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罗、战争
研究出来的第一代蒸汽船试航很成功，在绕着岛屿航行了一圈后又停靠在了码头。在船只抛锚后，码头上响起礼花的声音，人们在疯狂的欢呼。 这欢呼的人中有平时儒雅的商人，也有不苟言笑的船工，还有呆板的码头工人，虽然他们身份不同处事不同，但在这一刻都发自内心的兴奋。这也是亚摩斯没有制止他们闹起来的原因，毕竟蒸汽船的诞生意味太多东西了。 他们这些人，哪怕平时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清洁工，也都非常清楚自己成为了历史的见证人。对于把大海看得无比神圣的大家，在今天见证站新时代到来的时候，仿佛自己的身上也镀上了层无法磨灭的光辉。 船只靠岸，亚摩斯几人下船，原本对蒸汽船的研究嗤之以鼻的多拉特等人此时都赞不绝口。这么笨重的铁疙瘩不但进了水沉不下去，反而速度比轻巧的帆船还要快，这简直难以置信。 “从此，我们不但不会遭受帆船船炮的威胁，更可以无视天气情况，哪怕是无风带，我们也能轻易穿行而过。”亚摩斯露出满意的笑容解释道。 “你是天才吗亚摩斯。”多拉特知道蒸汽船的研究是由亚摩斯牵头开始的，这个奇迹能够诞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亚摩斯。在他眼中亚摩斯是一个不自命不凡，整天刻苦努力的人，有点死板，整天脑子里装的都是训练训练，这样一个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钻研了蒸汽船的研制，并一手推动了新时代的到来。这就好像忽然得知吊儿郎当的卢卡其实是海军大将的老师一样荒诞，不可思议。 “哈哈。”几声爽朗的笑声将多拉特的问题搪塞过去，亚摩斯在码头上转过身望着蒸汽船，“后续研究跟上，只要我们把蒸汽船彻底完善，就可以开辟属于我们的无风带航道了。” 这话说罢，勾起了洛克施瑞福、德雷克、多拉特三人的回忆。 半年前亚摩斯在绿叶赌场拉拢洛克施瑞福的时候曾说过自己的未来布局，其中有一环让人眼前一亮，那就是横跨无风带。北海的一侧接壤着伟大航路的后半段－－新世界。而布伦诺海域就在这一侧的最边缘，新世界与布伦诺海域之间只隔着无风带，也就是说只需跨越无风带，他们就可以不必绕路花几十倍的时间从颠倒山缓慢前进，最多只需要花费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新世界。 这是一条除了海军本部之外，没有任何势力可以穿行的海域。一旦他们做到了，就可以打个所有势力措手不及。而且这也算是一道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可以成为日后最大的依仗。 单从这一个布局方面就足以说明蒸汽船的问世有多么重要了，再加上蒸汽船更坚固的船体，更快的速度，可以使他们打造出凌驾于所有帆船之上的无敌军舰，完全可以说单凭蒸汽船的技术，他们的未来就已经不可限量。 这个结论得出来并不难，洛克施瑞福他们心里都清楚，因此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亚摩斯。 亚摩斯心里却不曾有多少放松，离世界发生巨大变革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还需要再加把劲，把发展速度拉到最高，这样日后才有希望在浩大的世界级战役中有足够的分量为自己的目标而战。 船工们拿着记录好的各项数据下来了，没多久他们就计算出了蒸汽的利用率。利用率比他们预计的低了一点，原因是散热器管道安置的不够长，散热能力没有发挥到最大限度。 后续发现新的问题，再加以修改的流程就不需要亚摩斯操心了，船工们都是干劲十足地讨论了起来，相信下一代更为优秀的蒸汽船会更快问世。 见证完伟大的一幕，亚摩斯知道此刻需要将所有人的热情再推一把，他没有吝啬奖励，财大气粗的商会可以承受得起给这些船工们荣华富贵。 在岛上待了一天，夜里四人聚在一起喝了顿酒，简单叙旧，没有谈论工作上的事情。自从来到布伦诺海域，大家都很累，能有今天这么轻松愉快的一天实属不易，因而都喝得很尽兴，几人皆是酩酊大醉，到了凌晨才踉踉跄跄地相互搀扶着回了房间休息。 次日上午游轮补给完毕，亚摩斯、洛克施瑞福、多拉特上了船离开。德雷克要坐镇加尼斯航线，跟他们并不顺路，中午的时候要搭乘另一艘船只独自前往劫掠港。 