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人剑斗士们
清晨的阳光透过小窗漏进来的时候，涅亚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猛然惊醒了过来——这里并不是熟悉的村庄，而是异国的剑斗士训练所。涅亚转过头去，却发现泽维尔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醒了。目光交错，泽维尔露出一丝笑容，低声说道： “罗格说，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只有‘训练’和‘剑斗’，不过那个叫埃索波斯的男人应该不会让我们第一天就去角斗场参加剑斗，因此今天只要训练就行了。想要重获自由，就只有不断地剑斗，一直赚到足以赎身的钱才行。” 涅亚不禁呆了呆，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沉重，简直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埃索波斯花了一百枚金币才从佣兵手里买走了自己和泽维尔，也就是说，想要赎身的话，起码得赚一百、两百，甚至更多的金币才行。那个埃索波斯看上去又是一副贪财的样子，罗格也说过了，埃索波斯最重视“价值”。不把自己和泽维尔的价值压榨干净，那个可恶的奴隶商人是决不会放过自己和泽维尔的。 “那个，没必要想那么多，我们只要做好眼下的事情就行了。” 涅亚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一副振奋的样子。泽维尔见状不禁微微一笑，刚准备坐起身子，突然觉察到了一丝冰凉之意，从手脚上传递而来，接着，就是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之声。那是佣兵为了防止两个少年逃脱而绑在他们身上的锁链，埃索波斯并没有替他们解开，而是让锁链陪伴了他们一整夜。 “嘁，还好不太妨碍手脚的活动，否则晚上睡觉翻个身都硌得身体很痛呢。” 涅亚开了一个玩笑，做了几个挥拳的动作，但是泽维尔还是看得出来，和没有负重的情况下相比，涅亚挥拳的动作明显迟滞了许多。这并非涅亚的力气太小，而是锁链太过沉重的缘故。就算是山中的猛兽缠上这样的锁链，也只能不甘地蜷伏在原地动弹不得。 泽维尔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极具压迫力的脚步声，接着，阳光再次被一道人影挡住。涅亚抬头看去，伴随着钥匙拨弄锁芯的声响，门一下子打开了。罗格侧过身子，脸上依然挂着一丝冷笑，说道： “除了今天必须参加剑斗的人以外，其余的人都会和你们一起训练，希望你们在这里过得愉快。” “愉快”这两个字，罗格是故意咬着重音说出来的。 训练所的中间有一大片用简易的栅栏围起来的区域，这里正是剑斗士们训练的场地，一旁还摆放着木制的刀剑、匕首，盾牌之类的训练器具。就在涅亚和泽维尔走出房间的这会儿时间里，早已有不少的剑斗士走进了训练场地。尽管慑于罗格的威势，没有人敢正视这两个新来的剑斗士，但是还是有人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向这儿瞥来瞥去。 “喂，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准备到马车上去。” 涅亚循声望去，埃索波斯正从人群当中点出十多个剑斗士，往训练所外走去。这些剑斗士的身上皆是强健的肌肉，看上去一个个身经百战。守在门口的那两条大狗正在“咯嘣咯嘣”地啃着骨头，根本没有抬头去看那些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剑斗士们一眼——它们正在享用早饭。 正如罗格所说的那样，没有价值的剑斗士，在这里的地位甚至连狗都不如。狗还有早饭可以吃，但是没有价值的剑斗士却得饿着肚子进行训练，只有当天参加剑斗的剑斗士才可以享用早餐。不过，从这些剑斗士们的神态上来看，他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罗格刚一离开，剑斗士们立刻变得肆无忌惮了许多。他们的目光在涅亚和泽维尔的身上上下游移，可是当涅亚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的时候，剑斗士们却是故意偏过脸去，似乎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两个新来的剑斗士，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这倒是让涅亚颇为意外，本来涅亚还以为，不幸沦为剑斗士的人之间起码也会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可是这些剑斗士……却像是肮脏的蛆虫一样。仅仅是承受着这些人的目光，涅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连准备向他们打个招呼的想法都立刻打消了。 泽维尔低声说道：“不必理会，我们也去训练吧。” 涅亚点了点头，两个少年稍一走动，锁链立刻碰撞出“叮叮”的清脆声响。剑斗士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嘲弄似的大笑。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故意高声问道： “喂喂，两位小贵族，身上怎么缠着锁链啊？” 涅亚不愿理会这个剑斗士的捉弄，正当泽维尔准备训练的时候，刚才说话的剑斗士又突然提高了声音，仿佛在宣布某件重要的事情： “注意，我们的小贵族要开始修行剑术了！” 剑斗士当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奚落讥讽的笑声。涅亚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这个细微的神色逃不过这些剑斗士的眼睛，但是直到涅亚走到刚才说话的剑斗士面前，他们之中亦是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对于他们来说，这两个新来的小鬼只不过是难得的消遣对象而已。 涅亚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剑斗士，握紧了拳头。耳畔似乎传来别的剑斗士的叫喊： “我们的小贵族好像准备认真训练了，你可要奉陪到底啊！” 涅亚和站在他面前的剑斗士仅仅对峙了两、三秒钟，旁边就有人等得不耐烦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场好戏。一个性急的剑斗士忍不住冲了过去： “还打不打啊？喂！” 最后一个“喂”字说出口的时候，这个性急的剑斗士一下子推在了涅亚面前的剑斗士身上。那个剑斗士的身体晃了晃，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喂……这家伙翻白眼了！快把他抬到旁边休息！”这个剑斗士连忙喊了一声，他的脸上浮现起一抹狰狞之色，狠狠地瞪视着涅亚，嘶声说道，“小子，你的动作挺快啊……我要打断你双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