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快过来帮忙拉下三叔！”张萌狂吼道。 他这会儿已经是挤入到了那缝隙里，赵三半个身子卡了进来，不过他却不配合，另外半个身子进不来，张萌看到那僵尸已经是跑的离赵三没有几步远，把张萌急出了一声冷汗。 “我来……” 赖子冲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怪异的神色，张萌看的奇怪，不过这会儿也想不了多少了，他让出一个身位让赖子帮忙把赵三拉进来。 “不要！” 张萌目龇欲裂，他的瞳孔变得十分惊恐，他看到赖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陡然伸出一脚把赵三从缝隙里踢了出去。 赵三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那僵尸一把抓住赵三的一只手一只脚，高高举到空中狠狠一扯，在张萌恐怖尖叫地声音中，骤然扯成俩截，白花花的肠子掉了一地，有一些落在那女尸的头上，更是让得这女尸显得极为恐怖。 “怎么，刚才那不是赵三吗？张家的人内讧了。” 吴用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白马赵三的名头，在当年连天罡地煞都闻之色变，更是在罗布泊和张绍鸿一起杀出重围，怎么却在这里轻易的死了？ 杜充、一丈青几个人眼中都泛着不可思议地神色，他们不相信赵三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张萌只感觉自己的眼前陡然变得模糊，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血红色了，他的眼睛变得通红。 自从父亲离开之后，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就是赵三背着自己逛遍了香港的所有游乐场，陪自己没大没小的斗嘴，而且自己的烦恼，似乎也只有赵三可以看得出来。赵三逢人就指着张萌说，这是他不成器的龟儿子，但从眼神里，张萌分明可以看见，赵三是那么的自豪和骄傲。 可是，他就这么死了？ 张萌嘶吼一声，顿时就扑到赖子旁边，一拳就朝着赖子脸上打去。 那赖子冷笑一下，一脚却冷不丁地揣在张萌肚子上，张萌嘶吼着，死死抱住赖子的大腿，一口狠狠地咬在赖子的大腿上，他只觉得一股咸热的东西流入自己的嘴中，不过他却是丝毫不顾，任凭赖子斗大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背上。 金水女尸将赵三扯成俩段之后，探了半个血淋淋的身子到缝隙里面，她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什么的吼声，就要往缝隙里钻。 “老鬼头，我们先把石门拉上，再来好好料理这家伙的事情！”陈瘸子双眼通红，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声。 不过他虽然愤怒到了极致，却还是保留了几分理智，如果任由这女尸进来的话，恐怕这里面一个人都活不了。 陈瘸子狠狠地踢了一下那女尸一脚，本来想直接把她踹飞出去，却没有想到这女尸身躯如此笨重，这蕴含着他全力的一脚也仅仅是让这女尸微微后退了一点，反而是震得他脚踝有点发疼。 陈瘸子赶紧和病鬼拉住石壁上的凹槽，俩人拼劲全力一拽，石壁顿时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缓缓复原。 那女尸刚好探了个头进来，关上的石壁正好卡在了它的脑袋上，那具女尸拼命挣扎嘶吼着，不过卡住的位置却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力道。陈瘸子看着解决了这女尸，他眼中杀机一闪，回过头望去。 张萌此时已经是给打得鼻青脸肿，不过却疯狂地咬着赖子大腿，死活不肯松口。 陈瘸子狠狠地冲撞过去，直接把赖子撞飞，他单臂把赖子的脖子卡在石壁上，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 “你想怎么死？” 那赖子似乎还想有所动作，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脑袋，却是病鬼掏出了火铳子，病鬼的脸上，同样是那副杀机凛冽的神情。 “我杀了你！”张萌吼叫着冲了过来，一拳狠狠地甩在赖子的左脸上，赖子吐出了一口血水，有些艰难地发出声道。 “那根本就不是你三叔，你三叔活的好好的!” “你说谎！” 张萌眼睛通红，他抢过病鬼的火铳子，把枪口塞进了赖子的嘴巴里。他满脸杀意，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赖子，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扣住扳机，不过他内心却在暗暗期盼着赖子能说出点什么，他希望赖子说的是真的。 “阿萌，先别动手，听他说说，等下要杀要剐，我们再来商量……”病鬼这会儿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人，他拨开张萌手里的火铳，语气很是冷漠。 “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相信我，我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曾经在香港有一位著名的医生检查过病鬼的身体，断言他还剩下三个月的寿命，而今病鬼五十多，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精湛的医术。