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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当然知道这个人是在委婉地质问他是否可能对诺丁汉森林的英格兰籍球员更偏心。他不会去解释：“不。我不会这样，我很公平公正地选择每一个球员。”这样不符合他的个性和作风。 他点点头：“如果他们表现得很好，为什么不呢？” 任人唯亲是一个贬义词，可还有举贤不避亲呢。和其他球队的球员比起来，他更熟悉诺丁汉森林的球员，那么森林队的英格兰籍球员自然就要占点便宜了。唐恩并不避讳谈论这个话题，事实上他也准备那么做。 如果媒体要骂他，那么根本原因一定不是因为他选择了过多的森林队球员，而是因为他输掉了比赛。所以国家队和俱乐部是一样的，只要你能赢球，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抓住了问题的本质，事情就简单多了。 记者们轮番提问，唐恩应付自如，毫无破绽。休息了一个多月，看样子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状态。到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巴克莱很满意唐恩的表现——他果然没有在发布会上捅娄子。 他只希望这不是昙花一现就好了。 这次新闻发布会之后，托尼·唐恩正式出任英格兰队主教练的消息见诸各大报刊、电视、广播、网络。唐恩成了新闻焦点人物。 报纸上到处都是他的照片。 BBC都在计划着邀请他做一期人物专访。 ※※※ 克里斯拉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新鲜出炉的报纸。他直接翻到体育版。 映入眼帘的正是唐恩的大幅照片。照片中的他西装笔挺，还系着领带，表情严肃。 看到他，克里斯拉克就想起了他当初离开森林队的事情。毫无疑问，唐恩欺骗了他。说什么他将第一个知道，结果外面的媒体都传开了，他才收到唐恩从巴西寄来的印有热带风情的比基尼美女的明信片，告诉他自己不干了。这个消息很突然，克里斯拉克却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唐恩和艾伦关系不好，他这个做助理教练的再清楚不过。不过他没想到唐恩竟然真的因为这个原因就舍得抛下他苦心经营了十一年的球队。这个人果然很有个性，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克里斯拉克看来，在如此辉煌的时候选择离开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可他哪里知道，为了这个决定唐恩整整考虑了一年，直到最后关头都还有些犹豫。如果不是埃文的表现让他彻底失望了的话，说不定他还能留在维尔福德。最初他只是因为和艾伦的矛盾萌生退意，最后他发现那个笑眯眯的埃文其实和自己也是站在对立面上的，那就没得挣扎了，干脆点退出还痛快。 拿着这份报纸，克里斯拉克感叹了一番命运之后，将报纸放在一边，继续用餐。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看电话号码，竟然是托尼·唐恩打来的！ “托尼，你总算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是来向我道歉的吗？” “真抱歉，大卫。我没想到俱乐部方面那么快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我可是到了巴西就第一时间给你写明信片了。”唐恩知道克里斯拉克所说的“道歉”是怎么回事，他也确实需要向自己的这位搭档道歉。另外，自己还有求于他。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克里斯拉克也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大卫。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成了英格兰队的主教练。” “我正在看报纸，你的照片拍得太严肃了。” “哈！”唐恩笑了一声，“我是一个光杆司令，连一个帮手都没有……我打算邀请你加入英格兰的教练组。我们在一起配合默契，绝对没问题！” 克里斯拉克停止了用餐，他沉默了一会儿。 唐恩也没催促，他知道这个消息比较突然，要给对方一点考虑的时间。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大卫。你可以认真考虑几天再给我打电话……” “不了，我拒绝，托尼。” “你真的可以考虑几天，大卫。” “我刚才考虑过了。”克里斯拉克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唐恩知道他说服不了克里斯拉克，因为他并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爱森林，托尼。你走了之后森林队一团糟，新教练马丁·奥尼尔对这支球队毫不了解，我这个了解球队的人必须留下来帮助他尽快适应球队。你走了，我再走，我可不知道这支球队会变成什么样……” 这话说得唐恩脸上稍稍一红。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关心森林队的消息，就是怕想起来会心痛——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冠军之师，已经卖掉两个人了，而且据说还要继续卖。等新赛季开始的时候，三冠王诺丁汉森林还能剩下几个老人呢？ “如果唐还在，我也许会答应你。对了，你为什么不去问唐呢？” 唐恩心说问了也没用，答案一定和你一样。他想要做主教练，而且在诺兹郡干得还不错，凭什么要扔下他一手带起来的球队，跟着自己来英格兰做助理教练？ “很抱歉帮不上你，托尼。我祝你好运。” 挂了唐恩打来的电话，克里斯拉克又重新拿起那份报纸，看着上面唐恩地照片，发了好一会儿呆。 “谁的电话，大清早的？”妻子擦着双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刚刚给小儿子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