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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弟子见师父们神色郑重,知道此事严重,都伺立在两旁,不敢做声。

    哪吒和杨戬守在芦殿门口,正感受着芦殿内沉重议事气氛,突然火融气息扑面而来,混天绫登时无风自舞,他一瞬间心中警铃大作,乾坤圈脱腕而出,“铮”的一声变大,滴溜溜转在半空,封住前方道路,皓白如玉的手中,火尖枪也已经举成起势。

    那熊熊烈火赌战气息刹那消失,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如焚地狱的感受只是错觉。

    一名相貌奇异的蓬发矮胖红袍道人出现在门口,笑嘻嘻道,“好一颗浴火明珠,真是难得!你这娃娃,还不快报去——贫道西昆仑散人陆压,特为襄助姜子牙公,降服赵公明而来。”

    这陌生道人又瞥了杨戬一眼,笑骂道,“你这三眼娃娃好坏,道爷隐身不出,你就敢将神念借天目锁定我,当真以为道爷是吃素的不成?”

    片刻,那道人拎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孩童粗编滥造的花篮走上殿内,笑容满面对众人打了个稽首,说道,“列位道兄请了!”

    燃灯道人和各金仙都不认识他,便回了礼,问道,“道友,请问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

    陆压笑道,“贫道乃是野人一名,姓陆名压,暂居西昆仑,无名闲散之士而已。因为赵公明保假灭真,又借金蛟剪下山,恐怕有伤天和。众位道兄虽然道法高妙,只怕没有准备好万全之策。因此贫道特地承天意派遣,来会他一会。”

    众金仙料他不肯说真名,猜度他的来历,却都看不破他真身,因此对方道行必定不在十二金仙之下。唯有太乙真人察觉一丝异样的熟悉感,不讨厌也不亲近,却说不出所以然。燃灯见此人大包大揽,无法,只得同意让其一试。

    第二天,陆压果然依约上阵。赵公明扔出金蛟剪时,却被陆压身化一道长虹逃走了。赵公明气急败坏收兵不提。

    陆压回到芦殿,满脸欢悦,说道,“成了。”

    他叫过姜子牙,揭开花篮,取出一幅白绢,并指为笔,指尖一点气息落在白绢上,随即在绢上点点划划,书写完符印口诀后,才说道:“我已将赵公明神念录在此绢书上。此书名为“钉头七箭书”。你可往岐山隐秘处建筑一座祭台,台上放置一草人,在草人身上书写“赵公明”三字,头上足下各放一盏灯。我教你行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后,贫道自来午时助你,那时便是赵公明绝命之期。”

    哪吒在门边远远的听到,忍不住粉面变色,说道,“我们不与敌人明刀明枪的往来,也不光明正大斗法,单以这种符咒之术暗算敌人,和上次那落魂阵主姚天君暗算师叔的鬼蜮伎俩行事,有什么两样?”

    太乙真人面有愧色,顿足道,“小祖宗,各位长辈面前,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转念一想,又对陆压犹豫的说道,“其实……小徒

    “太乙……”这回轮到大师兄广成子喝斥他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才会有什么样的徒弟吧!

    陆压笑道,“不妨。”

    他走到芦殿门口,正色对哪吒说道,“娃娃,依你说两军相斗,必要动刀动枪血流成河才是正理,那这究竟是你的正理,还是两军将士的?你可以一枪杀千人,是你的正理,死在你高妙枪法下的将士自然没得话说。那法术高明之士,也照理可以一宝杀众仙。照你之说,如果你的诸位师伯师叔们破不了赵公明的法宝,反而被金蛟剪剪掉头颅,反而这才是你等心甘情愿所见正理吗?”

    随着他的话语,哪吒只见眼前战场伤兵哀号,血可漂橹,自身飘飘渺渺,宛若在梦中。

    哪吒一时语塞,警觉的辩道,“世间所谓正理,不过都是照人不照己而已!为什么拿幻境诳我,快点解了你这幻术!”

    陆压听得又是一阵笑。他边笑边自掌心托出一朵红艳火花来,说道,“何为幻境?——镜花水月,皆为现实照影。——譬如这小小火种,熊熊烈火可以燎原,燧人氏曾持火种照耀世人,流芳千古;后世自然也有心术不正之强人,持其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那你说世人持火该是正理,还是不是?”

    他又语重心长道,“须知世间任何强权正理,都有一份背后的责任和代价!你如今年纪尚幼,可能所察不甚明显,难道便可以对其熟视无睹?譬如那红莲业火,持之可得湮灭并生息之力。如何持之,只在你一念之间……”

    哪吒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伸出手,那一朵红艳烟火自陆压手中落下,落在他莹白掌中,火星微弱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哪吒猛然惊醒,见自己依然守立在芦殿门口,陆压正在殿内和太乙玉鼎等人说话。

    他一把抓住路过的雷震子臂膀,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雷震子奇道,“姜师叔刚刚按陆压道长吩咐,派了军令,暗出三千人马,令南宫将军和武师兄前去岐山深处筑起将台,打算依计执行。哪吒师弟你都没注意听吗?”

    哪吒茫然放开手。他没注意到,太乙真人在内正在和陆压深表谢意,“陆道友,

    陆压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曾经做错过不少事情,深知错误既然已经发生,便无法弥补。太乙道友的徒弟钟灵神秀,玉宇天成,我见了也是喜欢,我只希望可以略为提点一二,也是爱惜明珠火莲姝秀辉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