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就是就是，咱们丙部的百户非黄爷莫属！” 众人一通马屁下来，黄奎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他哈哈大笑：“借兄弟们的吉言，要是老子真当上了百户，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但最终还是要看千户大人的意思，万一千户大人有别的人选了呢…… 所以这话大家以后就别说了，省得被人笑话。” “百户这个位置肯定更是黄爷的。” “就是，若是换了别人咱们这帮兄弟都不会认！” “黄爷放心，咱们鬼营的规矩，当官儿的都是从本部挑人，咱们丙部除了黄爷还有谁配那个位置？” 马屁声渐行渐远，危机刚刚解除陈富俊等人就又有了新的担忧。 没错，事到如今，他们竟然不担忧能不能过第三场比试，因为沈啸在，他们坚信第三场是能通过的。 所以，他们担心起将来，若丙部的百户真是黄奎担任，那…… 那不是要成天被他穿小鞋？ “老大……”仇大山率先开口：“若真像他们说的……咱们该咋整？” 沈啸十分简洁得甩出两个字：“弄死。” 众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中都慢慢透出强烈的光。 他们的呼吸开始急促，血液开始沸腾。 不愧是老大！ 对啊，一群人弄不死，难道一个人还弄不死？ 偷偷弄死就是了！ “老大英明！” 雪越下越大。 营房冷如冰窖，聂广等人是在冻得没招了，就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两条被子重在一起勉强依偎着取暖。 他们原本想大家挤一挤，然后匀出两条被子给沈啸，可是被沈啸拒绝了。 大雪一直持续着，天跟破了个窟窿似的，一直往下漏大雪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才三天时间，校场上的积雪就已经到人的大腿了。 这些天鬼营停止了训练，全体扫雪，不把路清理出来，士兵们吃饭都成问题。 “大人，咱们的粮食要见底了。”又过了几天，闻烈手下管粮食的军官前来禀报。 “派人去大营要粮的人还没回来？”闻烈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蚊子。 “回大人的话，一个人都没回来。”属下禀报，他心里的预感十分不祥，“大人，这几天在挂白毛风……恐怕……恐怕他们已经折在半道了。” 山里的白毛风十分恐怖，风卷起雪沫肆虐，能见度不足一尺，片刻就能冻僵一个人。 “大人，营中的炭，柴，都严重不足，而且……民夫那头已经被雪压塌了十无处茅屋，死五十七人。” “大人，若是彻底断粮，如今大雪封山……” 闻烈沉吟了半响，便下令：“减少粮食供应，从即刻起，一个人一天只发一个馒头！” “继续派人拿着本官的亲笔信去西山大营要粮！” “是……大人！” 几人应下，但心中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如今这个天气……派人出山跟送死没有区别。 可又不能不派人，若是不派那所有人都只有原地等死。 第191章 想招 暴雪持续了十天，十天之后雪逐渐小了些，其中天把天还能消停消停。 衡义府。 知府班伦已经一天一宿没有睡了。 焦头烂额。 暴雪来袭，整个衡义府的交通中断，他就像是个聋哑人一般，坐在知府衙门里收不到下面各县的消息。 也无法往京城送消息。 光是衡义府府城……已经被大雪压垮了数十处民房，如今死伤已经破了百人。 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等雪稍微小点之后，派出去清理积雪的民夫往往一铲子下去就是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 “大人，今天的统计出来了……府城内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二百五十六人……” 班伦揉了揉眉心，他道：“派人去西山大营求助。”城里的死伤都这么大，更别说乡下了班伦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大人，西山大营那头来人了。” 这时又有人来禀报。 班伦闻言大喜过望：“赶紧请进来！” 很快，一名裹着厚厚裘皮全副武装的人进来了，他进屋之后先更班伦见礼，然后便拿出一份信和一枚令牌。 “大人，属下奉西山大营左部指挥同知吴将军之命前来调粮。” 班伦检查印信无误，将文书归档之后便派人去筹备粮食。 正好他要派人去西山大营求援助，跟着西山大营的人走倒是有了几分安全的保障。 将这头的事情安排妥当，又有人来报，几个县衙的县令来了。 班伦将人叫上来一问，都是上来要粮食的。 班伦很生气，府城的常平仓要管着府城的百姓，根本不敢往外分。 “你们的常平仓呢？是摆设么？” “回大人的话，今年年底百姓们缺粮，粮价一直居高不下，常平仓早就开仓平粮价了。 如今常平仓留的粮食并不多。” “大人，当初常平仓被一把大火给烧了，我们安图县一点儿余粮都没有，百姓们……百姓们都断粮了！” 班伦大怒：“胡说！新皇登基后便实施仁政，赋税比前朝少了一半，这些年又是风调雨顺，百姓们怎么可能没有存粮？” 要说缺衣裳少棉被把人冻死了他信，可是说百姓们都没粮食吃他信个鬼！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年底的时候恒昌粮行以高于市价十文左右的价格收粮，百姓们目光短浅，不少人都将家里的粮食给卖空了……” “什么？”班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十文的利就将家里的粮食卖空了？ “回大人的话，百姓们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他们以为卖了粮食之后再拿钱去买回来就行了，毕竟有常平仓在，衙门不可能由着粮食涨价。 这也是咱们皇上仁慈，自打新朝开始，这市面上的粮都没有涨过价，每次一涨价立刻就有常平仓的粮食补进去压低粮价，即便是常平仓没有了粮食，朝廷也会立刻从外地调拨粮食来补足…… 百姓们以为这回也是这样。 哪知…… 哪知接连暴雪……”接连暴雪让他们这几个州府犹如孤城！ 什么都运不进来！ 班伦整个人都不好了。 军营要粮他必须给，因为官仓的粮食就是为军队准备的。 可百姓该怎么办？ 州府的常平仓就这么点儿粮食，整个州府的百姓都盯着呢，他怎么敢分出去？ “你们回去自己想办法，府城也没有粮食！”他能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众人闻言脸色顿时就灰败了起来，他们来的时候也知道希望不大，但这会儿听到知府大人拒绝的话，一个个的心里那仅有的一丝丝希望都落空了。 知府又道：“你们回去立刻收集恒昌粮行哄抬粮价的证据给本府送上来，还有，勒令所有粮行将粮食上缴给衙门，衙门打欠条，借一斤还五斤！ 虽然这已经是相当于五倍的价钱了，但是相较如今的粮价依旧低得惊人。 “大人……那些粮商不会肯的。”有人道。 知府烦躁地道：“所以让你们自己回去想办法，什么都要问本府，还要你们做什么？” “路给你们指了一条，各自回去想办法！本府会向皇上上折子，如今这般情况，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你们自己想清楚！ 办砸了丢官帽，办好了往上升一升问题不大！” 知府没办法了，没有粮食，他也是，也是技穷。 “大哥回来了……快进来喝碗姜汤。”大河放下手中的活儿去迎大江，帮他拍身上的雪。 “镇上情况咋样？”尹贵等人从堂屋出来，一个个的都看向大江。 “人死了不少，冻死了十来个老人，孩子也冻死了四五个，粮食已经涨到二两银子一斤了。” 闻言，尹贵等人就沉默了。 村里也死人了，大雪压塌了几处房屋，压死了一些人，除此之外一些老弱也接连冻死。 过了一会儿，村里的几个村老过来了。 几个人的神色都非常凝重。 “这雪若是不下了还好，若是继续下下去村里还得有房子塌掉。”一位村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