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嗤嗤嗤……”

    三十挺机枪如同烧红的烙铁突然出现在黄油里，机枪所过之地寸草不生。所有的日军都惊呆了，这种发出撕布一样声音的机枪就是一种恐怖的凶器。日军整个进攻的中队都没有一个人回去的，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即使一向反应迅速日军老兵也被这死亡的声音迷惑了，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组织防御就被打成了筛子。

    七十五旅的士兵都呆呆的看着刚刚露出狰狞面孔的机枪，他们甚至忘了观察战场。张九龄骂道：“他奶奶的快撤退，小鬼子马上就要炮击了！”

    如梦方醒的第一线阵地的士兵都急忙带着武器往反斜面躲避日军的炮火去了。果然日军又开始进行报复性炮击，他们将造就残破不堪的阵地继续耕犁一次。杜聿明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说：“这是什么机枪？怎么会这么快的射速？我看这一挺机枪可以顶日军三四挺重机枪吧？”

    陈起点头说：“最新的通用机枪，简单地说就是用两脚架就是轻机枪，用三脚架就是重机枪。之所以发出撕布的声音，是因为射速达到了每分钟一千发以上。一挺这样的机枪可以压制日军四挺重机枪。”

    张耀明大声说：“日军出动了！”

    陈起摇头叹息说：“日军真不知长进，以为多带些掷弹筒和迫击炮皆可以解决战斗。等一下他就会知道自己实在是错的厉害，真是没有文化太可怕了！”

    陈起一说完，旁边的张耀明和杜聿明都一头黑线的抽搐了一下。因为他们的也是想以这种方法对付这种重机枪。

    已经彻底心悦诚服一线官兵现在是对张九龄言听计从，张九龄都尽快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升仙了。张九龄看着日军十分分散的的往前进攻，他也不急直到日军到达了三百米的时候大喊一声：“闭上眼睛！”

    陈起早早就掏出墨镜戴在眼睛上，同时对杜聿明他们说：“闭上眼睛！”

    结果杜聿明下意思的就闭上了眼睛，可是张耀明这倒霉的孩子去问了一句：“为什么？”

    “轰！轰！轰！……”十二枚闪光弹在空中爆炸，紧接着又有十二枚在空中继续发生了爆炸。战场上的日本人和所有没有闭眼睛的都中国军人瞬间眼睛就被严重刺痛了，不少人甚至眼睛开始出血。

    最惨的当属于川原侃少将和张耀明二位，他们都拿着望远镜观察弹着点。结果两位可能是这次战役中非战斗损伤的最高军衔的人员吧！

    张九龄大声喊道：“进攻！”

    “嗤嗤嗤……”机枪的嘶吼声。

    “噗噗噗……”狙击手案中的射击声。

    “砰砰砰……”步枪的射击声。

    “突突突……”轻机枪的射击声。

    ……

    ……

    各种声音交杂一起，让所有的眼睛无法视物的人都心急如焚。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过后，冲进阵地的日军几乎所剩无几。只有那些心思敏捷经验老道的日军趴在地上装死。张耀明现在眼睛刺痛的直流泪，他十分委屈的说：“你怎么不早说呀？”

    陈起只能抱歉地说：“我已经说过闭上眼睛，可是你还没有按我说的去做。没事闭上眼睛，一个星期之后就没事了。”

    日军还是不甘心失败，他们继续发起进攻。日本人固执的认为靠阴谋诡计是无法赢得战争的胜利的。这回发起进攻的是超过半个大队的日本军队，他们十分勇武的在大队长的带领下绑着炸药出击了。

    张耀明不肯就这样退下去，他在旁边被卫生员绑的像个木乃伊似的。张耀明的副官在旁边不停地给他汇报着战场的情况，张耀明问道：“这回你们准备什么礼物迎接日本人。”

    陈起说：“这回就得见真章了。大家得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一场。”

    五百多名日军和六百余名中国军队在454高地山腰开始碰撞起来，现在大家都有防备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五百米，日军已经离阵地只有五百米了；

