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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小孩子,在母亲身后手里拉着母亲的手,回头时刚好和林非波对上了眼神,亮亮的眼睛,小孩害羞地笑笑,又躲回了妈妈跟前,边走还时不时的回了一下头。 而林非波,麦秋能看到的是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离远些都看不见的弧度。 并且又再度点了点头。 画面没了,麦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邵凡师兄说他爷爷不适合跟别人相处了。 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误会他的举动。了解的人,又会觉得很无奈。 林非波不是不会看眼色,他只是觉得那不重要。这跟看不懂别人脸色的人又是两回事,只能说他是一个特别有自己我坚持的艺术家,阿不,演员……吧。 以及,没想到地中海老师小时候是这么激萌,果真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砍得催人老。 “还有话要问吗?”林非波悠闲自在地撸着猫,修长的手指在一堆毛茸茸下显得更加骨节分明,动作流畅又带着几分温柔:“没问题我要给你留作业了。” 又双叒叕一次惊呆了的麦秋:“……作业?”啥玩意儿? 林非波一派淡定,理所当然道:“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不留作业难道等着流血浮尸?” 麦秋:“……”这个玩笑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很冷。 不过算了,看在人家是上个世纪的老爷爷的份上。 然后帅绝人寰的老爷爷就给了她沉痛一击。 “最简单的,我想想,”林非波的手指敲了敲下巴:“嗯,就观察人好了,你是学生。那就观察一百个学生,男女不限,记清他们习惯的小动作,或者特点。之后我要考试。” “一……一百个?”麦秋目瞪口呆。 要知道别看考试时人满为患,学校录取数可是低得很。报名的人是有好几万,他们全校同一个学年最后录取的学生全加起来也就两百多,这还是扩招之后的结果。麦秋在的表演系,几千人考试,最后只收两个班,一共五十人,成功率低到发指。 也就是说,她不仅要观察同学,还得去别的学年或者专业观察人? 麦·隐藏社恐症·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等麦秋尔康手讨价还价呢,林非波又一挥手,她就从教室内消失回到现实世界了。 教室里就只剩下林非波一个人,和他手底下那只猫。 系统舒服得再次眯起眼睛:“她跟陈容青来自同一个世界。” 林非波手里停下,皱了皱眉。 “……但跟陈容青不是一类人。”系统大喘气地说道。 怔了一下,林非波摸了摸胖橘的下巴:“淘气。” 随即他露出一个不离近了绝看不出来的浅笑,点了点头,这个学生还不错。 过了一会儿,系统也随着麦秋出了教师空间,留下林非波一个人。 他坐在那里,望着窗边的夕阳,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闭上眼,林非波嘴里有腔有调地念叨着《弟子规》。 小时候他没读过什么书,这些还都是他自己慢慢后学的。 演员,要多学东西,这样出来的角色才有厚度。 “用人物,需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第22章 军训 统考艺术招生分数要求不高,麦秋复习了一段时间,考试就没什么压力了地过了——虽然按成绩来说作为一个上过一本大学中文系的人有点丢人(……)。 以及因为原本苏叶秋学历不高的关系,中间的手续复杂了很多。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弄好了,帮了不少忙的地中海老师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开学时麦秋去学校报了名,之前她还退了B市的房子。房东大娘十分不舍,还怕麦秋没考好,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认识哪个哪个学校的老师,让人补补课,直说再等一年考B市的某某和某某学校,全国第一啊,不比S市那个强? 麦秋无奈,只好说明是自己想去那个学校,大娘这才罢休。 S市的房东则是另一种性格。 阿姨穿着现代的旗袍,扭着小蛮腰,开口就像炮仗一样叽里咕噜个不停,软语是软语,就是听不懂,最后末尾问了麦秋一句:“侬晓得伐?” 侬不晓得。 不不不,唔不晓得。 麦秋不是没见过本地人,上辈子她以前也有同事是本地人的,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吃吃喝喝,兴趣爱好也都挺投契,但家乡话一直是彼此的天堑。 房东太太“啧啧”了两声,开始用本地式普通话跟麦秋沟通:“房租水电合同都说好了哦,但唔要同侬讲好,用煤气可以,不要煲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哦。上次也是个学僧,依差点把房子炸掉,哪能那样,阿拉都不要住了呀!” 七猜八想的,麦秋大概听明白了意思,点头应下。 不过房东太太说话真好听,像撒娇似的,抱怨也都是娇娇软软,嗲嗲的。走路也十分有女人味,穿着小跟鞋,“哒哒哒”地,一声接着一声,极有韵味。 开学时新生报到期不止一天,麦秋发了消息给地中海老师。当然,人家有名有姓,姓区,叫区剑鸣,颇有武侠气息的名字。区老师知道她的情况,便带着她去舍管那里加了个塞。 一般来说新生是不许办走读的,除非家里是本地的,那也要家长签字。而且办走读的高峰期通常都是一个学期结束,或者大二开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