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飞机上

    “你跟我说这些是因为有救世的方法吗？”契约大人的意识飘在契约印记组成的河流里。

    恍然之间，顾小虫却是仿佛看见了一个坐在教室的窗户边的对着她谦和地微微笑着的稚气未消的普通学生。那如若旧时印象的画面一闪而逝，顾小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怎样可以救世，获得最好的结果，具体的过程要做了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且我想救的不是单纯的人类的世界，而是更大规模的宇宙。”

    “一样的，一样的，覆巢之下无完卵。”

    顾小虫不清楚这话究竟是契约大人说的，还是她自己帮他补充的。她只知道，在一点时间之后，那静静流淌的契约印记之河化成了纯粹的流光在她想要它们在的地方缓缓流逝。

    契约的柄权和那本来就有了一定活性的小盒子融合。契约的身体也彻底化成了虚无。

    一道道数据勾勒，一个不知多少光年外的被渐渐改造成人的样子的小龙马的身体消失，出现在了契约大人之前所在的位置，代替了契约成了他的尸体。

    “咣当！”一个盆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不！契约大人！”一连串的哭泣，响彻了整个一线会。

    在不少人经过亲身实践后，那“入会契约”没有失效的信念得到了巩固。

    几道其他人感觉不到的宏大的意识扫过，在泥土里装死的顾小虫一个原子都不敢动。

    似有疑惑地声音响起，所有的目光投向了星域的深处。

    “什么鬼鬼祟祟的！”暴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星球，几个飞船的轮廓快速消失，一次次在更高层面的交锋开始，无数的星光摇曳，似有规则在激烈冲突。

    “怎么了？”言小莫试探着碰了一下那说着说着就立刻变得有些虚幻的星域监管者。

    “没怎么，我有事要离开一下。你自己一个人先逛逛。”话音一落，不给言小莫以思考和询问的时间。那周身有无数星光萦绕，气质如星空一般宁静的人的身形寸寸碎裂，化为乌有。

    把试探的手收回，言小莫默默无言地看着那瞬间就空空荡荡的方向。她刚刚没有感觉到空间的波动。所以，这人是直接就破碎了吗？

    抬了一下眼镜，言小莫左右看了看，走到了立地窗的跟前看了一眼外面那无比辽阔的星空，试探着，她悄悄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扭曲了这飞船前进的方向。她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依然握有时空的柄权。

    空间的异常波动引起了很多存在的注意，更多飞船陆陆续续地从格式各样的港口起飞，向着异常的地方前进。

    “你们想干什么？！”一道暴怒的声音从各个异常起飞的飞船的通讯频道之中，贯穿了整个在她监管之下的星域。

    默默无言地，有部分飞船放弃了起飞回到了自己的港口。然而，更多的飞船向这个喜怒无常的监管者发去了问询信息。还有一部分飞船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没有任何想和她交互的想法，依旧缓缓地推进，向着空间波动异常的地方前进。

    几个骤然爆发的火花亮起，一道道信息的交流乃至交战，更高层面的交锋开始。这片宁静的星空也多了几分风雨飘摇的意味。

    但好在这风雨是短暂的，很快就被那强劲的风吹得一干二净，星空又恢复了宁静。

    看着那又重新凝聚的人形，言小莫莫名地有些不安，但又不知这不安来自何处。明明这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周身似有星光缭绕。或许是她现在的笑太过于温和了吧？

    趴在土里默默装死的顾小虫静静地数着时间，估摸着差不了太多了，又趴了一会后，她才试探着出土地里钻出。她只是一只小虫而已，是打不过那些家伙的，还是让能干的家伙多干一点事吧。

    点了点头，顾小虫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一个赞，并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

    一阵颠簸，一阵仿佛由空中压下的气压，又一阵跌落地狱般的坠落感。

    透过那几个狭小的窗户，他很快就看见外面的草地变成了洁白的云朵。那连绵不绝的云朵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就在这飞机的机翼之下平铺成了洁白的海。

    看着那一片片起起伏伏的白云，他隐隐约约觉得它们像是尚未消融的冰雪，这云上的坑坑洼洼的痕迹就像是雪地里巨人走过的脚印。

    少顷，这飞机微微地倾斜了些许，一片片的像雾一样的云在飞机机翼上快速切割而过。又或者说是飞机机翼切割了纯白的云？总之，在有一段时间内，那飞机的机翼上有洁白的云在流动，隐去了飞机机翼的部分形体。

    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云变化，一直看到不知多长时间，他发现飞机已经渐渐趋向于平稳了。那小小的机窗外，除了白云以外，就也只能窥见那同样洁白的天空了。这平平坦坦没有半点起伏的白云和外面那一片空白的天空倒很是相和。横看竖看斜看这外面都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均均匀匀的白。如果不是听着飞机自带的声音，他都会怀疑这架客机究竟有没有在飞行。

    看了一会那特别刺眼的白云，他就有些倦了，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也或许是单纯地被这飞机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哄着头疼。他总之是以非常快的上的就陷入了沉眠。

    梦中的思绪是有些纷乱无章的，感觉像是有很多人在说着什么讨论着什么。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飞机里没谁会那么大声说话。大家都在睡觉，克制不住地想睡，就是睁眼都成了牵动头晕目眩的根源。

    唔！好困！这天上的航班还是和黄金时代一样的无趣和催人入眠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黄金时代有那么多的奇奇怪怪的描写飞机上的各种冲突的故事。明明就是保持清醒都是困难的。

    混乱的思绪里，他梦见了地球上种种风景和段段经历。但即使是在这和地球上黄金时代里很是类似的客机里做梦，他也知道这不是地球。因为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地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万里的河山是不会再有了的。

    对于总长，他是一直都有怀疑的，哪怕大家都十分感谢和敬佩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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