    四百米，日军离阵地阵地只有四百米了；

    三百五十米，日军离阵地只有三百五十米了。

    “轰轰轰……”迫击炮和枪榴弹开始进攻了。

    “轰轰轰……”日军马上以掷弹筒和迫击炮还以颜色。

    炮弹不停在人群和战壕中爆炸，不少人已经被炸死了。更多的人却被炸残废了，缺胳膊少腿的士兵太常见。卫生员和担架队开始将伤员抢救下去，能不能坚持到到后方的医院就只有天知道。

    日军开始发起冲击了，这时候警卫营的火力优势开始显现。以机枪为核心的战术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一挺机枪封锁一片区域，旁边的人都以保护机枪为己任。日军越打越猛，他们抱着炸药包和手榴弹往中国军队的阵地冲锋。

    “噗！噗！噗！……”狙击手开始射击了。

    “小心支那狙击手！”一个鬼子军曹刚刚喊完这句话就被一枪打中了脑袋死了。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这句话在战场上得到了最好的应验，日军的士气一下子就泄了。日本军人可以不怕死，可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什么都不怕。一直以来挺着胸膛冲锋的日军开始猫着腰前进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发子弹射向自己的脑袋。

    日军长濑武平大佐看着越来越少的日军只能下命令撤退，他看见了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军服。没错就是救国军的军服，全中国只有救国穿这种军服。而且他相信也只有救国军才是值得日本军人重视的对手，其它的中国军人不是武器不行就是丧失了勇气。

    长濑武平大声说：“命令部队撤退！电告师团长，我们的对手出现了。”

    一个新来的参谋问道：“联队长阁下，是支那的救国军吗？”

    长濑武平点头说：“没错就是支那的救国军，我们必须好好的准备一下，然后集中兵力来报仇雪恨。你仔细看看那些明显带着德国普鲁士风格的军装就是救国军的军装，他们是中国军队真正的精锐部队。我们在不到二个小时里就已经损失了差不多一个大队，这可是开战以来我们最大的损失。以后希望你们见到这支军队时要将他们和其它的军队区分开来，否则你会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

    第一百零一章战争进行时

    日军退回了古北口的关口，陈起和杜聿明将部队慢慢的集结起来到南天门防守。这时候赶到的步兵第九师和重炮旅已经开始布置阵地了。日本第八师团长西义一听说救国军上战场了就马上集结所有的部队，他要打败救国军一雪前耻。他要杀死陈起以洗刷这一年来所受的侮辱。

    杜聿明很不放心的问道：“为什么要放弃454高地呢？”

    陈起指着地图说：“日本人这回退去不是说就不来了，下回日军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整个第八师团。我们退下是因为关口和制高点都被日军占了，我们在那里占不到便宜。等一下日本人来个炮火覆盖，整个山头就会死伤一片。

    南天门一带就不同了，这里地势地形虽然没有古北口那么险峻，但是我们在这里可以修筑完善的防御工事和构建坚固的炮兵阵地。日军占领454高地之后要么重炮前移，要么就会使前线缺乏重火力支援。你觉得古北口有几个地方适合作重炮阵地？告诉你吧！只有不到五个地方适合构建阵地，那么我们就有机会对日军重炮下手了。缺少重炮掩护，日军很难守住这些山头的。”

    杜聿明问道：“他们如果在山上修建掩体和工事呢？”

    陈起说：“你在山上呆了一天多，没有十天半个月很难挖进这些带着石头的土地的。而且马上炮兵就要开始炮击日军阵地了，只要日军留在阵地上就很难活命。”

    陈本亮这时候已经是重炮二师的炮兵旅长了，他这次就是负责用火力压制日军行动。现在最让他头也疼就是密云一带的路太差了，大量的弹药还在后面没有运上来。

    第九师师长王铁汉是原东北军第七旅的军官，可是由第七旅改编而来的107师在热河打了几枪就逃走了。这让王铁汉十分不解，原本就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第七旅怎么就有当逃兵了呢？

    陈起现在是整个古北口防线的最高指挥官，他就在南天门附近的小村子里召开了军事会议。这次的军队主要有中央军、东北军和救国军三部分组成。东北军何立中，中央军杜聿明和王铁汉代表着三方。陈起一进屋就直接问道：“何师长，你们东北军是怎么呢？我刚才去各军看了一下，为什么你们的武器那么差？”

