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不下雨也就算了，偏偏又刮起了大风，凛冽的寒风，在这个没有任何遮挡的机场上，恨不得钻进李小强他们身上任何一个可以钻进去的地方，来显示它的威力。就连这水泥跑道都赶来凑热闹，都比一般的水泥地要硬的多，咯的李小强他们的脚掌都特别的疼。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李小强他们要进行他们新训的第一课，站军姿。学生时代叫罚站。 “调整军姿！” 班长在讲解完动作要领和做完示范动作后。下达了调整军姿的口令。在新兵们调整好军姿后，班长一边在纠正新兵们的动作一边说： “站军姿是每个军人入伍后的第一课，练好军姿有两个目的，一是培养你们的军人气质，做到站如钟立如松。一走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当兵的。要是走出去松松垮垮的就算穿着军装也不像一个军人。第二培养你们的纪律性，在队列里不能乱动不能说话不能笑。” 班长在说完后又站在了队列前。正在这个时候新兵连的副指导员过来了。 “四班长！你们班里的小伙可真有气质啊！” “别这么说副指导员，我看这批兵的素质整体都不错。” 李小强他们班长谦虚的说到。 “我看就不一定，就有一些素质低脑袋不开窍的，昨天我们点验新兵行李的时候，我就发现一个新兵里的包里就带了把菜刀。我就拿着菜刀问那个兵，你为什么带把菜刀来部队啊？你猜他怎么说” 副指导员说完看了一眼站的笔直的我们，然后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说？” 班长赶紧接住了话题。 李小强看着他们一问一答好像在说相声一样。 “他说啊，他奶奶说当年他爷爷参加八路军的时候都要自带家伙，现在虽然说鬼子被打跑了，蒋该死被赶到台湾去了。但是部队的规矩不能坏，一定要他带把菜刀来。说自己家里的家伙使着顺手。” “哈哈哈！！” 李小强他们那个班，那个声称被政府叫来当兵的广东战友，最先受不了大声的狂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副指导员一改刚才搞笑的表情严肃的问到。 “报告！我觉得这个笑话太好笑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个广东新兵用他那并不标准的广东版本的普通话回答到。 “忍不住就要笑了，你们班长刚刚说了在队列里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笑。你们就忘了吗？要是在战场上敌人在说笑话，你也不隐蔽了是吗？照你这么说邱少云在被大火烧在身上的时候，也不用趴着隐蔽了，直接跳起来打滚就是了，是吗？” 副指导员显然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一连串的发问让那个广东新兵，汗如雨下。不知道是站军姿累的，还是被副指导员给吓的。 “我再次重申一遍，在队列里面要遵守队列纪律。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笑！” 说完副指导员走了。 站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李小强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老天也不眷顾自己不但不下雨，就连风也接着跟着来捣乱越刮越大。李小强有点受不了，他看见班长正在给其他的新战士纠正动作，注意力也不在自己这边，他想这个时候不偷懒更待何时。 于是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在确认安全后。就慢慢的把用在胯部上的力松了下来，那感觉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的放一个屁一样，是那么的小心和谨慎。松了用在胯部的力以后的确全身轻松了好多，正当李小强为自己耍小聪明没有被发现而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李小强感觉到自己屁股被人猛抓了一把。 “你小子偷懒啊！长的五官端正，心思五花八门。” 李小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转过头看原来那个要特别关注某些人的连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对李小强展开了“偷袭”李小强没有接连长的话，因为李小强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偷懒了。 “四班长！” “到” 听到连长的叫声的班长连忙跑了过来。 “去连部找文书拿一副扑克来” “扑克？” 连长难道要在这里打牌？李小强有点白痴的想到。