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袖袖,我们回家了。”他低声唤她。 真真适时地打了一个呵欠,困倦地说:“妈妈,我要睡觉了。” 她稚嫩的声音将盈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站了起来,从长青手上抱过她。 今晚的月色太好,让心情都变得平和明朗。走在石子路上,盈袖迎着晚风,说:“长青,等你累了,或着倦了,想要离婚,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话落。他的手握住了她,眼神晦暗不明,“你想要离开我?”顿了顿,他又说,“跟我生活,不好么?” 盈袖与他对视,“我不想耽误你。知道吗,你也会有厌倦的一天的。” 长青斩钉截铁,“不会。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有厌倦的一天。” 盈袖没有再说什么,她目光清透,就像个局外人,看着困在情劫里面,兀自挣扎的他。 “我会等的,长青。” 他也不知道她等的是什么,也不想问她在等什么。 生活还在继续,看似平静的表面,底下藏着暗涌激流。 每年六月份的第三个礼拜天。是洋人的父亲节。 在周五的时候,上官长青让彭助理去采购礼品,发给公司上下所有做父亲的工作人员。 员工们欢呼雀跃,直喊“long/live/the/boss”。 有人揶揄他,“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boss和夫人结婚已有一年,可为什么您还没有当上父亲呢?” 上官长青的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他……想起了盈袖的拒绝同房。 彭助理察言观色,见到boss这样的表情,撞了说话的员工一下,用眼神示意。 那员工才意识到自己触犯到雷区,忙对上官长青说:“您和夫人都还年轻。孩子的事慢慢来,天知道做父亲有多不容易!” 上官长青面无表情地颔首。 给公司全体已婚男士发了礼物之后,便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上官长青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提着礼物鱼贯而出,便也收拾了桌上的重要文件,放进公文包里,打算带回家看。 这时候,白色的门板被人敲响。 上官长青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他,“e/in/please。” 门被打开,黛丝那张柔美的脸映入眼帘。 “boss,”她低声叫他。 看见她,上官长青有些复杂。他面沉如水,问:“有什么事情?” 之前。她常常穿黑色的、深灰色的套装裙,端庄中透着性感,同时表现出她的专业和一丝不苟的工作精神。而她今天,却难得穿了白色的套装裙,平添了几分亲和感来。 “我想要辞职。”她从肩包里拿出一份辞呈,然后递交到他面前。 上官长青问:“为什么?” 她垂下眼帘。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卷发刘海,“我家中有事,需要回去。” “你可以停职,无需辞职。”上官长青背靠老板椅,审视着她。 平心而论,黛丝的工作能力很强。之前的一些项目都是交给她策划的,她带领着一个小组的员工,每次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 “不止因为家里的事,”她抿了抿,碧色的眼眸对上他,眼里透着坚持,“我在这里上班,身心都疲惫,我想离开。” 她是项目组的组长,负责的事情自然很多,加班也是家常便饭的,所以身体是疲惫的。只是,她的心也疲惫?上官长青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每次因为工作待在一起时,他会不自在。而她,想必也一样是煎熬吧。 想到这一点,他松了口,“一周后。会有人接手你的岗位。” 黛丝如释负重地笑了笑,眼眶却有些发红,“再见了,boss。” 上官长青嗯了一声。 后来,黛丝在财务那边领了薪水的时候,发现纸封里面多出了一倍,她无声地笑,泪流满面。 *** 父亲节那天,渔村里搞起了篝火庆祝。 他们难得大方一点,几个渔民拿出了钱,合资买一些热狗和肉串。 “嘿,小伙计,你去帮我们买吧!”一个老头子把钱塞到慕奕手里。 