，卫寒川并没有阻止萧婉的一切举动和行为，只是像个观众一样的站在那里，一派的悠闲与自得。 “嗯……哎哟……”卫戍国不断的呻吟。 “爷爷……爷爷……您说句话，您不要吓我呀！ 冯叔……药呢……爷爷的药呢？” 萧婉一边帮卫戍国顺着后背，一边头也顾不得抬的又喊着老冯。 “呃……那个……这个……这……”老冯站在那里，近六十岁的人了，竟抓耳挠腮，明知无望，却仍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卫寒川。 不出意料的，卫寒川竟然悠闲的走到那向盆绿植前，看起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