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楼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女子博士图鉴在线阅读 - 第42页

第42页

    “上个圣诞陪直系家属去了,现在想去瑞士补假了?”

    他果然被一句话噎住,花了十秒钟才缓转过来。

    “又小孩子气。”

    乔栋终于直起身,他把白疏半边的枕头也拿来垫在身后,靠在床上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打到前台。

    “我有点饿了,你要不要也来点什么。”

    白疏置若未闻。

    “嗯…我是 1502 房,要两份菲力牛排,一份三分熟,一份五分。麻烦尽量快些送到房间里,麻烦了……”

    乔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脚去碰坐在床沿的白疏,她顺势用刚刚接过水的冰手狠狠地拽住他的脚踝。他被冻得一激,条件反射地把脚收回酒店的白色被子里。

    “我说了不吃,你一个人吃两份。”

    “你这个脾气……以后谁受得了你。”

    乔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坐起身来,一点一点朝白疏挪动过去,从背后把她一起围困在这个白色的温暖大茧中。

    “好了,你知道圣诞节我是和圆圆一起去的。那位没有跟去……圆圆说想要滑雪,她就快高考了,我一年才见她那么几次。”

    乔栋把她冷冰冰的手攥在手里。

    “和你比起来我总觉得自己老的像个怪物,一个拖家带口的老怪物。一年到头连假期都不是我自己的,是女儿和其他乱七八糟一堆琐事的。所以我想想觉得像你这样的状态也很好,说去县城两个月就去县城两个月了,什么都不用顾虑,不用顾虑家里,也不用顾虑我。”

    白疏的脸色微微缓和,这是自从田野场归来冷战过之后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她把头偏向一边,把开始一点点回温的手贴在他脖颈上,隔着薄薄的皮肤,她的手指感受到了炙热的血液正在动脉里随着心脏跳动。

    “要我说当你的直系家属也真可怜,你女儿好歹还能分到你的一半假期,你老婆一天也没有。”

    乔栋把自己的覆盖在她的手上,嘴里纠正道。

    “快要是前妻了……唉,你太年轻,不懂得女儿和老婆对男人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我懂得。”

    白疏抽回手,拖长了腔调一字一句道。

    “一夫一妻制本身不论从动物学还是人类学角度来说都是不符合哺乳动物天性的,女性利用年轻时的生育资本去博弈一个忠诚的男性配偶,男性想方设法的广种薄收去保障自己的 DNA 能够延续,这是物种两性中很正常又很矛盾的策略,当然是有自己 50%基因的下一代比配偶重要。”

    他对着她的揶揄不以为意,反而认真起来。

    “你既然那么看淡红尘,那你找到其他‘策略’了吗?”

    白疏回身朝他翻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然,那就是女性在年轻的时候别想着博弈一个雄性了,多博弈些经济吧,找个有钱人傻的老男人好好赚上他一笔。”

    乔栋被她刺地反而笑起来,此时房间门被敲响了,他披上睡袍起身去接。

    “胡闹,你总要嫁人的。”

    白疏冷哼一声。

    在中国当个女博士已经够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个和已婚富商纠缠不清的女博士。再者白疏对婚姻也并不期待,她透过乔栋身上看到了时间对世间伉俪们无情的摧残。在你娶回一个姑娘或嫁给一男人时,她或他可能是你心中的朱砂痣与白月光,但随着朝夕相对,日久年深,朱砂痣变为墙上的蚊子血,白月光变成领口的白饭粒,婚姻的本质就是画地为牢。

    于是像她这样的角色出现了,重新进入一个男人的生活里,承载起理想红玫瑰或白玫瑰的角色。但玫瑰到底能够或妖艳或纯洁多久,却不是由她来决定的。

    但话说回来,玫瑰也不过是一种矮小的灌木植物。人们只会向玫瑰寻求视觉上的刺激和摆瓶插花的娇艳,真正负担起过生活的人们需要的还是相辅相成的橡树、合欢或别的什么高大的乔木。世间已婚女子的多不幸,不过在于自己活成了与丈夫共同挡风遮雨的乔木,不知另一边的树脚下已长出一小丛玫瑰。

    就像她一样,虽然在认识白疏前乔栋已和他的老婆分居两年,但说她不希望他彻底离婚未免虚伪。

    她一时失神间,乔栋推着银色的小餐车回来了,停在白疏面前左右手同时揭开两个银色金属餐盖,三分熟的那份粉红鲜嫩,五分熟的那份颜色略为深沉,热气腾腾的两份牛排躺在石板上兀自滋滋作响,她反射性的感到胃中一阵空虚。

    “吃吧。”

    乔栋把两份牛排都端到大理石餐桌上,准备好刀叉。

    白疏走过去取过餐车上的光可鉴人的餐盖,走到那份三分熟的牛排面前“咣当”一声盖上。

    “我说了不吃。”

    她抬着眉毛在乔栋身边绕了一圈,不着一物的双足踏在地板上踏踏清响,像一匹骄傲的小牝马,走到床边换衣服去了。

    乔栋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

    “再遇见下一个有钱人傻的老男人前记得先改改你的脾气。”

    她理也不理,拔下冲饱了电的手机,一按亮屏幕就涌进来一堆未读消息。白疏皱着眉一条一条看着,不由得为自己那傻闺蜜叹口气,心理学学得再精深有什么用,就像是医者能医人,却不能医己。

    正在她逐条回着,餐厅那头传来大叔的声音。

    “下星期六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