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超度
李羡鱼稍想了想，便了解了具体的原因。 囝囝先前硬挡了周道济数颗火球，本就已因此导致阴气大损，倘若苗伯符没死的话，此时或还能给他喂服蕴含精血怨煞的蛊虫，来补回他亏损的阴气。 但苗伯符既然已死，他所培养的蛊虫也都已散了去，那囝囝此时也就只剩等死一途了。 当然，若李羡鱼想救他的话，自然也能抓回这些蛊虫来给囝囝喂食。 但这种有损功德的事情，他岂会去做？！ 李羡鱼手中拎着的小囡囡，目睹着小囝囝的惨状，也忍不住泪眼婆娑起来。 纵然平日里两人相处的并不如何愉快，但此时共落敌手，自是难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情。 听着小囡囡的啜泣声，周道济膝下纵无子嗣嬉闹，也感觉自己的怜爱之情开始泛滥开来，本如铁石般坚硬的心肠似也忍不住要软了起来。 想了想，周道济再次开口询问道：“仙长，您要如何处置这两个小鬼？！” 李羡鱼表情平静，淡淡道：“这俩小鬼毕竟年岁尚幼，懵懂无知，不会主动害人，但在那苗伯符的操控下，为非作歹，手上都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一身煞气几欲冲霄，若不除掉，迟早会为祸人间。” 周道济闻言，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本想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被苗伯符所控制的，并非其本意，但恍然又想到初见小囡囡时，她那欲食李羡鱼眼珠的凶样，又有些戚戚焉了。 小囡囡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顿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一边摇晃着幼小身子悲声痛哭，一边双手乱抓喊叫道：“呜呜呜……大哥哥能不能不要先杀囡囡，囡囡现在还不想死……” 小囡囡毕竟年岁尚小，对于死，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还不清楚，自己其实……早已亡故…… 李羡鱼手拎着小囡囡，没让她稍显尖锐的指甲抓到自己，他没有理会小囡囡的哭喊，迈步就向着倒在不远处形体更加虚浮的小囝囝走去。 周道济见此，微叹一声，也迈步跟了上去。 李羡鱼缓步走到小囝囝的身前，低头垂眼，小囝囝似是因阴气渐散，开始畏寒，正蜷缩着幼小的身躯伏在倒塌的茅屋废墟边。 听见李羡鱼的脚步声后，他睫毛微颤，旋即睁开了双眼。 他一双只余眼白的双眼充满了怨恨地紧盯着李羡鱼，本就显得极为狰狞可怖的脸容，因痛苦而显得更加扭曲可怕。 他的怨气太重，远不像小囡囡那样，在苗伯符死后，失去控制，便逐渐恢复了意识的清明。 “死！！” 一见到李羡鱼，他毫不犹豫，立即忍着即将魂飞魄散的剧痛，骤然一跃而起，伸开尖锐的指甲，就向着李羡鱼的眼眸狠插了过去。 可惜，他完全忘了，他根本就不是李羡鱼的对手。 “嘭！” 李羡鱼气势一放，就将他给重新击飞了回去。 重重地砸落在地，经此一击，小囝囝的形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几乎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 小囡囡仍在哭喊：“大哥哥，你放过我们吧……” 李羡鱼听得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无语，小囡囡的喊叫太委屈了，怎么感觉自己好似欺男霸女的恶霸呢？ 微叹一声，李羡鱼将小囡囡放了下来，旋即轻声解释道：“我不是要赶尽杀绝，只是看你们可怜，准备帮你们超度，好让你们尽早投胎……” 小囡囡站在地上，抽噎了几声，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羡鱼，表情尽是疑惑不解，嗫嚅着问道：“超度……是什么？” 李羡鱼解释道：“超度，就是我念咒帮你们化解满身怨气，好让你们脱离苦难，可以不必以厉鬼形态逗留人间。” 小囡囡似懂非懂地听完，觉得好像是件好事，便又问道：“那投胎又是什么？” “等下再跟你说吧。”李羡鱼没再解释。 而后，李羡鱼看着形体渐转透明，似是即将魂飞魄散的小囝囝，蹲下身来，抬手按住已然无力挣扎反抗的小囝囝，他开始念叨起最是正宗精深的往生咒来： “??? ???????? ??????? ?????……” 三分钟过后。 随着李羡鱼的清声咏颂，小囝囝虚幻透明的形体中，开始逐渐逸散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正是苗伯符施加在小囝囝身上的禁制与怨咒。 伴随着最后一缕黑气从小囝囝的身躯离散，小囝囝原本狰狞恐怖的脸容，顿时恢复正常，大眼睛也重新变得黑白分明，变成了一个相貌可爱的小男孩。 而后，他开始恢复意识的清明，睁着一双迷惘的大眼睛看着李羡鱼，似想要说些什么。 李羡鱼大手一挥，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赘述了，我这就送你投胎去。” 小囝囝：“？？？” 还未等他张口说些什么，李羡鱼左手法诀疾掐，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径直点在他的眉心处。 “噗——” 宛如泡泡被戳破，小囝囝的形体就彻底爆开，化为星星点点的彩光，飘散在天地之间。 周道济看得一阵诧异，心下嘀咕道：‘怎么看起来，像是仙长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呢？’ 小囡囡看到小囝囝这般下场，又吓得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李羡鱼没看理会他们，右手一张一收，飘散的彩光便被他收拢在了手心之中。 而后，他抬手伸到面前，张口往里轻吐了口清气，再摊开手掌时，那星星点点的彩光已然不见踪影。 送完小囝囝去了投胎，李羡鱼转头看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囡囡，淡淡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小囡囡哇得一声就哭出声来，幼小的身子不断往后退着，大喊道：“你不要过来，我不要超度，我不要投胎……” “怎么了？”李羡鱼惊诧于她的反应，就开口问道：“你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小囡囡啜泣着道：“我要回家见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的……” 听到小囡囡的话，李羡鱼心中一动，忽然就想到了先前他帮着收尸的夫妇。 “是他们吗？！”李羡鱼问道，而后一挥手，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清晰的影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