他说的并不是假话，如果赖子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介意让赖子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发觉，从某个时候开始，赵三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沫，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也不担心。 不过他一动之下却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第82章 复制体 “说重点！”陈瘸子冷冷地说道。 “经过煞鼠洞之后，我故意脱离你们的队伍，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我们这边，还有一个人。”赖子答道。 “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偶然间才发现了暗号，这可是老江湖才会用的手法，这个人把我们的每一步行程，全部做了标记。刚才你们见到的那批人，估计就是跟着这些暗号过来的。” “这和你把赵三踢出去没有关系！”陈瘸子眯着眼睛说道。他扭了一下头，这是他愤怒到极致习惯性做的动作，他站了起来，眼神很是可怕。 “还记不记得煞鼠洞里有三个通道，从那个通道下去之后，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赖子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神情。 “我发现了大块头，大块头他和我说话，我那时候甚至以为我在梦中……” “不可能，大块头在煞鼠坑里就给咬死了，怎么可能会和你说话。而且我们在那三个通道的出口处发现了大块头的尸体，你扯谎也给我靠谱点！” 张萌冷冷地说道，他手中的枪柄骤然握紧，他此时已经是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杀机。 “那具尸体是给我掐死的！” 赖子冷冷地说道：“在进了那三条通道之后，我就把大块头埋在通道外，你们应该有见到在通道外有挖掘过的痕迹，那就是埋葬赖子的地方。我进入那井底下的时候，就看到了另一个‘大块头’找我搭话，我知道大块头绝对是死了，然后我就带着他，挖开那坟墓，俩个人，一模一样。” 张萌骤然有种听天书的感觉，他觉得有些荒谬，不过却下意识地想听赖子接下来说出什么。 “那‘大块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把我拉着，想要杀了我，不过却不是我对手，被我掐死了。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人！”说到这，赖子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看到谁，我三叔吗？”张萌问道。 “我看到了我自己！”赖子的胸膛有些起伏，似乎是陷入到挣扎之中。 “你能够体会到那感觉吗？我就这么看着‘我’，我离他越近，就越能感受到他能感受到我的一切，好像他是从我身体里分裂而去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少胡扯！别扯这些没的。” 陈瘸子暗骂了一声，其实他明白赖子应该没有理由骗他们，但是赖子说的一切实在是太骇人了，简直是要颠覆他们所认知的常理。 “然后呢？”倒是病鬼静静地问道。 “然后，那个‘赖子’看到我似乎也是有点迷糊，似乎是不明白为何有一个一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然后很快的，这个人的脸上的恐惧就转为狰狞，趁我还在愣神的时候想杀了我……” “最后呢，你杀了他吗？”病鬼皱着眉头问道。 “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赖子苦笑道：“那个人就是我自己，我会的，他也会；我不会的，他甚至也会。我和他打斗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是全面落了下风，有几次差点直接被他给杀死了，不过我和他打斗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有趣？”张萌嘴角抽了抽，却没有说话，他已经隐约知道赖子要说什么了，所以他心里那股暴躁的杀意也逐渐是平复了下来。 “对！那个人似乎很想杀我，但是又不敢，每每有杀我的机会，他都故意放弃了！所以我猜想，如果我死了的话，那个我下场也不会好过，我抽了个空子拼着命堵了一把，我朝那人手中的刀子撞过去。” 赖子露出一抹冷笑：“果然，他慌不迭的要躲开我的身子，给我乘机一刀插入心脏！” “我那一身血迹就是宰了这俩个人才沾染上的，否则在这种墓室里面，我去哪里找那么新鲜的血液？” “这些人怎么来的？” 张萌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内心有些恐慌。怎么说呢，如果有一天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出现在眼前，那自己将如何面对？他有些害怕，不知道在广川王的大墓里，会不会出现另一个自己。 “我称这些人为复制体，可想而知一定是我们触动了这里的某一样东西，才会被复制。