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失落的，罗玄默吐出让幽然惊讶万分的三个字：“衡雪山。” “什么？！”幽然大惊。 开开开、开玩笑吧！……那鬼地方，有啥好的！ 罗玄默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传说衡雪山上风景美妙无比，是世上最美的山。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能够上去过，因为山上的路总是布满了奇门阵法，让人头疼，只要一不小心就会送命。所以，衡雪山也是世上最神秘的山。它不归任何国家管理，虽然位于中越国边际，虽然山上的宝贝足够让一个国家迅速富庶起来，然而……” “那鬼地方有什么好的！”幽然摆摆手，终于不耐烦的讲了出来。她呆在山上整整一年了，每天除了练功，或者和雪韵玩耍，又或者跟师傅抬杠，比试，以及自己看书以外，就根本没有其他的人与事。老头还好，可以下山，可她……哼！只能在山上，美其名曰不学成怕她下山会受人欺负，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借口是一半一半！ “鬼地方？”罗玄默突然笑笑：“可是我听衡雪山下那个村子里的人常说，每个月偶尔会从山上下来一个满身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也就是人们说的‘白雪老人’，他……” “哼！哼哼！白雪老人？就他？一老头？还一为老不尊的老顽童？！”幽然嗤笑：“我看他们是没看见，老头背地里所做的事，什么劫富济贫，什么行侠仗义，我直接跟你说了吧，那什么帮助人的事，一切都看他心情罢了！臭老头，你们是没看见他在山上那段日子是怎么整我的！告诉你，要不是因为姑娘我知道‘反击’我早就被他整死了！” 那个老不尊！ 罗玄默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原来你是白雪老人的弟子啊。”他意有所指道。 幽然一怔，忽然发现了自己适才所说的话…… “不是不是不是！我才不是……额，算了！”幽然先是一阵猛摇头，忽而想了半天，才叹息着垂下肩膀，放弃道：“是啦，我是那老头的弟子，我跟你说，衡雪山真的没有你想象的好啦，而且……那老头子真的，更加，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从来没有认同过那些传说。” “啊？”幽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罗玄默的笑带着揶揄：“况且现在你都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就觉得更不应该相信了。” “为什么？”跟她啥关系？ 罗玄默一笑：“有其师必有其徒。” “什么啊！我跟他才……”幽然想反驳，但是偏偏就是语塞。 因为……虽然不想承认，不！是很不想，非常非常不想承认，然而……那是事实！她，真的跟她那师傅很像！ “不说了，晚了，我要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在罗玄默满是笑意的眼光下，幽然破天荒的脸一红，忙说道，同时身影已经起身，并一鼓作气的翻下屋檐，离开了…… “哈哈哈……”身后，仍旧传来罗玄默那爽朗，但明显压低许多的笑声。 一路快速的跑回房间，幽然关上门，呼吸急促，伸手碰了碰脸颊，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脸红了！ “靠！红屁啊！睡觉！”轻声低咒了句，幽然随便脱了衣服鞋子，直接扑上了床，拿被子盖上脸，闭上眼，睡觉！ …… 又是两日的忙碌时间，但是这两天，幽然因为有了青丝帮忙的关系，衣服是少了许多，同样每日也有了较多的时间休息，然而，幽然却未曾去过如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告诉青丝如姨的事。 至于，罗玄默，自那日后，他没再出现，这无疑让幽然心安不少，但是幽然却发现，心安的同时，还有着一种名为失落的东西在心中发酵…… 摇摇头，幽然甩开心中的想法与感觉，脚步快速的朝如姨那走去。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那慕容莲心情又不好，青丝去劝慰的机会，她一等青丝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便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如姨那，准备喝一口美味的雪莲茶了…… 一进房，幽然便注意到了不对劲—— 在她前方，如姨居然是一脸的泪痕！她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一样东西，甚至专注到丝毫没有注意到幽然进来的脚步与开门的声音！ 奇怪…… 第十四章 那些过往（上） “如姨你怎么了？”幽然上前问。 如姨一听见幽然的声音，先是呆了一呆，随即慌忙的收起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的抹了抹眼泪，抬起头，一脸笑容的看着幽然：“小然啊，你好久都没来了。” “恩，这些天都没时间。如姨，你刚刚是怎么了？”幽然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关心的问。 如姨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了点令人伤心的往事。对了，你这些天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如姨总是一个人，很闷，所以啊，你就跟我说说吧。” 幽然心知她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说出自己的往事，便干脆顺着她的想法，兴致勃勃的说起自己往日里和北门，湛海儿，曹磊，梦菲众人发生的有趣之事。当然，她没有说出几人的名字，只是用一位朋友什么的一语带过。 如姨久居深宫，即使是当年在武林中，也被师门规矩所束缚，哪里试过幽然和朋友们的相处模式。自然听的是津津有味。 “对了小然，你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如姨听见幽然说自己经常和‘因为缘分而居住在家中，教会自己习武的师父’斗法。忽觉好笑，不禁问出声。却没想到幽然的神色开始变得不自在。 “怎么了？”如姨奇怪的问。 “额……”不问还好，一问，幽然就更加扭捏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师傅的名字叫什么呢……” “什么？”