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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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有情有义?墨宁冷笑,只可惜,在顾旒心里,何婉云这么个心尖尖也不过如此。 墨宁也懒得再跟何婉云废话,她在何婉云的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对着何婉云这张辣眼睛的脸。 正欲开口,殿外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孩童哭嚎声。墨宁不由一愣,便见何婉云脸色突然大变,如同一阵风一般瞬间从床上飞奔至门口,一把将顾瑛与顾琚搂在怀里,抱着他们健步如飞回到了寝宫内。一连串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以至于墨宁竟然都愣了片刻,全然想不到何婉云这么柔柔弱弱的身体竟然能爆发出这么抢到的力量。 再一看,何婉云已经是柔声细语的低声安慰两个孩子了。 顾瑛与顾琚一个四岁,一个三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龄。又因着何婉云得宠,顾旒也看重他们几分,更是众星捧月。便是顾琮,身处太子尊位,都不比他们更得势。 如今乍逢巨变,二人都被吓得有几分痴傻,眼神呆滞的任由何婉云抱着,哭嚎声怎么都止不住。 何婉云也急眼了,搂着两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转眼就看到了正高坐上位悠闲喝茶的墨宁,何婉云顿时便来了主意,一路跪行来到墨宁脚边,何婉云将头磕得砰砰作响,一边磕一边哀求道:“请娘娘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 墨宁却是铁石心肠,看都不看何婉云一眼,仔细研究自己手腕的玉镯,仿佛那上头突然开出了一朵花来,余光却是不动声色地落在了正哭泣不止的两个小屁孩身上。见他们不过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也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眼,冷声对着何婉云道:“你凭什么让本宫帮你?” 何婉云的脸上愤恨之色一闪,满脸恨意的回道:“就凭我还有用处!娘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说完,何婉云又嘭嘭嘭的磕了好几个头,坚定道:“从今往后,贱妾便是娘娘的一条狗,任由娘娘吩咐,绝无二心!” 墨宁倒是诧异了一番,这位刚才还跟顾旒情深似海呢,怎么突然就换了说辞?便是为了两个孩子,依何婉云的性子,也不该卖“真爱”卖的这般痛快啊? 这么想着,墨宁看向何婉云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探究之意。将手腕的玉镯摩挲了几圈,墨宁的眼神这才落在了何婉云正在淌血的脑门儿上,半晌,忽而开口问道:“方才你不还是不愿意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了?” 何婉云的脸上闪过凄楚之色,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眼中尽是绝望,又夹杂着滔天的恨意,咬牙道:“陛下好狠的心!即便我有几分不同寻常之处,要了我的性命也就罢了。瑛儿和琚儿可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能狠心地让他们也跟着我去死?” 何婉云此刻当真是恨毒了顾旒,她是真的爱顾旒。也是,顾旒身为天下之主,又长了一副好皮囊,数年如一日的将何婉云宠上了天,这般盛宠之下,何婉云对顾旒倾心,似乎没什么好稀奇的。 然而此刻,何婉云心中对顾旒的爱意尽数都化作刻骨的怨恨。她与顾旒好几年的情分,对顾旒的心思不说能猜个九分,六七分还是没问题的。一见两个孩子,何婉云便什么都明白了。 顾旒这回,不仅想要自己的命,还想让这两个孩子跟着自己一同“病逝”。只怕顾旒是将自己的这两个孩子,看成是“妖孽”生的“孽种”,全然忘记了,这两个孩子身上,还流了一半他的血。 想通了此事,何婉云心中有多爱顾旒,现在便有多恨他。双目坚定的看着墨宁,何婉云再次以头磕地,整个人的姿态卑微至极,凄声哀求道:“求娘娘救救我的孩子!千错万错都是贱妾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求娘娘了,贱妾什么都愿意做!” 以墨宁的心胸,断然不会跟两个孩子过不去。如何婉云所说,孩子到底还是无辜的,墨宁也没心思送他们去死。右手一抬,顾瑛与顾琚的哭喊声便骤然一停,何婉云猛的回头,便见顾瑛与顾琚眼眸紧闭,正缓慢地向着床上飘去。 何婉云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心知墨宁这是答应了救自己的孩子一命。心中对墨宁感激不已,连连磕头赔罪。 墨宁却是冷淡的看着何婉云的举动,淡淡道:“本宫说过,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贱妾全听娘娘吩咐!” 