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楼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刀剑月在线阅读 - 第28节

第28节

    因为只有这条路能让他们获得稍许的时间,或许密道尽头便是一条死路,但这不能阻止他们向密道深处奔驰,因为他们心中有一种毅力,有一种憧憬,虽然希望不大,但也要努力!

    努力摆脱这困境,才能今后在一起生活。二人狂奔,向离弦的箭一般,向风一样,向电闪一般,快得惊人,这其中不仅有本身的轻功,还有二人坚定不移的信念,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蟒蛇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毫不放松,它那血盆大口,一张一合,让人生出无穷的惧意。

    韩欢儿和杨健新没有回头,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它如何可怕了,若一回头,说不定便增加了恐惧之心,到时腿都软了,哪还能这般迅速的奔跑?

    杨健新紧紧地拉住韩欢儿的手,二人飞快地奔跑,隐隐约约看到了密道的尽头,他们越奔越快,但这尽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不知奔了多少步,离尽头的距离似乎丝毫未减,这使得杨健新和韩欢儿甚感担忧: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难道这密道无穷无尽?不,我们一定要出去,绝不能就此放弃!

    第九十章 穷追不舍遇玄机(下)

    二人怀着这份坚定,还是飞快地奔跑着,两旁似乎是石壁,但究竟是不是,二人难已辨明,因为杨健新和韩欢儿正在全力奔跑,稍一疏忽,便要落入恶蟒口中。

    那蟒蛇虽受重伤,但还是这般威猛,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它的力量便似一片汪洋大海,绵绵不绝,一望无际。

    它紧紧地跟着二人,韩欢儿和杨健新也不知奔驰了多少路程,才感觉这密道深处离自己越来越近,每跑几步,便离尽头更近一步。

    二人顿时有了希望,拼命地奔跑,这蟒蛇似乎永远只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但又不近不退,它伸长着身子,它的尾巴在后面不知伸到何处,但能确定必定很长很长,鳞片在地上磨着,发出簌簌的声响。

    它的血盆大口张得老大,两壁的铜灯虽不多,但每隔几丈便有一盏,这也使得这深深的密道有了光明。但这条蟒蛇游过之时,这灯光便会摇曳,它似乎便是一个鬼神,驾驭着这些鬼火。

    韩欢儿和杨健新只觉得后面的灯火时暗时亮,心中只道是自然之象,却未想到是蟒蛇游过时惊动的,若是看到了这情形,便要更加的恐惧了。

    他们二人全力奔驰,离密道尽头越来越近,只需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到得密道尽头。

    他们越奔越近,生还的希望也就越来越大,不知又奔了多少步,杨健新和韩欢儿已然能够见到尽头便是厚厚的一堵墙,显然是条死路,二人心中一片死寂。

    韩欢儿心道:“完了,我和杨大哥便要被这蟒蛇吃掉了,我们好不容易明白对方的心意,此刻却要同赴黄泉,姐姐,爷爷,姐夫,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救我们啊!”

    无助,痛苦,迷惘,无数种情感袭上心头。韩欢儿道:“杨大哥,密道尽头是条死路啊!我们……我们无路可退了。难道真要死在这里吗?”

    杨健新道:“欢儿,我们先奔到尽头,说不定便有奇迹发生,若是真的没有路了,我们就和这蟒蛇拼了!”

    韩欢儿道:“但愿我们能够逃出这里。”二人飞奔,离这密道尽头越来越近,到后来只剩下四步,三步,两步,一步,突然二人似乎双脚踏空,坠落下去,这密道尽头虽然是条死路,但没想到这地底之下竟还有玄机。

    杨健新和韩欢儿坠落下去,二人扭转身躯,借着刚才的力道,减轻坠落之势,施展绝顶轻功,轻轻落地。

    二人喜不自胜,万然想不到这下面竟还有密室!但头顶之上似乎是机关之物,蟒蛇已然被隔在外面了,二人到此刻方才安全了。

    杨健新听着上面的动静,这蟒蛇似乎已经停了,不再攻击了,外面全无声响。

    韩欢儿突然又抱住了他,道:“韩大哥,我们脱困了,真好!”

