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那天清明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盘牛肉，老人吃了一些，但是小女孩一块都没有动，一直留着。 两碗面吃完之后，小女孩拿出一块手绢出来，小心的将那些剩下的牛肉夹起来放在手绢内包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怀里。 “老板，多少钱？” “二十块。” 小女孩从口袋当中，摸出了一沓零零碎碎的钞票，筹足了二十块放在桌上，起身刚要走。那老人却说话了。 “小寒，人可以接受施舍，但是却不能拿着施舍，施舍的是别人的善意，而拿着你应有的东西回报别人，那是你的骨气。” “哦……”小姑娘闻言，依依不舍的将口袋里面剩下的钱全部拿出来，只有三块左右，她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随后头也不回的扶着自己的爷爷，缓缓的离去了。 面摊的老板和老板娘看着那桌子上留下的钱，又看了看步履阑珊离去的爷孙两，齐齐叹息一声。 小乞丐静静的看着那爷孙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们的背影好高大，都快比得上一座大山了。 “后来在天快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是清明。” 司空半语说到这里，眼角已经微微湿润了，其实小女孩拿出的不是二十块，而是两个铜板，而最后留下的也不是几块零碎的纸币，而是一文钱，那是她所有的家当，帮人打猪草换来了。 陈紫衣静静的听着司空半语的故事，已然泪流满面了，虽然司空半语没有说，但是她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司空半语的妻子，那个叫做寒青冥的人。 “司空大哥，你以前是乞丐吗？” 司空半语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自苦难中走来，尝尽了世间的苦楚，那一次和寒青冥的相遇，成为他一生当中不可磨灭得记忆。很多人觉得做乞丐是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司空半语即使成为一代大帝之后，依然常常提起此事，因为对他而言，做了那次乞丐，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陈紫衣见司空半语没有回答，再次缓缓问道：“那嫂子之后呢？你们怎么又分开了？” 司空半语深吸了口气，眼中满是灰暗之色。 “她说，她要去一个地方，等她回来的时候，会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面前，其实青冥根本不用这样的，无论她是什么样的，都是我的唯一，不过我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司空半语说到这里，心里很是苦涩，自己尊重了她的选择吗？不……而是不想，只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陈紫衣不明白司空半语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到司空半语眼角已经湿润了，在她心里，司空半语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看到他哭了，心里有点嫉 妒那个嫂子，有这样好的人愿意陪着你，为什么还能狠心离开呢？ 她感觉自己心里有很重的负罪感，司空大哥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而自己差点就破坏了这份深邃的爱。她很希望，那个人会是自己，但是这是不可能了，自己或许来得有些晚了。 “司空大哥，你别伤心，我相信嫂子一定会很快回来的，她要是知道你对她如此思念，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和你团聚的。” 团聚？司空半语的脸上满是苦涩，团聚又将是什么时候。 一阵冷冷的风，不知道从上面地方吹过了，让司空半语感觉到寒意，也清醒了不少，感觉到自己眼眶的湿润，不禁笑了笑道：“风沙太大了，掉在眼睛里面了。” 陈紫衣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司空半语微微的裹紧了衣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很想上去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她，但是她不敢，她怕破坏了那一份留在司空大哥心里的那份情，觉得那是对司空大哥的亵渎。 “好了，故事就说到这里了，我该走了……”司空半语笑了笑，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个小丫头说起这些。或许是太想念青冥了吧！ 他记得，第一次和寒青冥见面的时候，是个青冥，而后等自己踏上修士之路的时候再见到寒青冥的时候，她已经不叫小寒了。 她说，她爷爷死的那天，就是清明，这个世界上，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活着的希望，她希望爷爷可以和她一起永远的活着，所以，小寒没有了，只有寒清明……寒青冥！ 陈紫衣呆呆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司空半语离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萧索，好似一个人独立在天地间一样，找不到属于他的归属，令陈紫衣心里，有种无来由的疼痛。 “司空大哥，我会一直等你的，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清楚，嫂子不可能回来了，清明……那天就是清明，你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 赵蓉四处找都没有看到司空半语和陈紫衣，偶然间瞥见司空半语的背影朝着二楼而去，顿时一愣，连忙走过去一看，只见陈紫衣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司空半语的背影，眼中露出柔情。 “紫衣……你们……”赵蓉笑着走过去，刚想问问进展如何，却突然发现陈紫衣的神色有点不对，伤心？悲哀？心疼？都不对，好像非常复杂，令赵蓉很是看不懂。 “紫衣，你怎么了？” 陈紫衣看了赵蓉一眼，摇了摇头：“小蓉，我没事，我感觉有点累了，可以陪我回去吗？” “回去？”赵蓉闻言沉默少许，旋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去吧！或许是你们的缘分还没有到吧！” 陈紫衣笑了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司空半语离去的地方，喃喃道：“或许你说得对，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到，倒是我相信，我一定等得到的。” 陈紫衣对于司空半语的感情，赵蓉哪里不清楚？听着陈紫衣的喃喃自语，她心里有些难受，紫衣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就没有幸福的归宿呢？没老天垂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