另一边,顾旒已经来到东宫,恰好碰上刚醒过来的顾琮。看着长子眼中藏的极深的警惕之色,顾旒一时竟是呆住了,自己与长子,何时生分至此了? 顾旒正欲开口关心一番长子,却忽而想到今日之事颇是有几分邪性,又想到方才何婉云那个妖孽的大喊,心中对顾琮昏迷又醒来一事隐隐生出了几分怀疑,总觉得事情颇有几分蹊跷之处。顾旒到了嘴边的关心便这么咽了下去,而后深深地凝视着的顾琮,试探的开口问道:“琮儿,你是怎么醒来的?” 第76章 宠妃系统6 顾琮见顾旒圣驾亲临东宫, 心中先是吃了一惊。这几年来, 父皇可是从未踏过东宫半步, 平日里有事,都是宣召自己前往御书房, 怎么今日却突然来了? 待听到顾旒试探的问话后, 顾琮心中隐隐的希冀登时消失不见, 眼神也黯淡了几分。已然猜到, 父皇此番前来,怕是为的是贤妃娘娘。 念及至此,顾琮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细微的嘲讽之色, 又飞快的被自己掩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对着顾旒行了大礼,待到顾旒叫起之后,顾琮这才抬头悄悄地看了顾旒一眼,面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语气中带了几分愧意, 低声答道:“回禀父皇, 儿臣愚钝, 对于自己醒来一事,全然不知内情。” 顾旒眼中的探究之色愈发浓厚, 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伸手拍了拍顾琮的肩, 以示安抚。又接着问道:“你方才是如何昏迷过去的?是不是东宫有歹人作祟?” 顾琮垂眸不语,忽而伸出,小心翼翼的抓紧了顾旒的衣袖, 而后抬头,用既敬畏又孺慕的眼神看着顾旒,眼眶微红,哽咽道:“儿臣亦是不知。只是,如今儿臣还在跟着先生们念书呢,哪里会招惹什么歹人呢?” 顾旒被顾琮用这么满是孺慕的眼神一看,心登时就软了。又瞧着顾琮脸上的畏惧迟疑之色,顾旒的心就更软了。想着自己宠爱了何婉云那个妖孽多年,以至于子嗣不丰。除却那个妖孽生下的两个孽种,自己竟然就只剩下了眼前这么一个儿子。 这么一想,顾旒心下更恨何婉云了。都怪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妖孽!竟然害得朕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何家既然养出了这样的女儿,想来也都是一群心术不正的腌臜货,合该满门抄斩! 顾琮见顾旒神色飘忽不定,心中愈发疑惑,想着如今母后去了长乐宫,父皇又突然来了自己的东宫。二者这么一联系,顾琮脑中顿时灵光乍现,隐隐猜到了几分真相。试探着看了看顾旒的脸色,顾琮一脸关切的问道:“儿臣听说贤妃娘娘也如同儿臣一般吐血昏迷了,不知现在贤妃娘娘身子可是大安了?” 一听顾琮提到何婉云,顾旒的脸色立即便僵硬了一瞬。神情淡淡的道:“贤妃私用巫蛊之术,你之前昏迷,便是贤妃使的下作手段!好在你平安无事,不然朕非得活剐了贤妃不可!如今你母后正在长乐宫处理贤妃一事,日后休得再提长乐宫!” 顾琮一听就急了,顾旒不知道,顾琮经过墨宁的暗示,早就知道了何婉云不是常人,很是有些鬼祟手段。如今顾旒竟然将事情全部交给自己的母后了,顾琮真是恨不得脱下鞋给顾旒的龙脸上印上俩鞋印。好容易才压制住暴打顾旒一顿的冲动,顾琮焦急的问道:“巫蛊之术素来阴毒,用其术者,本人也有几分厉害之处。贤妃如此歹毒,母后一个人在长乐宫,怕是有几分不妥!” 说完,顾琮也顾不上顾旒高兴与否了,急匆匆的就准备往外走,口中草草道:“儿臣这就去看母后。” 顾旒倒是一愣,也是,如同长子所说,自己怎么就会如此的安心的将事情都交给了皇后哦呢?明明,何婉云那个妖孽极是诡异,如此危险之事,自己竟然就悉数交给皇后一人面对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刚才昏了头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顾旒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之色,仔细回想了一番方才墨宁的做派,顾旒若有所悟,许是,方才皇后气势太盛。就如同,世间万物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一般,强大的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臣服。 念及至此,顾旒的心中便是一惊,对墨宁隐隐生出几分戒备之心来。又见顾琮焦急的往殿外走,顾旒心中已是不悦。然而想着这如今自己就剩这么一个儿子,顾旒也就忍了气,不想因皇后之事让长子心生芥蒂。 顾旒其实是个很会权量形式的人。如同现在,即便他心中再不高兴,为了拉回与顾琮的关系,也不曾发火。不仅如此,他还能放下身段。扬声叫住了正在往外赶的顾琮,顾旒的声音很是诚恳,“琮儿你莫急,这回是朕失策了,徒留你母后一人面对贤妃。不过朕已经派了御林军前去长乐宫清理一番,想来你母后也不会有事。你且莫慌,父皇与你一道去看一看。” 谁稀罕你去了啊?顾琮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脸色僵硬的想要开口顶撞顾旒一句,却听得一声淡淡的声音自屋外传来,“不用了,我没事。” 