不一会儿班长就拿来了扑克。 “给他夹上” 连长继续对班长说。 夹上？ 扑克李小强一直认为是用来娱乐的，怎么还能用来夹人啊？ 正当李小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班长很快用他实际行动给迷惑不解李小强带来了答案。他从一副扑克里抽了一叠出来，然后分别在李小强的头手脚的空隙处分别放上了13张扑克。当然在连长的指示下，班长在他的裆部里额外的多放上了两张。 “只要你一偷懒，扑克就会掉下来。只要掉一张扑克，你就要围着这个机场跑上一圈。希望你不要偷懒我会一直盯着你！” 连长没有用关注这个词，看来李小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 倒霉！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省了力气，反而又被夹上了15张扑克牌，都怪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连长，像个幽灵一样。正在李小强在心里默默的问候连长家中的各位长辈的时候。那个搞笑的副指导员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大家一看到副指导员不由的紧张起来，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搞笑的事情，逗他们笑。上次已经放了他们一马，这次又笑的话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李小强把夹在身上的15张扑克牌也夹的更加紧了。 “副指导员，有什么指示！” 班长连忙跑过去热情的和副指导员说到。 “没什么，就是刚才指导员和我说。他晚上要到营里去开个会，让我替他教新兵们唱军歌。可是我教的又不好，怕出洋相。我这不正为这事闹心呢.’’ 副指导员一脸的担忧。 “哦！对了四班长你的歌教的不错要不今晚你替我去教新战士学唱军歌怎么样。” “副指导员我就更不行了，你可别赶鸭子上架.” 班长一听连忙摇了摇头。 “这样我先唱一唱，你先听听看行不行，也好帮我出出主意。” 副指导员接着说。 “行！” 这次班长答应的挺痛快。 “战歌如雷，马达怒吼。英雄的空降兵飞向敌后，钢刀闪精光，热血满胸膛。为祖国为人民坚决顽强去战斗。插入敌心脏，砍掉魔鬼头，消灭侵略者一个也不留。一个也不留。” 班长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副指导员唱的是又不着调，又用的是河南口音唱的。唱的还挺有特点，就是有河南豫剧《花木兰》的味道。所以惹得班长是哈哈大笑。而站的笔直的新兵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后。都强迫自己努力的忍住了自己的笑意，尤其是李小强别说是笑意了。更是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扑克牌就掉下来了。虽然他很想笑，但是他使劲的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希望能用疼痛抵消自己的笑意。 副指导员看到四班的新兵没有一个人发出笑声，他似乎有点失望。那样子就好像一位笑星精心准备了一个段子，他对那个段子很有信心。结果上台表演的时候，却冷了场。而副指导员这时的表情似乎就是这种表情。但是心有不甘副指导员没有放弃，他来到李小强的面前，看着咬着嘴唇强忍着笑意的李小强大声的说： “唉！四班长，这小伙不错，对自己要求很高嘛。高标准，严要求，不错，不错.” 副指导员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用刚才唱歌的那个腔调。副指导员看到李小强仍然是强忍住自己的笑意没有发出声来。他似乎还没有放弃，他使出了“撒手锏”他模仿了星爷主演的《大话西游》中唐僧对悟空的一段台词当然也是用刚才那个腔调对着李小强说。 “你想笑你你就笑吧，你不想笑我也不可能逼你笑。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李小强终于受不了啦！放声大笑起来，而李小强身上的扑克牌。就在他的大笑中纷纷落下。身上没有留下一张。大笑过后，看着地上纷纷洒落的扑克牌。李小强知道自己惨了，那个盯着自己的连长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说不定现在正在摩拳擦掌了准备收拾他了。 第十九章不速之客 “怎么回事？怎么扑克牌全都掉了？” 连长跑了过来，对看着撒了一地扑克牌不知道怎么办的李小强大声地吼道，眼里的目光几乎可以杀死人。 面对连长的大吼李小强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选择了保持沉默。他其实想说是副指导员故意逗他笑，才使得扑克牌全掉了。 