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阵毁
大阵青光稍微一弱，大地再次抖动起来，湖面异光大盛，湖水又由浅绿转为暗红，没一会又变为火一样的红色。 族长重重锤了一鼓，只见一道青光漫过湖面，稍微减缓了震荡。他大喊道，“不要乱！不要乱！” 大长老被人抬出阵外，口角流红，对抬他的两个年轻人道，“不要管我！鼓架上有备用鼓槌，快去补上！一定要阵主妖魔！” 那两个年轻人放下大长老，冲到大长老的大鼓面前，一人拿了一根鼓槌，重重往下敲去，二人鼓槌刚碰到鼓面，只见一道红光一闪，一道奇异的能量从湖底传来。 二人哪里抵挡的住，被击飞出去连吐了几口鲜血，已经无法站立。 阵中又有两个年轻人冲上来要补住大长老的位置，也像先前一样被击飞出去。 骆越族的青年只要见阵中有缺位，都奋不顾身的补上去，这铜鼓阵是每个骆越族一生的信仰和骄傲，能站上去的都是族中最精锐的青年。 这次补上去的两个青年正有精心准备了最大火龙的庞超，他一直担心这辈子都无法站在大阵内，现在看见四个族人连受重伤，不禁担心这种时候来的太快，他不希望再有人受伤，更不希望再有任何人补到阵中。 但是既然站在阵中，就当誓死护阵，无论对手多么强大，他都不会退缩一步！ 毕竟身后就是家园。 族长和众长老眼见少了一个长老，又连失四位鼓手，都心急如焚。 又有两个年轻人冲上来，也是被弹飞出去。而这时，杜鹃湖中底也现出阵阵冲击之声，“轰！”“轰！”…… 每次冲击之后，大地都为之一颤。 那妖魔撞在湖底，眼见封印松动，更撞得卖力，一下比一下急，一下比一下猛。 只见杜鹃湖底，一个巨大的红色魔影不停地撞击着湖底。这么多年，骆越族人终于看到妖魔的一点身影，隔着湖水折光出来一团红影，别的看不真切。 邓玉婵暗道，“原来不止湖面，整个杜鹃湖都是一道封印。也不知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我该怎么帮他们呢？” 这时湖底红色的魔影奋力一撞，大地为之一颤，只见一道幻影冲出湖面，众人终于看清它的身影。 这妖魔牛头龙神，两只通红的牛角有三丈长，龙身也比寻常的龙粗了几倍，浑身冒火，口鼻喷着滚滚岩浆，虽然湖面上的只是幻影，众人也在它的吐息感受到滚滚热浪袭来。 此妖魔名为囚牛，原本擅长弹琴，听说骆越族族人擅长击鼓，寻到杜鹃湖前来比试音律，后败与时骆越族族长庞冲之手，恼羞成怒，要杀光骆越族一族人，幸得有仙人相助，合骆越族铜鼓阵之力封印在湖底已有千年之久。 这秘密只有历代族长才知晓，历代族长毕生操练铜鼓阵对抗恶魔，却将最恐怖的秘密埋藏心底，只留下祥和热闹的月圆节留给善良朴实的族人。 然而近十年来，封印已经逐渐松动，今年又恰巧大长老鼓槌断了，囚牛终于寻得一丝机会，怎肯轻易放弃。 那囚牛幻影张开血盆大口，一声闷吼，一道火热的岩浆扑面而来！ 骆越族普通百姓原本是来参加热热闹闹的月圆节的，哪里想到会是这般情景，见到囚牛身影，已经被吓得尖叫连连，又见他张口吐火，都吓得腿不能走，小胖孩更是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族长庞占武大声道，“开阵！”只见五大长老同时击鼓，身后三百鼓手围城三个大圆，一边起舞一边敲鼓。铜鼓阵随着阵阵鼓声形成一道青色的光墙。 囚牛的火焰吐在光墙上，两股能量撞在一起，空间为之一震，终是挡下了火光。 但是铜鼓阵又被振飞了两个青年，后方迅速又补了两个上来。 邓婵玉早想补上去，可惜她不同音律，哪里会打鼓。 