顾琮脸上顿时就是一喜,抬眼便见墨宁的身影出现在了寝宫内,随意地对着顾旒点了点头,而后将眼神放在了顾琮身上,伸手揉了揉顾琮的头,温声问道:“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儿?” 顾琮心道碰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父皇,自己哪里还能安心的休息呢?面上却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眯着眼睛蹭了蹭墨宁的掌心,顾琮乖巧道:“听到母后身处险境,儿臣简直担心极了,哪里还有心思休息?”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孩子家家,想得倒多!” 墨宁一指头戳在顾琮得额头上,眼中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又转而捏了捏他婴儿肥尚存的脸,笑道:“现在看到了我了,可是安心了?快去休息吧!” 顾琮连忙躲过墨宁的手,颇为无语的看了墨宁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几分无奈,“知道了。” “那还不快去?”墨宁一边摸着顾琮四下躲避的脑袋,一边对着周围侍立的宫人吩咐道:“仔细照看着太子,若有不到之处,那就自己紧着点儿你们的皮!” 随侍的宫人心神一抖,连忙恭敬的齐声道:“是!” 见顾琮前去屏风里休息去了,墨宁的眼神这才转向一旁的顾旒,神情极是冷淡。径直往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极其自然地端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墨宁这才抬眼,对着顾旒冷声道:“陛下下手可真快,如今长乐宫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倒也让我开了一番眼。” 顾旒听着墨宁略带嘲讽的话语,面上也有点挂不住,同样冷冷的看着墨宁,语气中满是寒意的开口道:“你这是在责怪朕过于狠心?何婉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服侍过她的下人,不清理一番,若是说了出去,那可是皇室的丑闻一桩。朕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知道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墨宁放下茶杯,随意地瞥了顾旒一眼,见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眼中深处还藏着他自己似乎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墨宁心下不屑,当初可没人逼着顾旒宠爱何婉云,自己色迷心窍反而怪别人是妖孽,拿女人背锅。纵使何婉云也有错,墨宁也看不起如同顾旒这般的伪君子。 眼见着顾旒的神情愈发不悦,墨宁心中冷笑,自己可没兴趣哄这么个贱人玩,再次开口道:“不就是宁杀错不放过吗?我都明白。” 顾旒神情阴鸷的瞪着墨宁,冷冷道:“看来皇后对朕颇是不满啊?” 不然自己还要将你当菩萨一般供起来不成?也不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破事儿!墨宁暗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倒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也不接顾旒这话头,笑眯眯的开口道:“贤妃已然身死,至于二皇子和三皇子,我已命人好生照料着。今日长乐宫中颇是不太平,两个孩子都受了惊吓,好在太医医术精湛,如今孩子们都睡了。想来睡醒后,便没什么大碍了。” 顾旒的神情一滞,略微吃了一惊,“你竟然救下了那两个孽种?”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墨宁冷冷的看着顾旒,眼中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正经的上了皇家玉牒的皇子,如何就成了孽种了?” 他们是孽种,你这个父皇又是什么? 顾旒非常肯定自己从墨宁的眼神中看出这么明晃晃的讽刺之意,心中的怒火简直压都压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对着墨宁吼道:“放肆!” 墨宁哪会怕他,说句不好听的,墨宁先前连天帝的面子都不太给,更别说顾旒这么个人品堪忧的人间帝王了。 暗含杀气的瞪了顾旒一眼,墨宁再次端了桌上的茶,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慢走,不送!” 顾旒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端茶送客。更何况他登基也有好几年了,素来是说一不二。便是当初盛宠到了极致的何婉云,见了顾旒也是笑嘻嘻的讨他的欢心,如今被墨宁骤然这么下面子,顾旒真恨不得伸手掐死墨宁了事。 然而一见墨宁冷淡中又带了几分煞气的眼神,顾旒心下便是一颤,又想到墨宁方才处置何婉云那个妖孽时,下手可是没有半分手软。