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小草握紧小拳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吵!”男子手收紧,抬手打灭灯笼,警告。 小暖呼吸已然不畅,拼命忍着。 秦氏跪在地上只不住地磕头。 男子手微松,问道,“你与柴三什么关系?” “咳,咳,我不认识柴三,咳”终于能喘气了,小暖不住咳嗽,柴三什么的她真不认识。 男子扫了一眼功夫不弱的绿蝶,“乌家人?”在济县,除了柴三和乌家,还有谁能有身手如此凌厉的丫鬟! “小女子是乌羽的义妹。”小暖不敢再说不是,怕这人发飙捏碎她的脖子或扔石头砸伤家人。 男子冷笑,“义妹?” “是,咳,咳刚认的,还没一个月。”小暖努力想着如何挽救家人,现在情况非常不妙,主要战斗力大黄一照面就躺了,绿蝶看样子也不是此人的对手,她深深感到绝望,为今之计是要先弄明白这人的目的。 “大侠您” 小暖话还没说完,男子手猛地一紧,把小暖拉倒身前扣住,冷喝道,“出来!” 一条黑影,从房顶飞落院中。 依旧是落地无声,小暖的眼睛猛地一亮,房顶上落下来没有声音跟墙头落下来没有声音一比,当然是房顶上这个厉害! 再看黑衣人挺拔如松的身姿,小暖的眼睛都亮了,所有的恐惧不安消散的无影无踪。 绿蝶见到来人的背影,也瞬间安心了,弯腰扶起秦氏,带着小草慢慢后退。 黑衣人声音粗哑,“放开陈姑娘,此事可既往不咎。否则,乌家铁卫杀无赦!” 果然是乌卫!头戴书生巾的男子微微放松,不是柴三的人就好说,他扣紧小暖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威胁道,“派人送某出城,否则” 还不等他说完,小暖的脑袋向他的脑袋猛磕,抬脚狠踢他的伤腿!这头戴书生巾的男子早已把小暖看做砧板上的死鱼,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他被这死鱼甩了两下,腿疼钻心,鼻子发酸,头晕眼花。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短刀直砍书生巾男子扣住小暖的小臂。书生巾男子被迫放手,与黑衣人在月下缠斗在一处。 绿蝶飞速将小暖拉到身后,护着她们退入最近的厨房中。 秦氏和小草抱住小暖,小暖猛咳着,抬手拍拍她们二人示意自己无事。 几招之后,本就带伤又被小暖撞了一脸鼻血的书生巾男子落了下风,一招不慎被黑衣人点穴制住动弹不得。 “出来吧。”黑衣人暗哑说道。 小暖立刻跑出来,一脚狠狠踢在恶匪的身上,泪如雨下,“三爷杀了他,给我家大黄赔命!” 男子疼得面容扭曲,严晟不由得想起木经常说的那句话这丫头甚喜拍黄瓜,出声安抚道,“大黄无事,只是晕了。” 秦氏并未认出严晟,过来连连给黑衣人行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黑衣人微微点头,低声问小暖,“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小暖咳着,理所当然地道,“咳,咳......一看就是您啊。” 她这话是说自己乔妆易容失败了,但严晟却没来由地一阵心喜,“绿蝶。” 绿蝶单膝点地,“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保护好她们母女和大黄,今夜不许出屋。”严晟吩咐道。 “是!”绿蝶领命。 小草也抓着擀面杖满脸泪地跑过来,“小草要给大黄报仇!” 众人...... 一直滴着鼻血,命根子疼得钻心的书生巾男子面容更扭曲了。 严晟手起掌落,“也晕了。” 小草的擀面杖在坏人身上狠狠砸了一下,才跑过去看大黄。小暖强忍着嗓子的不适,靠近严晟低声道,“三爷,这个跟上两个一样,都是恶匪!” 严晟摇头,“他不是。” “一定是!他一身银子味儿,跟前边那两个一样!”小暖异常笃定。 严晟长眉微挑,“银子?” “不是,小暖不是要银子,这个是三爷抓的,三爷是小暖一家的救命恩人,小暖不要赏银。”小暖赶忙解释道,“我是说他很危险,比上两个要危险多了。” “安生在屋内待着,不许再出来。”严晟将人提起来,蹿上房顶快速离去。 他这飞身一纵落在月中的英姿,小暖这辈子也没忘过。 . 第一一七章 严晟的来意 这一夜,千家万户对月开怀。 这一夜,严晟的暗卫和乌家的铁卫在城中暗兴风雨。 这一夜,大黄深受打击。不只头上被砸了个大包,醒来后又吐了几次,心疼的小暖一家无可无不可,恨不得去把那贼人千刀万剐才好。 “三爷半夜跑到咱家来干啥?”待大黄和小草终于睡安稳了,秦氏才问出自己想了半夜没想明白的问题。 小暖摇头,“估摸是有事儿路过,看到咱们家有难跳下来帮一把?” “有从房顶上路过的吗?”秦氏不赞同,大半夜飞檐走壁的人在她看来都不是正派的。 小暖摸摸下巴,“应是捉贼路过。” 绿蝶看着昏睡的大黄,觉得主子是专程来找大黄的,想请它帮忙去寻贼首,哪知大黄已被贼人撂倒了。 