    何立中羞愧地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少帅将武器给储存起来了。”

    王铁汉和何立中是老相识了，他也不顾及什么面子就问道：“老何，我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东北军变得这么差呢？就连112师和107师这样的主力部队都见了鬼子就跑，这是为什么？”

    何立中看着王铁汉一脸伤心的样子知道不是笑话东北军，他也迷茫了。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东北军已经丢了魂！”

    陈起点头说：“这句话说得对！任何人都不能没有根，我们中国人的根就是中国。东北军的根就是东北，没有根的东北军就是无根的浮萍。你们已经丢掉家乡一年多了，难道你就不想家吗？”

    何立中眼睛都红了说：“怎么不想？天天想，想的头都疼！”

    陈起说：“中央军二十五师也不怎么样！没有棉鞋和棉衣，武器弹药也不足。这样吧，明天就会把武器给你们补足，你们分别守在左右两翼，第九师防守南天门主阵地。等中央军第二师来了，让他们负责主阵地防守第九师撤下来休整准备反击。老子打仗从来不只挨打不还手。”

    何立中突然说：“长官，能不能帮忙向何委员长要一笔钱来？兄弟们四个月没发饷了，很多兄弟都要卖儿鬻女了。”

    陈起叹气说：“我这次没带那么多钱？我先批给你们五十万大洋吧！都分给大家，特别是牺牲的兄弟。他们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让他们去包头。那里有二十多万东北老乡，他们都是东北军的家眷和亲属。”

    这是王铁汉唱起了在军校传唱的《松花江》。王铁汉一边流着泪，一边唱着歌。歌声很快传到了军营外面，第九师的东北军官和士兵也跟着唱起来了。很快整个中国军队的阵地上都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氛，特别是在这里占多数的东北军都哭着唱起来了。

    长濑武平大佐站在刚刚被中国军队让出来的454高地上叹气说：“诸位准备大战吧！对面已经是一支哀兵了，再打起来他们就不会在害怕死亡。”

    日本虽然狂妄却不愚蠢，他们已经从刚才的歌声中听出了中国军人的悲愤。对于这样一支已经失去了一切的部队，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使他们畏惧的。

    这一夜对于已经大战了许久的东北军和中央军二十五师来说是很平静的，只有后勤部门在来来往往的运送弹药。可是古北口无战事并不意味着喜峰口没有大战。已经到达了喜峰口附近的蒋百里仔细察看了一下二十九军的布防后只是说了一句话：“士气高昂，武器装备很差！”

    宋哲元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急忙打蛇随棍上说道：“百里公，不怕你笑话。当初二十九开赴察哈尔的时候，我们都是晚上赶路。因为我们的军装太破了，怕被人误认为是土匪。要不是陈军长赊给我们一批武器，只怕我们都要拿着大刀去和日本人拼杀了。”

    蒋百里人老成精，他笑着说：“你有什么需要就明说嘛？不用拐弯抹角！”

    宋哲元脸皮一厚说：“我想百里公在陈军长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他再赊一批武器给我们。特别是需要一些迫击炮，我们的火力太弱了！”

    蒋百里点头说：“没问题，你只要答应一个条件，就是送给你一个师的装备都没问题！”

    宋哲元豁出去了，就是陈起要他老婆他也会同意。他急忙问道：“什么条件？”

    蒋百里说：“救国军在扩编，严重缺乏军官。所有你只要出让几名军官。就可得到一个师的装备。这可是一个一万五千人编制的师！”

    宋哲元已经心动了，他还是笑着问道：“你们陈军长打仗一向是火力第一，我们二十九军除了大刀还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蒋百里说道：“我们陈军长说过，有武器的情况下和敌人白刃战是时代的退步。可是一旦没有子弹了，那么就只能凭着手里的刺刀和鬼子大战了。因为我们中国人讲究的是舍生取义，所以投降这些东西在东方是行不通。我认为他说的不错，敢于刺刀见红的士兵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宋哲元已经下决心了问道：“陈军长看中了谁？”

    蒋百里说：“张自忠，另外你要允许他带四五个军官过去。”

    宋哲元咬牙点头说：“好，我去做工作！”

