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相册看上去就很有一些年代了。里面的照片全是九十年代初风格的彩色照片，已经有些发黄。许老爷子看到相册引起了冉桐的兴趣，干脆将相册推到了她的面前：“认得出里面的人吗？” 最前面的几页都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穿着小背心短裤，拿着玩具枪，虽然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那眉眼间还是能看出，这是许易知小时候。这个时期的许易知一看就是机灵活泼的个性，有好几张照片他都在做鬼脸，或者有些明显是偷偷拍摄的照片里，他正在调皮捣蛋。冉桐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但很快又难过了起来。 明明是不知哀愁的年纪，却亲眼目睹了外公外婆的惨死，自己又被幽闭在狭小的空间里面辗转，漂洋过海到了异国他乡。所以许易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生人勿近的样子。有什么在心口隐隐作痛，冉桐翻动相册的手停了下来。 再往后面看，就又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几个月大的小女孩，笑嘻嘻地对着镜头，她的旁边经常会有之前那个小男孩的出现。有时候小男孩是抱着她傻笑嘻嘻，有时候是皱着眉头将奶瓶举到小女孩的嘴边，还有一张是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在小女孩粉嫩的脸颊上亲吻的样子。 一时间有酸酸涨涨的感觉冲击在冉桐的心上，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热，当年的无忧无虑竟然那么快就消失在小小男孩的世界之中。 整整一本相册，全是许易知和冉桐小时候的照片。看相册已经有些发黄起毛的边缘，就知道，经常有人在翻看，摩挲。或许，许老爷子至少对孙子的想念是真真切切的吧。 “这本是杨杨六岁的照片，还有他刚出生到五岁的照片，一年一本。只是七岁的那本，只有几张……”许老爷子的语气十分低落。 冉桐合上了相册，视线却难以从上面离开。那是她所不知道的过去，也是哥哥难得的快乐童年。 许老爷子看到冉桐的神情，他的眼中也浮现了复杂的情绪。许易知是他的亲孙儿，也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大儿子只生了个女儿，越大反而越拘谨。老二的儿子一直跟着他父亲在外地军区，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只有许易知，是他看着出生，看着从一点点的小团儿长到六七岁，从小没少在他面前调皮捣蛋。最后竟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当初得知消息时，老爷子直接就背过气去，经过抢救才缓过来。 之后，让人花了无数的功夫去追查，查到一半却得到了找到孩子烧焦了的尸体的报告。他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结果亲子鉴定居然证明那孩子真的是老三的儿子。这个结果一出来，许老爷子的头发就全白了。 这个时候老三媳妇提出带着桐桐离开上京，许老爷子考虑了几天之后，最终下了决定，答应了下来。不管怎样，这些事是不是和老三有什么关系，杨容在选择收养桐桐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担上了一份责任。何况，确实是许家对不起她。 之后这么多年，杨容的下落，许老爷子连三儿子许振宇都没有告诉过，杨容和桐桐的情况，都是通过张正国的路子来获知。 没想到今年在杨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一个长得与老三和杨容都十分相像的年轻人！ 这个消息让许老爷子差点又大病一场。大悲伤肺，大喜伤心。已经八十多的许老爷子有些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了。最后，张正国给了他准确的答案，那个叫做许易知的年轻人，就是他的孙儿许杨！ “桐桐，这些年，老头子我一直都念着你们兄妹俩啊……” 许老爷子此刻没了老将军的那种强势，就像普通的思念孙儿的老人一般，那双一直藏着锐利光芒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起来。这让冉桐的心一时间也有些软了，呐呐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许老爷子十分真的会想念自己，冉桐倒不怎么计较，毕竟她明白自己并不是许家的亲生骨肉，而且来历似乎也有些名堂。