    杨健新只觉他在后面吹气如兰,每一阵呼吸都触动他的心弦,他轻轻地转过身去,二人相望,刚才的大难还是让人心惊肉跳,而此刻,危险似乎已经停止。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二人,杨健新的唇渐渐地触到了韩欢儿的红唇,二人如胶似漆地亲吻,已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杨健新感到她的唇轻薄而又柔软,让人飘飘欲仙,她身上的少女香气让人心醉神迷,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动,每一处,每一丝,只觉她全身柔软,说不出的舒服。

    韩欢儿的纤纤玉手也在他身上游动,只觉得他的身子坚挺硬朗,每一处肌肤都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全,他身上特有的气味让她兴奋。

    两人这般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缠缠绵绵,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他们正处在下面,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上去?

    二人缓缓地放开对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和甜蜜,杨健新道:“欢儿,我们先看看这里有些什么?”

    韩欢儿点点头,二人眼顾四周,这密室也已经被铜灯点亮,密室是方的,这铜灯在四角各有一盏,但光亮无比,比先前密道之中的不知亮多少倍!

    这间密室中别无他物,只见石壁之上密密麻麻得刻着许多字,字都是用剑刻成,字体超然,浑然有一股大家之风。

    杨健新试着从右边读起,只见上面写到:“此间密室刻我三十岁所练武功,练成之后,在江湖上行走自如,天下二流角色均在这刀法之下,殊无人敌,此刀法名曰无情绝刀。

    所练刀法者必先去其七情六欲,心中绝难有一丝牵挂爱恋,否则便走火入魔。若要练会此套刀法,快则一两个时辰,中则一两个月,慢则一年两年。

    全凭练刀者心境,若能排除他念,便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尽数领会这绝妙刀法,若心中杂念过多,轻则全身瘫痪,重则走火入魔。

    望来此地之人切慎重练之,勿骄勿躁,唯有抛开一切杂念,让心境澄澈自然,放松心情,才能练成此刀法。”

    杨健新看了这段话,道:“欢儿,这刀法叫无情绝刀,说要让练刀者摒弃一切情念,这刀法不练也罢,让我放弃对你的情,说什么也不能!”

    韩欢儿甜甜一笑,道:“杨大哥真好,我想这刀法定然害惨了天下的有情人,这刀法全不合常理,要我们放弃七情六欲,但我们又不是神仙,我们也有情也有欲,要抛弃这些,真是难上加难,恐怕少林寺的和尚也难这样了!”

    说罢想到少林派的那些光头和尚,自己虽不曾亲眼见到,但在客栈之中常听人说起,都说这少林一派,尽皆光头和尚,终身不取妻,但他们的武功着实高强,这少林一派在江湖中传承了数百年,也已在武林中成了泰山北斗。

    这少林七十二般绝艺,每一样都是冠绝古今,若能练上一两门,便足已行走江湖而畅通无阻,而若要练会数种乃至十多种以上,那便是万万不能。

    自从达摩祖师创立少林一派以来,能身兼数门绝技的真是少之又少,在唐初有位少林高僧名叫昙宗,他身兼十三门少林绝艺,从而帮助当年秦王李世民扫灭了王世充一军,从此少林一派便得到大唐天子的嘉许,在江湖上广招僧众,星火相传。

    这昙宗的武艺在江湖上当时已数第一,再加上后来在寺中的勤修,恐怕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佛法精湛。

    韩欢儿虽佩服少林派的武功,但这些人尽是光头,她便觉得甚是有趣,每当想起时,不由得嘻嘻而笑,此刻又见这石壁之上刻有禁绝七情六欲的言语,便想起了这些少林和尚。

    杨健新见她天真烂漫,对这位美貌的女子又增爱意,道:“也就你敢拿这些武学大派来开玩笑了。”

    韩欢儿嘟着嘴,微笑道:“怎么?你不喜欢啊?”