    蒋百里问道：“人现在就让他在你的部队里，等打完了这一仗再说。武器随时可以给你们，你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要。我建议先将轻武器装备一下部队，重武器先放在北平等仗打完了再说。”

    宋哲元点头说：“就这么办！不过最好准备一批冲锋枪，我们晚上要用！”

    蒋百里笑着说：“看来还是陈军长了解你们。他早就准备了六百支冲锋枪和大量的手雷，他说你们肯定会夜袭日军营地的。看来他还真猜对了！另外我们也会参与今晚上的夜袭，不过我们的人数不多只有六百多人。”

    宋哲元点头说：“没问题，晚上让他们跟着我们就是了。”

    晚上十点钟，整个长城都沐浴在寒冷的月光中。刘文栋是这此次救国军夜袭的领队，他带着六百多人的队伍参加了这次夜袭。赵登禹看着六百多名救国军士兵，他们连脸都化了妆。在朦胧的夜色中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群人的军衔都很高。几乎都是士官和微观，甚至领队的还是一名中校。他们的武器也五花八门，除了一般的武器弹药之外就连弓箭和吹管都带着几根。不过赵登禹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武器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在月光下都不反光，而且一旦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们。

    刘文栋直接开口说：“赵旅长！这次行动就由我们的人打头阵吧！我们保证能够在不惊动鬼子的情况下，把各位送到鬼子的营地前。”

    赵登禹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口气不小！”不过他马上想起了自己手里的家伙都是人家送给自己，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赵登禹点头说：“好吧！不过要小心一点！”

    刘文栋对这底下的六百多人说：“这是你们的第一次考核，今天晚上每人用匕首干掉十个鬼子，以左耳为证。完不成任务的，一律退回原部队。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队员懒洋洋地说：“头！对面的柜子也就一个联队，我们那里去六千多个左耳朵。我建议可以让我们自由猎杀！”

    刘文栋毫不客气地说：“这是你们的事情，反正明天晚上十点钟我没见到足够的耳朵你们就走人。至于你们是在喜峰口还是什么口杀鬼子就不是我的事了。不过你们必须先帮助二十九军完成夜袭，然后才能自由狩猎！”

    第一百零二章夜袭

    很快六百多人分成了两队，一队跟着赵登禹一队跟着佟泽光。刘文栋对着王大虎说：“大呼，你和二虎一起负责二队。不让他们吃亏，也不要随意插手。”

    王大虎点头说：“明白！我肯定会像教官那样好好款待他们的。”

    夜袭的部队一进入敌人的防线赵登禹就开始佩服刘文栋这批精兵强将了。一路上日军要么被他们被他们悄悄的潜入有匕首给割喉了，要么就被强弩给射死。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是那些拿着吹管吹出的带着剧毒细针，真是见血封喉。

    赵登禹看着这些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武器就问道：“刘中校，你们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弄得？”

    刘文栋看着赵登禹就说：“这些东西是找人专做，成本不比枪便宜。而且还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培训，否则不但不能伤敌还可能伤到自己人。”

    这时一个队员跑过来说：“队长，前面就是日军设在三家子的阵地了。我们直接冲进去还是偷偷的摸进去？”

    刘文栋白了他一眼说：“你是猪脑子，现在暴漏了后面就得强攻。你们学日语已经一年多时间了，给我扮成鬼子的巡逻队摸进去。记住第八师团的鬼子来自东北青森地区，不要把口音弄错了。”

    队员笑着说：“不会有错的！青森的口音有十几个人学的就是这种口音。”

    赵登禹吃惊地问道：“你们夜袭的队员还是精挑细选？”

    刘文栋摇头说：“不是精挑细选，而是这些人是专门训练出来特种兵。他们还是学员，等他们考试合格才是正式特种兵。”

    赵登禹疑惑地问道：“什么是特种兵？”

    刘文栋也不好解释就说：“他们是一群职业军人。像我们常见的武器，他们必须精通。其他的像什么爆破，狙击，刺杀和潜伏等等都必须会。刚才那小子以前是采药，他是我们这批学员里攀登第一高手。”

    赵登禹这才说：“就是你们部队最强的士兵的都集中起来训练吧？就像我们的手枪队！”

    刘文栋点头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