五月三十日黄昏 船只返回了贝楚斯岛。如今的贝楚斯岛并不再乌烟瘴气，类似于海鼠帮的地痞无赖组织被多拉特以实战练习的名义，带领新兵肃清。 弗朗西斯商会在垄断大部分产业后也并没有因为一家独大而有恃无恐地哄抬物价，反而将之前不合理的价格进行了调整。 这简单的几项举措令岛上的居民们感激万分，民心显著上涨。 洛克施瑞福居住在了市政厅，时不时去报社处理一下工作。亚摩斯和多拉特回到商会基地，多拉特操练新兵，亚摩斯修炼。 这又是两个月一晃而过，亚摩斯的霸气长进也是可观的。果实能力弥补了天赋的不足，见闻色霸气只需沉淀一段时间，就可以踏入精通的门槛。武装色也已经有所小成，至于剑术，已经是一流剑士的程度，可以说亚摩斯此时如果和本部中将对抗，也有七成胜算。 现在果实能力可以弥补的天赋不足已经越来越少，就像是不断开辟着航路，令世界上未知的地方愈发减少一样，亚摩斯又一次遇见了自己新的天花板。 这他早有预料，因此定下了自己的第三个发展方向，就是通过感知感知自己的身体，和诸如多拉特这类的身体素质天赋极强的人进行对比，发现问题之后想办法去把问题修正。 在这两个月果实能力又有所精进后，他分别对德雷克和多拉特的身体进行了感知，之后又细致地感应自己，花了数周的时间对比差异，最终分析出了一些结果。 这些结果预兆着亚摩斯的身体相对于多拉特他们的身体而言，存在一些症结。 这症结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疾病，身体素质与生俱来，有优有劣，这只是个体存在的正常差异，就好像长相不一样，很正常。但之所以将其称之为病，是因为这种身体的不足在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弥补的。 弥补并不是做手术或者喝一些药剂，而是更深层次的身体改造。 身体改造医生做不了，这世界理论上没有人能做得了。可有一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亚摩斯的希望，改变他自己的希望，也是管中窥豹，改变他从而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希望。 亚摩斯在休整了几天后，联络了在市政厅工作的洛克施瑞福，两人相约在报社见面。 弗朗西斯报社已经是贝楚斯岛的第一大报，凭借洛克施瑞福先前亏本砸钱跟几个国家级大报合作，雇佣王牌总编的种种举措，使得弗朗西斯日报的内容极为丰富，轻松压制了其他报社，霸占了整个市场。 现在报社的规模也很大，租了一栋占地面积颇大的四层大楼。亚摩斯和洛克施瑞福在大楼四层的办公室见面了。 “什么事啊，电话里也不说，非要约到这里来。”洛克施瑞福双腿担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上去很悠闲。 亚摩斯见他这副模样，哼笑几声坐到了一边：“暗礁的筹备工作怎么样了？” “为这事儿啊。”洛克施瑞福坐好，将咖啡放在桌子上，“这段时间我下了大力气，筹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就等你发话了。” “好。”亚摩斯点点头，洛克施瑞福从来没让他操心过，“那么尽早成立吧，” “行，我这就安排了。”洛克施瑞福应下，转头又问道，“欸不对，就算只是这个事，你应该也不至于来找我吧，电话里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我可不信你会大动干戈。” “什么都瞒不过你。”亚摩斯无奈的笑了笑，“嗯，除了暗礁成立的事，我还要给这个新部门安排第一个任务。” 洛克施瑞福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哟，会长放话了，那我接着就是。” “帮我在北海找一个人。”亚摩斯道。 “如果你连名字都不知道，北海这么大我是无能为力。”洛克施瑞福摊开手。 “叫特拉法尔加·罗。这个人是果实能力者，实力不俗，和多拉特是同一个级别的。所以你派人找他一定要小心，找他只需要带个话就好了，就说亚摩斯想找他做笔大买卖，希望他能来布伦诺海域找我。”亚摩斯将任务说完。 洛克施瑞福看着亚摩斯：“什么大买卖啊，你口里的大买卖一定不是小事，我怎么不知道？” “关于我身体的事，整个世界恐怕只有他能帮我了。我们之前打过交道，关系还算可以，所以就算邀请不过来，他也不会伤害我们的人。”