    杨健新道:“不是,我是在想我若去掉了七情六欲,把你忘了,然后去少林寺出家,你会怎么办呢?”

    韩欢儿想都没想,便道:“我便跟着你去做和尚,时刻跟在你的后面。”

    这话刚一说出来,她便觉得说错了,急忙按住嘴,可话已说出,她心中的意思其实是杨健新去哪儿,她便去哪儿。

    杨健新刚好利用这点来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韩欢儿想到这少林寺中均是男子出家为僧,自己一个女孩家身处这群僧包围之中,真不知如何办?

    脸上一阵羞愧,道:“你是故意的。你若出家当和尚,我也去尼姑庵当尼姑,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面了。”

    她也常听别人说这少林寺在江湖之中也有一处能和它相比,那便是尼姑庵,天下的尼姑庵数不胜数,唯一不同的便是尼姑庵中全是女子出家,全无男子,这正和少林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欢儿刚才只不过心直口快,才说出要跟杨健新一起当和尚,定了神才想到女子出家要去尼姑庵当尼姑,她只是对杨健新爱之极矣,才这样心直口快的。

    她一脸红晕,夹着她甜甜的笑容,杨健新看得痴了,他正要吻上去,韩欢儿却一个矮身,逃开了,脸上带着笑容。

    二人均扑哧一笑,杨健新道:“我才不舍得你去当尼姑,我也不去当和尚,我们要在山上过安宁的日子,看着蓝天白云,数着天上繁星,喝着山间泉水,还有……还有生一堆小孩,让他们嬉戏在梅花丛中……”

    韩欢儿听到他说生一堆小孩之时,脸上又是红晕陡生,楚楚动人。

    第九十一章 天波刀法总关情(上)

    韩欢儿那张楚楚动人的俏脸,让杨健新不禁心动神驰,看得呆了。

    韩欢儿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嘻笑道:“你看着我干嘛?”

    杨健新微笑道:“欢儿,你真的太美了!”

    韩欢儿嫣然一笑,道:“别贫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杨健新道:“找到出口。”

    韩欢儿道:“不错,若是找不到出口,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你难道忍心在这里饿死吗?”

    杨健新道:“若能和你一起死,我也快活的很。如果上天真要让我们同穴而死,那也没办法啊,我乐意。”

    韩欢儿笑道:“你想死,我可不愿,爷爷他们正在等着我呢,待会找到出口了,我偏不让你出去,将你困在这里,活活饿死你!”

    杨健新道:“好啊,不过我死了,你估计也活不了多少了,所以还是不要出去了,待在这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二人此番经历大难之后,心中早已互相印合,彼此都能猜透对方心意,杨健新知道她对自己一往情深,她这般开玩笑,是在经历大难之后的放松,索性跟她开到底。

    他们两人死啊活的言语,尽数说出,也不怕真的被这些话说中,二人心性豁达,殊无心机,对这些凡语禁语毫不忌讳,想说就说,不管如何,心中始终豁然。

    韩欢儿道:“杨大哥,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找出口吧。再耽误的话,我们便要忍受饥饿了,到时候便有苦受了。”

    杨健新听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除了一顿早饭,还没吃过,此时腹中似乎隐隐有些饿意,料知韩欢儿此刻必定也有这番感觉,便道:“欢儿,你现在不饿吗?”

    韩欢儿道:“谁说不饿啊?到现在我们还没尝过一点饭菜,真想这儿能够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饭菜,这样我们就能吃顿好的,纵然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好受多了。你还说这些话,先前我还不感觉到的,现在肚子越来越饿了。快找机关!”

    杨健新微笑道:“这不是你先提起的吗?”韩欢儿道:“就算是我先提起的,也只怪你,谁叫你又提一次的?”