睡梦中的大黄忽然抽搐了一下,嘴里呜呜了两声,小暖本能地安抚两下,望着渐渐泛白的窗打着哈欠道,“天都快亮了,我看咱们不出门也没事儿了,还是睡觉吧?” 她们这里睡下了,北城严府却异常的紧张。 老将军乌铁崖带着四名铁卫与乌羽在严晟的小院前两厢对立。 “让开!”乌铁崖铁沉着脸。 乌羽倔强地挡着,“不!” “老夫进去探望三爷,关你个兔崽子屁事,再不让休怪老夫不客气!”乌铁崖与乌羽,见面必吵。 乌羽冷笑,“你何时对我客气过,尽管放马过来,乌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十六岁还拉不开万石弓,也好意思说自己姓乌,还是好汉?老子都替你丢人!”乌铁崖怒道。 乌羽双手抱臂摆出一副无赖样,“你以为小爷想姓吗?” “你以为老子愿意让你姓吗?” 眼看着这爷孙俩就要打起来了,暗卫和铁卫都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小院内的房门推开,一身白衣的严晟慢慢走出来,“小羽,待长辈不可无理。” 见严晟出来了,乌羽气呼呼地瞪了自己的亲爷爷一眼,心疼严晟的辛劳,“我三哥受那么重的伤,被你搅得连个安生觉也不能睡!” 乌铁崖立马炸毛了,举起自己包扎着的右臂,“老夫也受了伤,老夫还擒贼一夜未睡,老夫还年过六旬呢!” “你乌家不都是十二三就能开万石弓的,寻常人比得了吗?”乌羽大声怼回去。 “你小子是怂包不错,可别挂着他人,三爷可不是!他六岁习武,你当他十二岁还开不了万石弓吗?”乌铁崖也跳脚了。 严晟无奈地过来分开这快顶到一处的爷孙俩,“我无事,小羽去催厨房给我煮粥,老将军这边请。” 见臭小子被支开,乌铁崖才气呼呼地随着严晟进入书房,单刀直入地问,“昨夜暗卫在三名高手的带领下搜城捉贼,其中一人看身形分明就是三爷。这事三爷当如何解释?” 严晟不急不缓地抬袖倒了杯推到乌铁崖面前,“八日前,严某得了消息,有人暗中布局意图在中秋夜宴时栽赃嫁祸我二哥,老将军与严某都被牵涉其中。严某是刀,而这持刀人正是老将军。” 乌铁崖剑眉倒竖,“何人如此大胆?” 严晟抬眸,“想必老将军心中明了吧。” 乌铁崖不耐地冷哼,“老夫挂印辞官十余栽,你柴家人争位子,与老夫何干,何必牵扯老夫!” 严晟微笑,“左右金吾卫驻扎京城左右,急行军一日可围京勤王。若金吾卫不安,京中如何安稳?左金吾卫暂且不提,能调右金吾卫的除了虎符,便是老将军您一句话,甚至老将军的话比虎符还好用。您说干不干?” “那是你们没用!老夫这些年从未插手军中事,甚至为了避嫌连大门都不出!”乌铁崖吹胡子瞪眼,“再说乌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有违王法之事!” “您是退了,可您不是打算让小将军入京夺武状元吗?”严晟一阵见血,“若不是严某拦着,您昨日就已至京中,如今身在何处,怕也难料。” 乌铁崖的确是后怕的,不过还是犟道,“便是如此,也不能解释三爷昨夜为何诈伤,您将金吾卫的十名大将置于敌人羽箭之下,是何居心?” 严晟坦诚道,“一则是让人知道昨夜我等身在何处,以脱嫌疑;二则,暴于羽箭之下的是严某,严某没想到他们也会对老将军下杀手。” 乌铁崖回想昨夜望江亭中的众人的座位,背对敌人的的确是严晟,略沉吟后言道,“还有金不换。” 严晟摇头,“他的伤,与你我不同。” 暗中人瞄准的是金不换的胳膊,却是严晟和乌铁崖的后心,当然不同。 如此说来,他们射伤金不换,或许是为了帮他洗脱嫌疑也未可知。 那些人想要自己的命!乌铁崖心中一股苍凉,乌家三代人为国尽忠,战死沙场者的牌位挤满忠烈祠,柴家小子竟想要自己的命! “就算如此,想要老夫的命的也不一定是大皇子,若说是三爷故布疑阵栽赃嫁祸,也无不可。”乌铁崖对柴家人是从心里的不信任。 严晟微微点头,“严某现在确实也难脱嫌疑,待水落石出之日,自见分晓。在此之前,请老将军保重,切莫轻信于人。” 乌铁崖微微点头。 “望江亭上严某被袭,老将军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严某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此情柴严晟记下了。” “三爷当时一定穿了护心软甲,老夫便是不出手你也无事,算不得什么大恩。”乌铁崖冷哼,“乌某出手不过是怕三爷在此受伤,我等难辞其咎罢了。” 严晟微笑,“老将军言之有理。” 乌铁崖瞪大眼睛,恨不得转身就走,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昨日那卷兵书,到底是真是假?” “老将军已过目,是真是假您心中当有分晓。” “老夫没看清,再拿出来给老夫看看!”乌铁崖眼睛盯着旁边的红柱,甚不自在。 严晟点头,“莫说是看,便是给了老将军也可。” “真的?”乌铁崖腾地站了起来。 严晟点头,“兵书珍贵,老将军需用东西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