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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汤,燕王妃特意给王爷煲的,说是有消肿止痛、解毒洁肤的效用,正适合晋王爷用。听说从昨晚就开始慢慢炖煮了。”上菜的厨娘笑着介绍道。

    朱棡立刻呕起来,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去,气得掀翻整个桌子。

    “谁准你们把燕王妃做得东西端上来?”

    厨娘等人吓得哆嗦跪地,“婢子们见前段日子王爷并未忌讳燕王妃做得红烧兔肉等菜,婢子们以为王爷……”

    “记住,今后不许燕王妃动本王的饭食!”朱棡气得负手在地中央转圈,他还不信了,他治不了一个小丫头。

    朱棡令属下们集思广益,又招来刘灵秀。

    “你不是恨她么,可有主意惩治她?”

    “从道观出事后,五师姐这个人我越来越不了解了。人比以前更伶俐更机灵,也手段更狠。”刘灵秀语气坚决道,“但我可以肯定,王爷先前遭遇的那些虫子肯定是五师姐的手笔。”

    “少说废话。”朱棡不耐烦地白一眼刘灵秀,这刘灵秀要是有徐青青一半聪明,也不枉他费心留下她这条贱命。可现在瞧,这厮根本就是个废物!

    朱棡看似随意地拿着手里的玉扇敲打桌面,实则已经在动心思考虑是否要把废物杀掉。

    “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了。五师姐在师父去世之前,早已经脱了道籍,可她却在师父去世之后,担了平安观的住持,竟还如德高道长一般四处作法行道。”刘灵秀道。

    朱棡一听这话,桃花目中瞬间流光溢彩,“你总算有点用。”

    刘灵秀笑了,忙躬身表示敬从。

    朱棡立刻命属下彻查此事。

    “本王要白纸黑字的实证,悄悄的,别打草惊蛇。”

    朱棡这下终于心气儿舒坦了。

    其实这种事如果揭发出来,还不至于令徐青青从燕王妃的位置跌下来,毕竟她爹可是魏国公,娘家背景够硬,再者说皇家媳妇儿哪能说休就休。但丑事一桩,肯定免不了了。倘若帝后知道此事,她行诈不端的品性便是板上钉钉的事,这辈子在帝后跟会前都抬不起头来,从此便就是一个不被待见的儿媳妇了。

    不过朱棡并不打算把此事直接捅到父皇母后那里,这样做太没趣了。以此做要挟,让那个作妖的小丫头不得不臣服于他,听他的话,再把老四气个半死,那才叫真有趣。

    接下来两天朱棡心情变好了,万般期待着自己翻身做主的那一天。他再见到徐青青的时候,也不觉得她那么碍眼了,还如往常那般打招呼。

    徐青青也跟朱棡客客气气地,和颜悦色地问他:“三哥,弟媳孝敬您的汤的味道怎么样?您要是喜欢喝,我那里可有很多呢,现杀现做,保证新鲜。”

    朱棡脸色微变,但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扬眉吐气,抖了抖眉毛,平和了语气:“就不劳烦四弟妹操心了,三哥的身子好得很,不需要补。”

    “那敢情好啊,正好这几日咱们可以吃思苦饭了。母后早就来信和我提过了,当年祖宗们住在凤阳都是吃糠喝稀,就着老菜根团子吃,连盐都不舍得放。我还担心三哥身体不行,要等等呢,如此便从今儿开始吧。”徐青青又问朱棡,三日行不行。

    朱棡哪能说不行,应承了,琢磨着即便东西难吃,少吃点就是,回头再偷偷吃独食也一样。谁料这每天送上来的东西,每人一份儿,要吃干净了才行。

    朱棡真觉得这些玩意儿比猪食还难吃,糠往下咽的时候扎嗓子,老菜根更是嚼不动,能把牙磨掉一半。偏偏他二哥和四弟都能忍得了,他也不好不忍,只能硬吞下去。

    殊不知虽然他们从一个盆里盛的饭,却有干有稀,朱棡那碗永远刚巧是最干的。老菜根也是,道观里熟悉野菜的方芳等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哪一团菜老,哪一团菜嫩,只管给朱棡盛走最老最难吃的那团就行了。即便被发现了端倪也不怕,只说不凑巧而已,大不了再给他换一团。

    如此三天过去了,朱棡根本没被发现,只把自己的脸给吃绿了,弄得他现在一看见老菜根就五官扭曲,忍不住腹痛,只觉得肠子都搅和在了一起。

    这几天刘灵秀那里也不消停,道观里大大小小的道姑们没事儿就会上门骚扰她,拿刘灵秀以前的各种习惯试探她,甚至拿言语刺激她。弄得刘灵秀每天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还要费心费力地应付演戏。

    整个道观足足有三十多名道姑,每天每个时辰轮着来对付她,而她就一个人,自然是精力不够,疲于应对。最后被折腾的她每天只能躲在茅厕里不出来。再之后,她拿去茅厕当借口都没有用了。

    “一起呀,正好我也想去。”楚秋笑着搂住刘灵秀的胳膊,“瞧见你我就觉得亲切,让我想起了十七师妹。她虽说是个懒人不爱干活,总是拖别人的后腿,还犯了大罪,但终究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同门姐妹,也不知道她死后下了地狱会不会受折磨。”

    刘灵秀掩藏眼底情绪,尽量装作不知情的旁观者,“既说她犯了大罪,那你因何还要可怜她?”

    “谁说我可怜她了,当初若非她引贼入观,我师父和三位师姐就不会被烧死,我是担心她下地狱后被折磨得不够!”方芳话锋一转,便愤恨地瞪向刘灵秀,眼睛里有数不清的怒意。

    刘灵秀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针对她,在诅咒她下地狱受折磨。她在心里早就恨得不行,奈何还是要忍,假装自己对方芳所言的一切都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