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李卫东伸手捂住腰间，脸上表情十分古怪。他真的是不想打架，可是不知为什么腰里那条隐形的守护腰带却忽然变的炽热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渗入到他的身体里。这种感觉让他有种热血沸腾的冲动，非要发泄一番才会觉得畅快。可理智又告诉他杨斌不能惹，这厮有钱有势黑道白道都有人，惹上他肯定后患无穷，所以咬牙攥拳苦苦忍耐。 只可惜现在没有人能明白他的苦衷。在杨斌等人看来，他的话根本就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什么叫别惹我？两个实力对等的人说出这话，可以看成是一种忠告；如果从李卫东这样人的嘴里说出来，分明就是在装逼么！ 楞了好一会，杨斌才反应过来，怒极反笑，说：“行，李卫东我不惹你，你把那块口香糖捡起来吃了，再管我叫声爷，我就放过你，怎样？” 李卫东怒道：“放你妈的屁！” 旁边一个小弟叫道：“操，你他妈给脸不要脸！”伸手就来抓李卫东衣领。李卫东一咬牙，心说我是不想跟你们打架，是你们找茬，怪不得我！拉开拳头就要动手，刚巧上课铃响了。一个男老师走过来说：“上课了还不回教室去，别玩了都散了！” 杨斌拽住他小弟，一字一顿地说：“行，李卫东，你是真牛逼。下午还有篮球赛，我先不修理你，先让你多蹦达一会。这样吧！你不是也玩篮球吗？下午就是你班跟我班的比赛，敢不敢上场跟我打？傻逼我告诉你，你敢上场，我就让你竖着上来，横着下去！” 几个小弟都哄笑起来：“这傻逼，篮筐都找不着，也好意思摸篮球？敢上场吗你？不敢就趁早滚回你妈裤裆里去吧！” 李卫东强忍了半天的冲动，轰一下燃烧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一指杨斌：“好，我跟你打！” “嘿！嘿，有种，先让你装会逼。李卫东，咱们球场上见！” 杨斌冷笑一声，带着小弟转身就走。郭大鹏走到李卫东身边，狠狠吐了一口说：“这杂种！”回头再找孙小超，已经偷偷开溜了。郭大鹏骂道：“胆小鬼，真没义气！” 李卫东此刻反倒平静了下来，腰里也不觉着难受了，一身轻松。拍拍郭大鹏肩膀说：“别怪他，杨斌不好惹，他害怕是正常的。回头我跟杨斌之间有什么事，你也别管，我一个人的事，犯不着把你们牵连进来。” 郭大鹏说：“这是什么话？是哥们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卫东知道他这话也是硬着头皮说的，杨斌那厮仗势凌人，横行霸道，整个学校谁不害怕？能说出这句话来，就已经很够意思了。笑了笑说：“大鹏，好意我心领，我的事，让我自己解决。” 再说那边杨斌的小弟们也在议论：“李卫东那个傻逼，真敢上场啊？老大，要我说咱直接揍他一顿得了，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让他装逼！” 杨斌冷笑道：“你们他妈懂什么？下午比赛，全校学生都在看着，就他那个逼样也会打篮球？我要让他先在薇薇面前丢尽了脸，出尽了洋相，看他怎么泡妞！先给他搅黄了，回头再整死他。妈的，跟我抢女人，看我在球场上怎么收拾他！” “高，老大你真高！” 第五章 专门断球的超级菜鸟 “东子，你真要上场啊？”篮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球场边，郭大鹏担心地说。 “恩。”李卫东头也不抬的系着鞋带。 “可是你连篮球规则都搞不懂，怎么打啊？就算我让你上，刘黑狗能同意吗？” “有什么不能？不就是不许踢球，不许打人，把球扔对方篮筐里吗？简单。” “晕！”郭大鹏翻了翻白眼，“主要是四班杨斌那群牲口太不是东西，整个就一篮球流氓，下手黑着呢。跟他们打球，不死都要扒层皮。你这小身板，行吗？” 李卫东是一米七六的个头，体格偏瘦，这身板打篮球是显得紧巴了点。不过那是指从前的李卫东，现在装备了守护腰带，还怕个鸟？系好鞋带，李卫东站起身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杨斌是铁了心想找茬，行，我就跟他比划比划！” 郭大鹏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说：“东子，你也知道杨斌为啥找你的茬。要我说，你跟姚薇，你们俩……唉！算了，我也换衣服去，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吧！” 学校里人多嘴杂，杨斌挑衅李卫东的事，好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基本上都跟郭大鹏抱着一样的想法，都觉着李卫东把姚薇给怎么着了，杨斌才来报复。其实李卫东自己也很郁闷，不就借了件衣服吗，这都是哪跟哪啊？可惜这种事情又没法解释。 学生们这时都聚到了球场边，李卫东的视线毫不费力的在一班人群中找到了姚薇。不管在多少人中，清纯靓丽、楚楚动人的姚薇总是那么显眼。李卫东发现姚薇也在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偷偷的看，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听说了跟杨斌的事，会不会为自己担心呢？ 换上件背心，李卫东去找刘黑狗申请上场。