如姨傻眼……平时就知道这丫头时而聪明万分，时而有些迷糊，但怎知……她居然连自己师傅的名字也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他姓顾！”幽然忙说道。不过同时心中仍旧是一阵悔恨——她除了刚开始来这的时候问了师傅的名字，其余时间，完全是把心血放在了学武上。况且……他自己也从不说自己的事！恩！没错，这可不是她的错！ “姓顾？！” 砰！ 如姨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幽然惊讶她的反应，奇怪的看着她：“如姨，你怎么了？” 谁知，如姨却只是跑过来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肩，不停的摇晃，劲大的令幽然感觉有点疼痛。“你刚才说什么？你师傅姓顾？那个顾，是不是顾虑的顾？”一连串的问题不禁令幽然有点反应迟钝，只是更加让她惊讶的是如姨颤抖的双手。 颤抖？如姨会颤抖？ 尽管心中疑惑，幽然仍旧回道：“是啊，是那个顾。” “姓顾……那，你的师父，是否满头白发，平日里没一个正经，总是一副长不大的小孩样？” “是，是啊。”她怎么知道？ 谁知，如姨又古怪的笑了起来，同时口里还念叨着：“呵呵……真的是他，果然是他！他没有死，我就知道，他怎么会死。呵呵呵……然儿，你可知道，四十年前，武林中的蝴蝶剑，冷月刀？”一看见幽然的表情，如姨方知道自己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奇怪了，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问幽然道。 “蝴蝶剑冷月刀……”幽然吸了一口气，随即指着如姨道：“你你你，你该不会就是……！” 如姨点点头：“我便是蝴蝶剑的传人，我的全名叫做如烟。” “那看你刚刚的反应，冷月刀不就是……” “不是。”如姨摇头说道：“冷月刀是另一个人，他当年也是我的同伴之一，叫穆毅。” “同伴之一？你还有哪些个同伴？”幽然马上抓到其中的破绽。 嘴角挂着多年未曾有过的真心温柔笑意，如姨温柔的看着幽然：“不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咯。”缓缓的，如姨说出了当年的事…… 四十几年前，刚下山不久的如烟凭着一身好武艺以及一把师傅传授的蝴蝶剑行走江湖，下山不过三个月，她的美貌和武艺便使她有了一个相当响亮的名称——蝴蝶剑！ 然而，她只不过是后起之秀中最优秀的人之一，而与她齐名的便是冷月刀——穆毅！ 两人名气，功夫都在伯仲之间，谁也不服谁。 于是，当有那么一天，在两人相遇之后，一场大战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上演。 最后的结果十分令人意外。 虽然是平局，但是两人却在心底开始敬佩对方。所谓不打不相识，最后十分自然的两人结伴同行。 然而，唯一意外的是——在旅行途中，穆毅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如烟，可那时的如烟才刚下山不久，心智尚且单纯，对于穆毅对她的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只以为是好友之间正常的关怀。 “那师傅呢？师傅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幽然打断如姨的说话，插嘴问。 被打断的如姨白了一眼她，没好气的问：“你知道你师傅叫什么吗？” 幽然摇摇头，然而却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废话，怎么又绕回去了呢？ 如姨转头看向窗外，双眼中有着明显的光彩——是激动！ 武林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然而不同的是，大多的高手都选择了隐姓埋名，只有少数的高手被所有人知晓。尽管如此，武林上的名头依然有阶级之分。 正如蝴蝶剑如烟与冷月刀穆毅，他们两个虽然齐名，但却并不是并列第一，更不是武林并列第一，就像之前说过的，他们最多不过是武林中后起之秀里较为优秀的两人罢了。 而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些地位崇高的真正高手，在这一阶层里，竞争才是真正的激烈，名声什么的，并不是说只要帮几个小忙，做几件好事就可以得到了的。在这一里的阶级人并不在意在寻常人眼里，他们是怎么样的。因为这个阶级中，才是真正的强者为尊！ 许许多多，只要对武林有所知晓的年轻人无非都以并列这一阶级为终生的目标。 然而，在他们刻苦努力的同时，有一个人，却已经在这阶层之中牢牢地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顾无常！ 第十五章 那些过往（下） 顾无常，他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那般，喜怒无常。 管他好事坏事，我的感觉至上！ 这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充分显示了他看待这世间的态度。 的确，他是这么做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全都靠着自己的感觉做。然而他的行事方式，在某些人眼里或许是潇洒，但在某些有心人士的眼中，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缺点。 为何不随我们去讨伐恶贯满盈的恶贼？ 没心情。 河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应当尽自己的一份心力才对。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捕捉雪貂。 “那样有什么不对吗？”幽然疑惑的问。然而此时在她的心里却是惊讶万分，还真没想到，师傅和自己还是蛮像的嘛…… 有什么不对？如姨奇怪的看着她：“莫不成你认为那些人就会这么放过他？” 放过？幽然转念一想。对啊！师傅这么不给面子，岂不是正好成了人家的借口吗？“可是……他们应该不敢对师傅怎么样才是。” 如姨叹道：“的确，他们不敢对你师傅怎么样，也无力对你师傅怎么样。” 他们无法对顾无常如何，因为他们对顾无常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完全没辙，但是他们却有着另外一种办法—— 隔离！ 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态，所谓的正道便将顾无常彻底的定为恶贯满盈的恶人。 当年，如烟与穆毅正好遇上了等待一株昙花盛开的顾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