亚摩斯解释了一番，“所以暗礁成立后就放心派人去吧，尽早找到他。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用电话虫远距离通个话，我亲自邀请他。”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洛克施瑞福道。 亚摩斯忽然盯着洛克施瑞福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被盯得感觉浑身不自在的洛克施瑞福露出怪异表情：“你盯着我干嘛？” 半晌亚摩斯道：“最近没少熬夜，你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多调理调理，不用那么拼。” “没事儿。”洛克施瑞福不以为意。 “你的肾……” “我靠！亚摩斯！你把你的感知能力用在正途好么！我的肾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多嘴！”洛克施瑞福一脸窘迫。 亚摩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祝你成为一个持久的男人。” “你……” “走了。”亚摩斯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走在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亚摩斯伸了个懒腰，点起一支烟向着楼下走去。每个他路过的人，他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悲，他闭着眼睛，能够感受到窘迫、不满、厌恶、喜悦之类的情绪。 他的感知能力又有了实质性的进步。就像上帝一样，他不再只是能利用感知体验到各种视角，他更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通过感知情绪未来能开发出什么亚摩斯不知道，但他只是觉得自己面对着浩瀚的喜悲情绪，心里有了别样的感觉。 下了楼，亚摩斯停在报社的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他现在不想循规蹈矩地回到商会基地，进行周而复始的训练。但通过他的感知能力，他周围的一切都被他了如指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种能力。 探索的能力。 他知道一切，从而失去了疑问，失去了记忆的盲点。 这种虚虚假假的东西并没有表现在外在，亚摩斯也不觉着自己有什么变化，只是心里别扭。 “是副作用么……” 他喃喃道。 “亚摩斯！”头顶传来洛克施瑞福的叫喊。 亚摩斯抬头，发现洛克施瑞福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正向他招呼着。洛克施瑞福的表情很不妙，看上去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亚摩斯没有废话，直接转身进入报社上楼，没多久他就回到了办公室中。 “怎么了？”亚摩斯问。 洛克施瑞福两手撑在办公桌上，一脸凝重：“刚刚莱卡王国经济报传来实时新闻，莱卡王国在沉船海峡的一个前哨站点被努伯瑞王国出兵击溃，驻扎在站点的几艘军舰全军覆没。” 亚摩斯愣在原地。 莱卡王国和努伯瑞王国的冲突已经有半年多了，他们来之前双方就已经军事摩擦了。不过这半年来双方也都克制着自己，摩擦终归是摩擦，并没有升级到更大的矛盾冲突。 如今努伯瑞王国突然出兵袭击了站点，这一行径比摩擦要恶劣一百倍。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这意味着努伯瑞王国可能会有大动作，而莱卡王国也不会忍气吞声，必然会回击对方。 矛盾将因这一事件而增大，极其有可能双方宣战，发生一场真正大规模的战争。 这场战争来的有点早。 在亚摩斯他们的预计中，战争很有可能打不起来，他们花两年的时间蚕食莱卡王国，之后如果没开战，他们可以主动挑起双方的战争。 可现在贝楚斯岛才刚刚掌握，更多的地方还在布局之中并未行动，如果此时开战，先前的布局将会被打乱。 他们要迎接的，就将是混乱的战火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