而且我隐隐有种预感，这些复制体虽然是和我们自己一样，但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操纵他们的思想，让他们达到某种目的。” 赖子的神情也有些犹豫，他好像也不知道怎么跟张萌他们解释了。 “目的，什么目的？”病鬼问道。 “我发现，不管是大块头还是那个赖子，都有意无意地把我往这里引。其实这条墓道一共有三个入口，那时候假赖子把我带到这里来，但是我隐隐有种恐惧，不敢继续往里走。直到杀了他之后，我才敢探寻这里的秘密。” ………… 张萌突然发现赖子的颧骨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记得赵三曾经和他说过，人害怕到了极致的话，脸上的颧骨部位就会控制不住的抖动，这赖子在里面想必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张萌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没什么，不过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三叔！他估计也是被引到这里来的。”赖子并没有回答张萌的问题，而是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那三叔他现在在哪里？”张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揪住赖子的衣领。 “咳咳咳，松手松手！” 张萌看到赖子的脸色憋得通红，这才意识到赖子刚才已经被自己和陈瘸子折腾的半死。他赶紧把赖子放开，还顺手帮赖子敷了下衣领，赖子白了张萌一眼，喘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其实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三叔，我看他鬼鬼祟祟地在这墓道里，而且又没和你们在一起，所以我就断定他肯定是一个复制体！说实话，当时我对你三叔的印象还不错，而且又宰了俩人，所以……” “你他妈不会连我真三叔也杀了吧？”张萌又怒气冲冲地冲了过去，就要揪住赖子打。 “别动手别动手，等我说完！”赖子赶紧吼道。他算是知道了，赵三和这小子的感情绝对不一般，从刚才跟疯狗一样咬自己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是不敢触怒张萌了，自己的大腿现在还在凉飕飕地发疼呢，如果再咬上一点儿，咬到蛋蛋那里…… 赖子浑身剧烈一抖，看着眼睛骨溜溜盯着他的张萌，赶紧后退了几步。 “所以那时候我想帮你三叔了结了这个人，不过假赵三却是很警觉，在我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有所反应，他对我似乎也是很警惕，应该也认为我是个复制体，所以那时候我们并没有交流就离开了。直到我重新出来之后，看到赵三在那里跳‘葬影戏’来吸引你们打开这石壁，我就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赵三，而是一个复制体，因为你三叔很早之前就已经进入石壁了！” 似乎是怕张萌他们不相信，赖子特地多说了一句话。 “我猜你们是不是在通道出口的井下和赵三分开了一次，他应该就是在那里和赵三互换位置的！” “而且，阿萌你小心一点！”赖子突然盯紧张萌，有些奇怪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张萌看着赖子的神情，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在墓室里一共看到了四个人，其中三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我并没有看清楚。不过我那时候我扫了一下他的体型，似乎跟你差不多，这个人我还没见到！” 赖子的话一出，张萌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也给复制了？ “阿萌不要担心，那照赖子你这么一说，我们都有可能被复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们的复制体呢？”陈瘸子冷冷地问道。 虽然他觉得赖子没必要欺骗他们，但是还是有点不信，毕竟这一切都是光凭赖子所说，除非是他们也见到一个复制体，否则他很难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不一定，我觉得这复制体应该是我们触动了某种东西才可能会复制，否则的话加上后面那群人，这里应该会很热闹才对……” 张萌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理。 他仔细地回味了一下赖子的话，等等，三条通道，井下。 张萌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他好像记得有件事情就是在通道里发生的，那时候还吓了他一阵子，这会儿回忆起来，倒是忘得七七八八了。 “阿萌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病鬼皱着眉头问道。 “对，就是脸色！”张萌一下子就抓住了脑海里的那条线索，他焦急得说道。 “那面镜子，通道里面的那面凸型的镜子，那时候我仔细看那镜子，发现了有一张我的脸好像是独立存在的，我笑的时候，唯独他抿着嘴！那时候我就觉得很是怪异，瘸子叔我还跟你们说过来着，有没有印象？在石洞的时候也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