    杨健新心道:“你也挺刁蛮的,是你先说的,便要怪在我头上。”

    心中虽如此想,但对韩欢儿仍是觉得可爱,便道:“好,便是我的错。时辰不多了,我们快些找吧。”

    韩欢儿嫣然一笑,便将眼光移向四围石壁,寻找这石壁上的机关,她也不知道机关便是在石壁之上,只是她直觉让她觉得这机关多半便是在这石壁之上,说不定便是这些字中有玄机。

    她用她的纤纤素手,在字里行间四处摸索,但摸了好久,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杨健新也在这些字中摸索,从头至尾,摸了一遍,但也没有任何进展。

    那四角上的铜灯,还在散发着光芒,没有动,这里没有风,没有风,这灯火便不会动,虽然二人在石壁面前浮动,引起周围的风动,但这微弱无比,不足以让这四支烛火跳动。

    韩欢儿和杨健新摸索了好一会儿,见周围毫无动静,连一丝动静都没有,连呼吸声都可听到。韩欢儿道:“杨大哥,怎么办啊?看来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里了。”

    杨健新握着她的玉手,道:“欢儿,尽管如此,我们也不会寂寞,毕竟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天下又有多少相知相爱的人在这些困境之中,还能够在一起,我们是幸福的。”

    韩欢儿眼泪簌簌地落下,哭道:“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让你死,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在山上,在梅花丛中……你快想想办法啊。”

    杨健新见她哭得伤心,自己心中也隐隐有了酸意,直欲哭将出来,可他怎能在这种情境之下哭呢?这样只会增加痛苦,他要坚强,要坚持,没有到最后的关头,绝不会放弃,他用他的手轻轻擦干韩欢儿的眼泪,从眼角到鼻梁之间,动作轻柔,足见爱抚。

    杨健新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欢儿,别怕,在这紧要关头,我们更要坚强,还没到最后关头呢,我们绝不能放弃!再找找,看能否找到出入的机关所在!”

    韩欢儿的眼泪已经干了,她抬起头来,望着杨健新道:“好,听你的。”

    杨健新和韩欢儿便又开始寻找,杨健新抬头望向刚才落下之处,施展轻功,一跃而上,用双手在上面敲击,看是否是空的?

    但当双手触及之时,便觉得这上面厚实无比,宛如一块石头一般,就好像先前他们从这口中下落,一会儿的时间,这跌落之处便即俞合,像人的伤口一样。

    双手敲击之时,连叮叮咚咚的声响也未发出,杨健新几番起落,但终究无功而返,最后落下地时,一脸死灰,着实吓人。

    韩欢儿见他脸色吓人,便即握住他的手,道:“杨大哥,怎么样?”

    杨健新摇头,脸上毫无表情,先前他虽然安慰韩欢儿,说一定能够找到出口,但他心里也明白,若要找到隐藏在这里的机关,谈何容易,他只不过要安慰她而已,他不愿让她痛苦让她伤心。

    现在唯一的希望已经落空,他再坚强的心,此刻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希望已经一去不复返,有的只是失望,无助,迷途,他的脸苍白无力,似乎生了重病一般,韩欢儿见他脸色如此害怕,关切道:“杨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杨健新勉强笑道:“我没事的,我……我只是这般纵跃了几次,累了而已,你不用担心的。”

    韩欢儿也是聪明之人,他的这般言语,怎能瞒得住她?

    韩欢儿料知杨健新刚才的纵跃,便将最后唯一的希望都灭掉了,便扑在他怀里,道:“杨大哥,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找不到出口,但你还有我啊,我们一起饿死在这里,也总算比恶蟒吃掉的好。欢儿不会怪你的,能够和大哥一起死,我愿意。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喜欢你的!”

    杨健新此刻听她吐露心意,自己心中着实温暖,先前的种种忧郁,已经化为轻烟,随着风,慢慢地远去,留下的就只有韩欢儿对他的温情爱意。

    他紧紧地抱着韩欢儿,觉得在临死之前还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真是幸福无比。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已忘了身处困境,心中装满的是柔情蜜意。突然杨健新看到了这刀法之中的一个“刀”字有些异样,他心中灵机一动,便道:“欢儿,我们有救了!”

    韩欢儿急忙从他怀里钻起,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杨健新指着那无情绝刀中的刀字,高兴地说道:“你看那个刀字,与其他的是不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