她回头一看杨任，却见杨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大长老的鼓架前，族长也看着他，还在想他懂不懂音律，会不会击鼓，有没有足够的修为跟上大阵。 只见杨任熟稔的抽出鼓槌，靠着根基凝练，强提修为，“咚咚咚咚”地敲了起来，节奏和大阵完全契合，放佛已经练了几年一样，族长放下心来。 他不知杨任原是商朝首屈一指的文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那年做了一首诗，也不会有此番光景……这是后话。 邓婵玉也点了点头，赞赏道，“大叔还是有两下的。我也该露一手才是，该怎么帮忙呢？” 有了杨任的加入，骆越族铜鼓阵逐渐占据优势，只见阵阵鼓音压制着沸腾的湖水，连湖面的幻影也被震得逐渐模糊起来。 囚牛仰头长啸，一千年来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现今终于有得一丝机会，眼见就要破灭了，哪里肯甘心。 只见它怒得鼻口喷出道道岩浆，四爪微屈，瞪着着湖底密密麻麻的青色符印，使劲全力，拿两角一顶，只听“咔咔啦啦”的岩石崩裂之声，随着而来的是地动山摇。 整个湖泊竟生生被顶的松动了，就似蚂蚁用触角掀起一块绿宝石一般，只是这只蚂蚁也有山一般大。 这杜鹃湖平日和寻常湖泊一样，铜鼓阵一开，湖底青色符印发出神力，将整个湖泊连成一个整块，湖水不往下流，只从湖面溢出来些许。 眼见湖泊一边上翘，整个湖面开始倾斜，湖水哗啦啦往下游倾泻而出，瞬间形成瀑布一般光景。 众人均是惊恐这囚牛神力，心中担忧铜鼓阵无法镇压住他。 族长带着众人再次鸣鼓，道道蕴含神力的青光传出，镇压湖面。 那囚牛一声长啸，再度发力一顶，一道红光从湖底传出，拍在鼓手身上，巨大的威能和热量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后排又有二十多个青年支撑不住被红光击飞口吐鲜血。 囚牛见铜鼓阵松动，再次发力一顶，湖面越加倾斜，又有五十多个青年支撑不住被红光振飞出去。五十人被振飞，又迅速补上来一群人。 但是就在鼓手交替之间，囚牛瞅见机会，一声嘶吼，两角顶把湖面顶到45度倾斜，湖水都往下游倒了出来，瞬间没了大半。 湖岸湿漉漉的沙石和湖水青色的符印分离开，裂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大缝。 囚牛张口一吐，一团烈焰直喷从缝隙中直喷上来，正撞在铜鼓阵青色的光墙上。 众人已经苦战了两个时辰，哪里还经得住囚牛本体愤怒的一击，整个铜鼓阵的三百多人都被这股神力撞飞出去，口呕鲜血，难以站立。 唯有族长和杨任二人任在苦苦支撑。 族长修为超群，身负守护族人的使命，拥有舍弃性命守护家园的信念。 杨任久经伤难，意志超群，偶然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也被邓婵玉搅浑了，现在更是誓死要帮助曾经救过他的人。 他二人同时举起鼓槌，“咚！”一声震天鼓响，青色光壁再次坚挺起来，挡住了余下的神力。 邓婵玉知道如果囚牛再攻击一次，二人肯定支撑不住，不被震死也会力竭而死。 她看见湖水和湖岸分离，知道下手的机会来了，也不管敌人强弱，纵身飞到空中，往下一跃，直直飞下裂缝之中。 庞婆婆虽知道她有些本事，但是对手可是骆越族对抗了一千年的妖魔，不禁担心得大喊，“婵玉！” 杨任所眼不能见，心中观得明白，没有半分犹豫，也纵身一跃跟着邓婵玉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