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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挺好一小伙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还有一个名字。 她都不知道! “我也很奇怪你竟然不知道。”秦尧耸肩,“那只能说你以前完全不关注,我以前是个歌手,很红的那种。” 鹿可心:“嗯嗯……还是能想象到的,后来呢。” “后来……”秦尧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因为一场事故,我没法再唱歌了,就退圈做幕后了。” 他说时轻描淡写,但曾经真正经历的过去,永远不是轻描淡写那么简单。 鹿可心突然不敢问了。 秦尧自己说了下去:“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没办法再唱歌,等于夺走了他的一切。当时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时候还年轻,只想做歌手,除此之外,想不到自己活在世上还能做什么,其他任何事,都没有这件事对我来说有意义。” “那时候你一定很痛苦……”鹿可心轻轻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尧,对于他来说,那段最难熬的时光,已经独自走过了,也不需要别人再来安慰可怜她。 “是啊。”秦尧反而笑了,笑意不及眼底,“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做好心理建设,走出来,即便不能再唱歌了,也还想留在这个圈子里,做音乐。” “不过……有些事让我发觉,过去并没有完全过去。“他的眼眸渐深。 “我走出来了,但是那些希望我就此陨落的人并没有收手,他们还在执着当年的怨恨,嫉妒……甚至,重新带来伤害,这是我对你很抱歉的地方。”秦尧抬眸,目光轻轻对上她的眼睛,有什么情绪在无声涌动,“甚至让我有些害怕……” “因为,他们故技重施。” 鹿可心愣住,问:“你是说,放火吗?” “嗯。”秦尧点头,“当年我也遭受了这种事故,拍戏的时候碰到爆炸失火,在医院治疗了很久,嗓子坏了,也留了疤。” 他解开衬衣的纽扣,脖颈下右侧,一块突兀的瘢痕。 鹿可心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也难受地想哭,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经历了那么多,受伤,孤独,崩溃,躺在医院的每个晚上,不能唱歌的每个晚上,他是怎么度过的,要一遍遍说服自己接受吗?那太残忍了。 也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明显,秦尧手指扣好纽扣,反而笑她:“早知道弄得你这么难过,还不如不给你看。” “我,我还不能难过了吗?”鹿可心低声说,“那那些害你的人呢。” “没找到。”秦尧冷淡道,“当时就查不出来。和现在一样,那时候我也和濮阳在一个剧组,甚至我的番位还压过他,他看我很不顺眼,霍姿曼那时……也在纠缠我。” 而且他躺在医院里的时候,霍姿曼还来说,她可以帮他,也不会嫌弃他,说他以后什么都干不了了,但她还愿意养他。 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真让人作呕……她以为她在做什么,施舍吗,不过是连怜悯都算不上的践踏尊严而已。 也是那次,他直接把病床边的水杯砸到到霍姿曼脸上,让她滚。 他曾经怀疑害他的人不是霍姿曼就是濮阳。 现在看来似乎更像是濮阳…… “你……怀疑是他们?”鹿可心问。 “嗯。刚开始我觉得是濮阳。”秦尧说,“现在看起来,似乎就是濮阳。但我还是觉得,这更像是霍姿曼会做的事。” 鹿可心费解:“可是霍姿曼不是……喜欢你?” 她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很轻,虽然说的是别人,但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总是莫名觉得心虚。 光淡淡地铺在秦尧的侧脸,他清淡的眉眼,晕出浓重的阴影。 “她那不是喜欢,是变态的占有欲,只有她会做出得不到就把你踹下去,然后再假惺惺地来施舍你这种事。”秦尧觉得这非常符合霍姿曼的行事逻辑。 放火这种事,她未必干不出来。 鹿可心不了解他们,也想不明白:“总之,他们都是一伙的。” “嗯。” 鹿可心盯着他光晕下的脸,突然不说话了,只是认真地,专注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秦尧挑眉。 “……”鹿可心抿唇,“突然想天凉王破了。” 秦尧轻笑,揉揉她的头发:“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没法找到他们的证据,但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件事,我还没有忘记过。”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鹿可心小声呜咽般地说。 “不。”秦尧却否决了,“那时候认识我的话,你说不定会讨厌我。现在就很好,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知道的话也没有关系,现在就很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很喜欢现在。” 也很高兴……遇见你。 如果回到出事的那时候,他也许没办法接受任何人进入他的世界,他也不想让任何人接近他的痛苦。无数次接受手术时的辗转反侧,被医生通报嗓子出现问题没办法再唱歌的时候,绝望的时候,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的时候,麻木地面对其他人探视的时候……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现在再回头,却发现—— 曾经的痛苦是真实的,现在的释怀也是真实的,即便仍旧有遗憾,但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很好,也让他留恋,更不想再遭受一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