再一看墨宁浑身散发的难以言喻的惊人气势,顾旒竟然觉得有几分招架不住,强忍住发颤的腿肚子,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倒是顾琮很是为墨宁担心,在里间听得墨宁将顾旒气走,顾琮简直连觉都睡不好了,哒哒哒的跑出来,连鞋子都忘了穿,拉着墨宁的袖子道:“母后,你此番可是正式与父皇撕破脸了,日后可怎生是好?” 后宫中,没了帝宠,即便是贵为皇后,日子也不好过啊。 “说得好像他有对我们好过一样。”墨宁对此丝毫都不担心,撕破脸就撕破脸,顾旒要是敢背地里使阴招,自己就能立马送他去阎罗殿! 看谁制得住谁! 墨宁心中已然对顾旒动了杀心,望着顾琮担忧的神情,墨宁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呢,总这么小心翼翼的,着实令人心疼。 伸手摸了摸顾琮的头,墨宁一把将他提溜到椅子上坐着,一边吩咐宫人给顾琮穿好鞋袜。见顾琮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墨宁这才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转头对着顾琮安抚道:“放心吧!这么多年,你父皇何曾照看过我们母子,我们不也过来了么。帝宠,母后早就不需要了!” 墨宁没说出口的是,自己现在,更需要的,可是顾旒身下的那张龙椅! 顾琮对此惴惴不安了好几日,生怕顾旒一个不顺心就给自己的母后穿点小鞋出点难题什么的。 很快,顾琮便再也不担心了。 只因有一日,天边忽而红霞漫天,一层一层竟是将太阳都遮了个严严实实。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所有人竟都能闻到从天边传来的隐隐血腥味。一时间,京中百姓人心惶惶。 再然后,更劲爆的消息传来。郊外那座风景宜人的青玉山忽而一阵颤抖,发出阵阵惊雷般的声响,竟是连周边的山村都跟着青玉山一同颤动。 地动之后,众人便惊骇然发现,原本郁郁葱葱的青玉山,如今竟是如同被人用剑从中劈开,分成了两半。切口处平滑工整,显然是一气呵成,真真儿是仙家手段。 于是,前往青玉山去拜山神的村名络绎不绝。 这一拜,就发现了几分不对了。 有慕名而来的书生,心下好奇,走进了山缝之中,登时便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回了家去,还小病一场。 这么一闹,京中流言的再也止不住了,便是文武百官,心中亦是犯嘀咕。 无他,只因那山缝之中,如同镜面一般光滑的切面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八个大字,极是摄人心弦—— 天子不仁,妖孽现世。 第77章 宠妃系统7 一时间文武百官人心浮动, 有御史上奏, 言明天降神罚, 妖孽现世。请圣上祭天请罪,下罪己诏, 以消苍天之怒。 苍天之怒消没消, 顾旒不知道, 但是天子之怒可真是消不了了。 被御史这么一折腾, 顾旒简直要气成河豚,御书房的桌子都换了好几张。每天都能看到被劈成两半的书桌被战战兢兢的太监抬出来,宫中的气压一时降到了冰点。 墨宁对此可是毫不在意, 一边吩咐人将何婉云的两个孩子照顾好,一边领着顾琮在一旁看好戏。并时不时对此发表一下看法,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顾琮即便是个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顾琮却还是有点担心, 他毕竟也姓顾, 如今顾家的江山不稳, 顾琮自然不会如同墨宁一般将自己置身事外看戏, 对顾旒倒颇是关心。 顾旒此时却处于暴躁状态,尤其是墨宁还时不时的去刺激他, 跟他说一说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近况啦, 怀恋一下何婉云啦, 怎么恶心顾旒怎么来。 把顾旒给气的,御膳房每天降火的菜色可真是变着法儿的轮番上阵,却还是压制不住顾旒体内的暴怒。 接连斩了好些个上奏请自己下罪己诏的御史, 顾旒心头的那口恶气才吐了出来。恢复了理智后,顾旒心下登时就是一凛,心知自己这回可是昏了头,竟然做出这样没头没脑的事儿,估摸着如今朝中文武百官已是对自己心寒,局势已然是不好收拾了。 这事儿,说白了,不过就是让顾旒服个软,下个罪己诏,再大赦天下,免除赋税,以示皇恩浩荡。百姓们得了实惠,只会感念天子恩德,自然不会再多嘴。便是再有些多嘴多舌的御史,见天子贤明若此,还能揪出什么错处呢? 到时候再将舆论一推,说是有歹人作祟,自然也就糊弄过去了。 偏偏,顾旒走了最臭的一步棋。 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倒是无妨,对帝王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儿。问题是因为自己死不认错,而接连斩杀御史,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事,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因此,眼好些个大臣私下里开始犯嘀咕,圣上这般做派,莫非那天罚所言是真? 没错,许多大臣心中对此事,那可真是连半信都没有。 能在官场混上如今的地位,这些个大臣就都没一个蠢的。单凭这么个天现异像,还真糊弄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