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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恩有点发愣：“不是中国的媒体心血来潮组织的吗？”

    “是两国共同组织的，一起参与这个计划的除了两家英超俱乐部之外，还有弗里曼图媒体传播公司（Fremantle Media），以及群邑（GroupM）集团。”

    唐恩对这些名字都很陌生，不管是穿越后还是穿越前。他都从来不研究任何有关经济的事情。或许某些名字在经济界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但是在唐恩这里就好像无名小卒一样。

    艾伦显然也是看到了唐恩脸上迷惑的神情，于是他进一步解释道：“英国国际体育资讯公司你应该知道吧？英国著名的体育经纪公司。”

    唐恩点头表示知道，和体育有关的东西他就清楚了。

    “弗里曼图媒体传播公司是澳大利亚的一家媒体公司，不过他们在英语世界同样有很著名的影响力。他们是做真人秀节目的专家，美国达人这样类型的选秀节目在澳大利亚的制作权是他们掌握的。至于群邑，这是英国传媒界的巨头，世界上第二大广告集团WPP的子公司。”

    唐恩点头：“你是说我粗暴地拒绝了一笔看起来很诱人的生意和一大批尊贵的客人吧？”

    艾伦笑着摇头：“我可没有那么说，托尼。”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埃文开口了：“艾伦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托尼。这是一个打入中国市场的好机会，是继续扩大和巩固我们在中国球迷心目中地位的好机会。”

    “中国市场？”唐恩习惯性地不屑道，“你们不了解那里，那儿的球迷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买你的正品服装和纪念品的……”唐恩心里想，老子当初就是这样。一件正品球衣要卖七百多人民币，有几个球迷消费得起？足球又不是高尔夫那样的贵族运动，喜欢足球的都是各种各样普通老百姓和学生孩子。想想看，这些人中会有多少人肯掏一千块钱来买球衣？

    “好吧，艾伦。虽然我不太懂经济学，但是我可以给你举一个我知道的例子，它就发生在最近。英超新赛季前不是签了新的转播权合同吗？国内和海外的都签了。其中中国方面中标的是一家叫做……天盛的公司，他们买到了英超三个赛季的中国内地转播权，以及意甲部分赛事的转播权。然后他们决定推行收费服务。收费电视……这很正常对不对？在英国。但是在中国，天盛遭到了一致抵制。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艾伦和埃文同时摇头。在欧洲和美国，付费电视早就成了传统和常规。但是在中国国内，大家还是习惯看免费的球赛。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是天盛那家公司把付费电视的费用订得太高，一个月就要一百八十八块钱！这笔钱对于大多数普通中国球迷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英超虽然精彩，但是为了抗议天盛这种无理的做法，不少中国球迷选择了罢看，或者通过网络破解工具看免费直播……我丝毫都不会怀疑天盛最后的失败，因为那就是中国国情。价格太贵了！足球是平民运动，但是在中国，却让一些人搞得和贵族运动差不多了。一件盗版的球衣只需要三十五块人民币，艾伦，你是学经济的，你应该知道人民币和英镑的汇率。”

    艾伦点头，“大约是两块半英镑。”

    埃文吸了口冷气。这真低廉。

    “但是得到授权的正品是多少钱？一千多人民币。这价格已经比三分之二的英超球队主场票价还高了。”唐恩说道，“我们的球衣在国内销售是多少钱一件？”

    艾伦回答道：“四十到四十五镑。”

    “这价格在英国都有人说贵，别说是中国了。”唐恩嘴角一咧，“去中国，算上进口关税就更贵了……其实，很多正品球衣也不过是在中国国内制造的。耐克、阿迪达斯、恩宝、彪马在中国大陆都有工厂。”

    听见唐恩这么说，艾伦沉吟道：“我们的球衣成本一件只有七到十英镑……”他突然抬起头握住了唐恩的手。“谢谢你，托尼！”

    唐恩被艾伦的这一举动搞糊涂了：“啊？”

    “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么生动的一堂课，让我知道了中国市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唐恩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本来是想说服艾伦放弃对中国市场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看来，好像还激发了对方的兴趣……

    “正如你所说，托尼，问题的关键在于价格。我们不能简单粗暴地直接照搬在英国的一切去中国。和英国相比，中国还只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他们那儿的消费能力不高。如果直接把这里的价格搬到那里去，就会让那儿的人觉得东西太贵，提不起消费欲望。”艾伦把整理好的思路说给车内的另外两人听。

    “如果我们在中国寻找工厂加工我们的球衣和其它纪念品周边，然后以符合当地消费水平的价格销售……说实话，我不认为不会成功。材料、人工全部来自中国，我们只提供一个牌子——诺丁汉森林的牌子……”

    唐恩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艾伦。可是在我们之前也有其它俱乐部这么做了。比如曼联……”

    艾伦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对唐恩打断他的话有丝毫不满的情绪：“那是他们放不下豪门俱乐部的架子。他们根本没有真正进入这块庞大的市场。他们以为开几家餐厅，开几家专卖店，或者开个什么中文官方网页，就算进入中国市场了。实际上并不是，那只是表面上进入了而已。他们不了解这个国家，不了解这个国家的人，不了解这个国家的经济水平和传统文化。他们直接照搬了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那一套，但是这一套在中国这个地方行不通。而我们很幸运，有一个出自中国的助理教练，还有一个对中国文化如此精通的主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