但是他突然发现那个可以当笑星上春晚的副指导员，这时已经不知了去向。 所以，这个时候做任何解释都是无用的。 “15张扑克15圈，队列里带头违反队列纪律加罚5圈一共20圈”。 连长大声咆哮着，李小强站在他面前连动都不敢动。 那些溅起的液状物体仿佛随时都会落到李小强的脸上，让他想躲又不敢躲。 训练的机场是可以起降大型运输机的，绕跑道一圈大概是10000米也就是10公里，20圈也就是200公里。当天跑完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这里李小强忍不住，想和连长大声理论一番。可是他却看到在连长身后的班长使劲地朝他使眼色，示意让他忍住。 不想让班长为难，李小强扭头转身就跑，不再多说什么。 他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是足球队的主力，像他这样学习成绩很差的学生，每天在学校里最能出风头，吸引女生目光的，就是挥汗如雨的在运动场上。 当时为了加入学校足球队，他可是坚持每天早上不坐车，直接跑步去上学的。 虽然说有一定的基础，但是20圈，李小强自己都不知道能跑多少，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趴下。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急促地喘息声，扭头一看只见班长在他身后快速地追上来。 “班长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班长的出现李小强惊讶不已。 “没事，天冷和你一起跑跑暖活一下身体。” 知道班长说的是假话，他是怕自己受不了，怕自己出意外才来的，心里其名地涌起一些感动。 跑完一圈后班长气喘吁吁地对李小强说： “连长让我告诉你，20圈并不是今天跑完，而是以后你每天早上要比别人提前一小时起床跑机场，一直到20圈跑完为止”。 看着班长脸上如蚕豆般的汗水，李小强心里满是愧疚。或许自己再坚持一下班长就不用跟着自己一起遭罪了。 很久以后，有一次李小强在军里看见副指导员，那时副指导员已经是军政治部宣传处的一名干事了。看到老领导很高兴，非得拉着他在军部生活服务中心的小餐馆里喝上几杯。那天的副指导员喝得有点高了，告诉了他一个小秘密，秘密就是当时在新兵连站军姿的时候，是连长故意安排副指导员去逗他笑的。 其实副指导员一直是军里小有名气的文艺骨干。不会唱歌什么之类的都是临时发挥的，连他班长都不知道。听完之后的李小强恍然大悟，原来故意安排副指导员逗他笑，让他被罚跑机场，竟然是连长一手策划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在每天的紧张和平淡中，转眼间李小强在新兵连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大半。 每天清晨，天还灰蒙蒙的，李小强就告别温暖的床铺和呼呼大睡的战友。独自一人来到机场上，在激烈的奔跑中迎接新的一天。 连续跑了20天完成了连长交代的任务，李小强完全可以不再跑了。 可是对于他来说每天早上跑机场，已经成为他新兵连生活中的一部分，深深地融入了他的生活，他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仍旧每天准时醒来，在机场上不停的奔跑着。 在新兵连最让李小强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接到小阳的来信。满满的信纸上他可以感觉小阳的爱意，读小阳来信，看着那娟秀的字体，就好像看到了小阳的美丽身影。每次看完后他都情不自禁把信纸放在自己的鼻端，那里面隐隐地似乎有小阳的味道。 我的小阳你现在在忙什么呢？过的好吗？是否也会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 看完信，李小强总喜欢把信纸贴在胸口心里默默地念叨。 一天李小强他们正在进行体能训练，在休息的间隙。新兵连二排排长朝他们这边走来，他肩上蓝色的军校学员肩牌伴随着他的身体，不停的晃动着。 于心不眨眼地看着那个不停晃动地蓝色学员肩牌，眼睛都有点花了。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甚至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梦里能挂上一回。 于是他盯着二排长肩上的蓝色肩牌一眨不眨，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十分饥饿的人，站在食品店前死死的盯着橱窗里各种诱人的食品，却吃不到，只有口水流个不停。 “你这个兵怎么回事？叫什么名字？” 于心异样的表情很快就引起了二排长的注意，他站在于心的面前厉声问道，语气中有着明显地不悦。 “报告排长我叫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