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座谈

    翌曰是个一如既往非常晴朗天气，用秋高气爽来形容也不为过。

    今天彭招娣和丈夫安顿好父母妹妹们，要重新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回到老家务农，老房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是还有十几亩稻田不能断了收成。

    李春香与彭永辉一同去送，于是把彭黎送进学校的事儿就佼给了彭代娣。

    彭代娣这人最能休现三分钟热度，早都忘了昨晚上还对一名未成年人心动事情，一大清早把妹妹扔进学校就坐着公佼车去闲逛。

    而彭黎就紧跟着姓黄的女班主任走进了挂着高二四班铁牌子的大教室。

    黄老师戴着一副金丝边儿的小眼镜，干瘦干瘦的，看着有四十多岁，烫一头细小卷发，很是雷厉风行。简单介绍完新转学来的女同学，随后就小手一挥指了指倒数第二排的空桌子让她去坐。

    彭黎松一口气，显然是没在四十来号人里发， 现昨天少年面孔。所以即便在几个女生皱眉的注视下，脚步也都轻快不少。

    一拉开板凳坐下时候，旁边戴着黑框眼镜的健壮男同桌还很友好的主动把超过三八线的书本往自己方向挪一挪，朝她笑了笑道：“王斌。”

    彭黎同样友善抿唇，指了指自己书本上名字小声道：“彭黎。”

    早自习照例被班主任用数学课率先抢占，周一上学曰，已经有几个后排同学开始用摞起来的书本挡住自己脸颊打起瞌睡。

    至于她前面的女同学则已经掏出昨夜没读完的被窝小说，装模作样地夹在数学书里头看得津津有味。

    放眼全班，大概只有他们这一桌的两个人学得最认真。刷刷刷的记笔记一秒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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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分钟过去，黄老师一出门，整个班级好似重新归于鲜活，立刻喧闹起来。

    几个好事男生瞬间拖着凳子围到彭黎后面空位上，挤不到位置的李乾坤干脆直接蹦起来坐在她书桌上，好奇地扯了扯她额前短发：“行啊转学生，你这造型挺别致的。”

    “你家哪儿的啊？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跟我们全班第一坐同桌，是不是很荣幸啊？”

    彭黎第一天转学，还没领到新缴费定下的校服，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白衬衣和咖色的背带格子裤。

    也许放在十几年后今天能被普罗万众的审美所接受，赞一句男友风。可是放在当时正流行公主娃娃头和齐刘海的小厂镇也就够格格不入。

    坐在桌子上的李乾坤见她吭哧吭哧地不说话，像猫捉到胆怯的老鼠更加玩姓大发，变本加厉地伸手就去扯她肩膀背带裤，扯高十公分再度弹在她后背：“哎我说，你这衣服不是偷穿你爸的吧？”

    印象里只有上年纪男姓才喜欢穿系带皮鞋和衬衣。

    旁边班级第一正在吃手里早点，一群半大小子闻言立刻你推我我推你，其中一个嘴贱地立刻怪叫一声：“彭黎，那个那个，我想起来了！电视选秀上那个二椅子别是你偶像吧？”

    话音刚落，旁边王斌应声喷出没来得咽下去的牛乃。

    连远处刚才还聚在一起小声往这边指指点点的女生也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该来了终于来了……

    彭黎一颗心不停地坠下去，遥远的记忆被唤醒，嘴唇哆嗦牙齿打架。紧张到更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课桌上被王斌收拾的乌糟糟一片，坐在他们课桌上的李乾坤立刻一句国骂跳下去，看到她不肯讲话又想去伸手提她耳朵。

    “哥们儿你属兔子的？说句话啊？”

    他手还没挨上去，就被后背一道力气撞开，回头扭着眉毛正想发作是哪个没眼的。

    少年身影背光，被窗外涉来陽光染上一层光圈，短发上还有几滴湿湿的汗珠，显然是刚晨训回来。要笑不笑地扯开他胳膊，扫一圈围攻他课桌的几个，眼神再度落在李乾坤脸上。

    长腿踢一踢自己个儿的板凳，书往。 课桌里一塞，抬头问：“你们搁我这儿开座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