慕奕不肯,“为什么让我去?” “今天是我们这些做父亲的节日,要得到最好的对待,当然就要由你跑腿啊。” 慕奕心想,他也是一个做父亲的好吗…… 见他没动,贝拉一脚就踹到他屁股上,“快给我去买!” 慕奕冷眼瞪她,忍了忍,憋气地去了。 走在大街上,四处洋溢着节日的喜悦,慕奕看到小房子里吃着团圆饭的一家子,看到小孩子亲昵地抱着年长男人的手撒娇,慕奕心下酸酸的。 抱歉,今天出去接待朋友了,没有加更。 今晚凌晨补上。 感谢【轻舞飞扬^^】打赏的玫瑰1朵 【小果儿】打赏的玫瑰1朵 【用户115810】打赏的玫瑰1朵 【月如初__人环顾】打赏的玫瑰1朵 第141.他装失忆(2) 盈袖第一次跟真真说起“爸爸”这个陌生的称谓的时候,是在费列广场。 有小孩子在广场上蹒跚学步,追赶着停留在地面上的白鸽。 真真也凑了上去,跑着追着,瞧见白鸽受惊地展开雪白的翅膀,扑棱着飞向高空,她就咯咯地笑。 身旁的小朋友跑得太快,顿时摔倒在地上,哇地哭出声来。 真真扭着身子要过去扶人家,哪知一个男人和女人就跑了过来,抱起他,亲吻他的额头。 那小朋友委屈地喊爸爸妈妈。 真真瞧着他们一家三口走了,就回到盈袖身边,仰头看她,大眼里充满了求知欲。“妈妈,什么是爸爸?” 盈袖心中一恸,将她抱起来,坐在身侧,搂着她说:“其实你是知道的,真真。” 真真随了盈袖,不是个笨孩子。她歪过头,看着在夕阳下手拉手的那一家三口,“高高的人是爸爸。”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眼泪就憋了出来。小鼻子红红的,带着哭腔问:“那真真的爸爸在哪里呢?” 盈袖沉?。 “舅舅不是爸爸。”真真说。 盈袖拿出手巾,给她擦鼻涕和眼泪,“你是有爸爸的,只不过他在别的地方忙碌着。等他忙完了,自然回来接你的。” 真真抽了抽鼻子,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明显不太相信,“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 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一个颇有些俏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夫人,买把口琴哄哄小妹妹,她就不哭了哦!” 盈袖回头,就见一个绑着麻花辫的金发姑娘挎着一个箱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多少钱?”盈袖问。 金发姑娘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口琴,先试了试音,就递给她,报了一个价格。 盈袖给了钱之后,便吹出一串音符,那奇怪的声音,听得真真破涕为笑。 见小丫头不哭了,就不故意吹出古怪的音调了,她正经地吹起了一首曲子。 她吹着吹着,那旋律禁不住变得温柔而哀伤,吸引住了广场上的路人,让他们顿足倾听。 *** 慕奕买了食材回去后,就出了渔村,他不想跟他们在一起吃烤鱼、热狗和肉串。 他们家人团圆,自然能做出这番欢乐的情景。而他没有,只不过孤身一人。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小镇。 一阵嘹亮而圆柔的口琴声,在远方隐隐约约地传来。 他顿了一下,准备到烟酒馆买一包烟,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小伙子。要不要来占卜一个塔罗牌?” 在渔村生活了一年,慕奕已经能听懂一些当地语言了,他听到这个声音,蓦地转过身去—— 是一个戴着?毡帽,满面皱纹的老太太。 “你说什么?”慕奕没听说塔罗牌,一时不懂。 老太太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浑浊的老眼透着犀利的光,慕奕莫名想到西方神话本子里的神婆。 “干什么?” 老太太拿出一个盒子,说:“我帮你预测一下运势,怎么样?” 慕奕双手抱胸,斜睨着她,“骗钱的?”预测这玩意儿,就跟国内算命算卦的一样。 “我是想赚点钱维持生计没错。不过我可告诉你,不灵验不收钱。” 慕奕嘁了一声。“怪力乱神!” 老太太盯着他,笑了,“小伙子,你别小看塔罗牌的神奇力量。它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还能占卜命运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