可是刘黑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压根看不上李卫东这样的差生，不耐烦地说：“一边去！马上就比赛了，瞎添什么乱！” 李卫东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好使，郁闷地坐在球场边，看来跟杨斌在球场上较量一下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时候，杨斌带着四班的球员上场了，一米八几的块头的确显得很威风，满不在乎的嚼着口香糖，先傲然扫视了一圈。看到李卫东坐了冷板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伸手一指李卫东，然后拇指向下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所有学生的目光立刻汇聚到了李卫东身上。当然这目光不是鄙夷和轻蔑，就是幸灾乐祸。 李卫东只觉腰间传来阵阵灼热，守护腰带像是要燃烧了一样，身体里不可遏止的涌起上场一战的欲望。可惜这个时候，却只能咬牙忍耐。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杨斌高高跃起跳球在手，率领四班队员，与一班往来搏杀起来。四班和一班，一直是篮球场上的夙敌，论个人能力杨斌是全校数一数二的，但是论团队配合，一班则要略胜出半分，高中三年你来我往，算是平分秋色。而今天这场比赛，将是两个班级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希望为自己赢来这份最后的荣誉，班级同学也都组成了拉拉队，拼命的为自己班级加油。 对于场上队员来说，这场比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如果获胜，将有机会入选校队、代表全校参加市中学生篮球赛，要是能打赢市赛冠军，评为篮球特长生，高考可是会加分的！ 因此，两班队员此刻都拼上了全力。开头几分钟，打的还是有来有往，但不一会，杨斌等人就开始搞小动作了。先是带球撞人，把一班的得分后卫撞的摔倒在地爬不起来；跟着杨斌和两个队员包夹中锋，趁裁判老师视线被挡住的间隙，一肘砸在中锋的脸上，鼻血喷涌而出，眼睛也吹气似的肿了起来。 学校比赛，裁判都很不正规，只有一个主裁一个助理满场跑，做什么动作一旦超出裁判的视线，便很难界定。杨斌几个又是惯犯，下手又快又很，裁判根本看不到。一班得不少学生倒是看到了，刚要揭发，给杨斌几个冷冷地扫了一眼，便都默不作声了。 中锋叫刘铭，满脸是血蹲在地上。裁判老师过来问：“怎么样，有犯规动作吗？” 刘铭看着杨斌，杨斌仍旧满不在乎的嚼着口香糖，跟他对视。憋了好一会，刘铭说：“没有，是我没站稳。” 裁判叫换下刘铭送医务室，比赛继续。可这样一来一班一下子少了两名主力，形势急转直下，被杨斌几个压着打的半场都过不去。体委郭大鹏是场上的控球后卫，杨斌做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带着两个队友两个替补苦苦支撑。到上半场结束，比分变成了9比37，而且另一个主力也被撞伤了腿，咬牙硬挺。这场比赛，铁定是要输了！ 中场休息，郭大鹏几个坐在球场边，拳头捏的格格直响。以往比赛中杨斌一伙也经常搞些小动作，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做的这么过分！如果是技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可是这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难道就要任人欺负、打掉门牙还要咽回肚子里去吗？ 所有人都不甘心，中锋刘铭半边脸涂满了红花油，愤愤咒骂，姚薇，刘妍，还有班里的许多女生都哭了起来。班主任刘黑狗也教四班的数学，深知杨斌的根底，见自己班学生被杨斌等人欺负了，竟然不闻不问，一拔脚走了！ 一个队员脸上挨了一拳，嘴唇肿的老高，愤愤地说：“不打了！这鸡巴比赛，还打个什么劲？弃权！” 郭大鹏腾地站了起来，说：“放屁！这是咱们在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你想用这么垃圾的方式结束吗？” 另一个队员说：“怎么打？我们打球，他们打人啊？” 姚薇哭着说：“这可是最后一场比赛，要是真弃权了，人家就把咱们一班看扁了！” 所有人顿时沉默下来。李卫东趁机站起来，咳嗽一声说：“要不，下半场让我试试吧？” 几名队员正心烦意乱，挥手说：“去去去，没你的事！也不看看你那个头，一蹦三寸高，篮板都够不着，打毛的篮球？哪凉快哪呆着去！”姚薇也说：“李卫东，你别捣乱！” 李卫东这个郁闷。心说老子上场兴许还能力挽狂澜呢，咋就没人相信呢！别人不信也就算了，姚薇你不应该不相信我啊！你看早上我抱你那一下，出手多快多稳！ 正在这时，杨斌带着几名队员，挑衅地走到一班这边，看着刘铭、郭大鹏他们都是鼻青脸肿的，不屑地道：“就这两下子，还好意思摸篮球？趁早弃权得了。别等到篮球赛打完，缺胳膊断腿的回不了家。” 一帮人肺都快气炸了，但是谁也不敢站出来。杨斌又走到李卫东面前，冷笑道：“傻逼，不装了啊？不是要上场跟我打么？怎么又坐这装孙子了，孬种！”呸的一声，又一次将口香糖吐了过来。 李卫东闪身避过，姚薇连忙拦在他面前，冲杨斌说：“欺负人没完了？杨斌，我们一班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