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楼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纯糖主义gl在线阅读 - 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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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你看看这些够不够?”棠糖进了厨房,垂首拨弄盆中的青菜小葱。

    她征询着棠奶奶的意见,抬头瞧见站在桌旁的唐青亦,眼睛一亮,嘴上却只小声唤,“唐青亦。”

    棠糖弯着眉眼,脚尖微顿又一点点靠近,嘴角抿着笑,“你也在这里。”

    “是啊,小唐过来帮我搭把手。”棠奶奶的眼角有些细纹。

    她瞧了瞧女孩盆中,点头,“差不多,这些应该够我们三个人吃的了。”

    棠糖不住往唐青亦身上看,眼睫扑闪。

    “那……我现在去洗好,等会就可以直接用了。”

    女孩端着盆出了厨房。

    院子中央有一口压井,引了水龙头在一旁,日常用水都在那里。

    盛夏,棠糖穿的浅色凉鞋,细白的脚腕随着动作起落。

    那枚桃核缀在红绳,贴合于小巧的踝骨,晃了晃。

    桃核丰润的颜色与薄透的肌肤对比鲜明,吸引着唐青亦的目光。

    她收回视线,随口道,“棠糖脚上的桃核……是一直戴着的吗?”

    “桃核……”棠奶奶信手捏了一撮面粉在桌面抹开涂匀,揉好的面团也撒了些。

    “从棠糖小学,戴到现在。”棠奶奶感慨,“都快十年了。”

    唐青亦神色微动。

    “小时候,乡里的小孩都有这个,爸妈给做的。棠糖知事后,有次一边抹眼泪一边给自己磨了桃核,之后便宝贝似的戴在了身上。”

    唐青亦愣了愣,压着眉。

    “——您说什么?”

    棠奶奶诧异地重复:“棠糖给自己磨了桃核,之后便没从身上摘下过。”

    “小唐……怎么了?”

    霎时间,唐青亦耳中近乎嗡鸣。

    听觉变得苍白,剥蚀着碎屑。

    【奶奶说,这是妈妈替我磨的。】

    【妈妈很爱我。】

    同居人悄声对她道,神情温暖又向往。

    被固执地、留存了多年的信物,其实是幻想中被爱着的证明。

    心脏随之温钝起来。

    隐秘的、不着痕迹的痛,却剧烈地牵扯着神经,缓慢地碾磨、刮擦。

    唐青亦用了漫长的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嗓子发涩,仿似经年腐锈的小锯,一点点撕开声带,带着腥甜的铁锈味:“棠糖的爸妈……”

    “他们死在棠糖会叫爸爸妈妈之前。”

    .

    农村的夏夜,细虫喁喁私语,月色如水般倾泻,在天地铺陈开一片银白皎净。

    唐青亦半倚在床边,手中捧了一本电纸书阅读器。她垂着眼睫,灯光在她的侧脸柔柔笼了一层。

    安静地蛰伏。

    棠糖耗费了一点时间,将所有的家禽赶进笼子,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足够令人心动的景象。

    她不自觉屏了呼吸,生怕有所惊扰。

    “棠糖。”谁知,唐青亦抬眼看了过来。

    “唐青亦……”棠糖顺从心意一点点蹭上了床,克制地停留在唐青亦身旁不远,跪坐着与唐青亦对视。

    她软声问:“怎么啦?”

    唐青亦的视线由女孩白净的小脸下移,落在了女孩的脚腕。

    那枚暗红的桃核,正紧贴莹白的踝骨。

    棠糖的脚足弓精致,趾骨被薄透的皮肉覆着,指甲透粉。

    或许是被盯的时间长了,棠糖的脚趾害羞地蜷了蜷。

    “唐青亦?”棠糖轻唤。

    唐青亦将阅读器搁置在床头柜。

    “唐青亦,你想睡觉了吗?我把灯——”棠糖不小心咬到舌尖。

    灼烫的、近乎铁烙般的触感挟制着她的脚踝。

    唐青亦单手扣住了她的脚腕。

    纤长的指按在白嫩的肌肤,仿似能烧出印记。

    棠糖死死咽下喉中的惊呼。

    “这枚桃核,磨得很好。”唐青亦的指尖拨弄了一下桃核,细微的震感由相连的红绳传递,电流般窜入骨髓。

    棠糖的手向后撑了撑床面。

    唐青亦的目光专注平静,甚至带了一丝探究。

    这样的神情让棠糖没来由地心生羞耻,呼吸急促起来。

    “棠糖,这是谁送你的礼物吗?”唐青亦淡淡问道。

    她的眼神在女孩面部逡巡,试图将棠糖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数纳入视野。

    女孩的视线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她用那种潮湿的目光羞怯地瞧着唐青亦。

    “是……是妈妈。”慌张与难过在眸中一闪而过,棠糖求饶地看向唐青亦。

    “妈妈……喜欢我……”

    她呢喃,已经浸了哭腔。

    “喜欢我,所以送我。”

    唐青亦沉默地打量女孩的神色。

    她的指腹下意识在精致的踝骨摩挲,时轻时重,女孩微微弓了身子颤抖。

    僵持良久,唐青亦松开女孩的脚踝,欺身靠近她。

    在被唐青亦的气息淹没之时,棠糖的视野也被浓重的夜色侵袭、充填。

    唐青亦越过她,关了灯。

    “晚安。”唐青亦的唇几乎贴在她的颈侧。

    尾音落得很轻,仿若细滑的羽绒,吻了吻棠糖的耳缘。

    棠糖的脸烫得烧手,一时也不知是该捂耳朵还是碰一碰仿佛还在灼烧的脚踝。她慌慌张张地收了双膝,耳朵尖动了动。

    她试图把自己蜷成小小的团,可最终也只是将背弯成不堪的弧度,忍耐又没来由地畏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