但是这位老人对哥哥的疼爱做不了假。 然而，她无法原谅许家对妈妈的伤害。 “许老，关于您孙儿的遭遇，我听说了，也感到很难过。”冉桐将相册放回桌上。 许老爷子闻言，沉默了片刻才道：“桐桐，你不肯认我这个爷爷，我也不再勉强。但我会一直把你当孙女儿看待的。”老爷子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有兴趣的话，其他的相册也拿出来看看，都在柜子里放着。等会陪老头子我吃顿饭。” “……许老，恕我直言，我并没有任何理由接受您的厚待。”冉桐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话直接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在怨我没有支持你的妈妈，是吗？”许老爷子叹道。 冉桐没有回答，默认了这一点。 “这事说起来，其实由我来告诉你并不太合适。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说的。”许老爷子指了他面前的椅子，“坐吧，陪老头子聊聊。” “你知道张正国是在什么部门任职对不对？非军非警，特殊部门。其实啊，当年你的妈妈就是属于这个部门的秘密机构。那个时候正国也还没到这个位置，他带着一个小组，潜伏在东南亚某国，你的妈妈就是他的其中一个组员。具体的我不会说得太清楚，毕竟这件事到现在还是有一定的保密等级。他们完成任务之后回国，根据国家的奖励补偿举措，小杨也从那里面退役，加入到公安机构里面。这才认识了你们爸爸。” 冉桐没有想到妈妈曾经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虽然从那个部门退出来之后，档案就会全部重新建立，过去的经历会全部抹去，但毕竟只要一个人存在过，就有无法抹去的痕迹。如果杨容在那之后只是找一个普通的人成家生子，或许遭遇报仇的时候，只会被当作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但身为许家三公子的许振宇看上了这朵特别的警花。这让企图报复的人不得不采取了迂回的手段。最终杨容最好的朋友被对方收买，差点害死了杨容。 而赵敏珊阴差阳错地撞破了杨容朋友和对方接头的情景，差点被对方灭口，在关键时刻被执行任务的许振宇救下。不过那两个人却趁机跑掉了。 杨容知道有人企图找自己报仇之后，和张正国等原小组成员开始布局抓捕罪犯。在这期间忽略了许振宇，而赵敏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趁虚而入。 桐桐出生那一年，他们的布局有了成果，潜入到境内企图报复的那一批人全部死的死抓的抓，其中甚至有一位身份很高的人。 冉桐明白，这个人大概就是妈妈说过的，那个境外大老板的儿子。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仇恨就更深了。 果然，一年之后，对方再次卷土重来，杨家老两口带着许杨开着杨容的车回家，遇到了恐怖袭击…… 这件事让杨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认为这些全都是自己的错，是她害了身边的人。加上当时许振宇已经开始倾向赵敏珊。君既无心吾便休。她不想继续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向许老爷子提出要离开上京。 ☆、第59章 渣爹 许振宇知道杨容和桐桐没有死去，但是许老爷子吩咐他对此保密，不允许告诉任何人。事情发生之后，杨容就带着桐桐没有再出现在外人的面前，而是被秘密保护了起来。按照保护政策，给杨容换个身份是最合适的方法，但是大家原本都希望杨容能继续留在上京。却不想她想要去距离那么远的城市。 对于杨容要离开上京的决定，反对得最为激烈的就是张正国。他的组员遇到这样的事情，身为组长的他自然认为最大的责任在于自己。而且在国外这几年，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险的组员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战友之情，在他们看来，杨容的事情，就是他们的事。 但杨容的固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又有许老爷子的支持，张正国无奈之下，只好改变了策略，开始暗中保护杨容母女。 杨容就这样到了w市。 所以说，许老爷子允许杨容离开许家，除了许振宇的问题之外，还有最大的一层考虑，就是保护杨容母女两个。只是后来，许振宇和赵敏珊的事情，也是证至上不得已的让步。赵家拿出了一样许振宇当年那次行动中犯错的证据，以此来让许家和赵家结成亲家。这相当于让许家变相地支持赵家。 许老爷子知道此事之后，大为动怒。可许振宇自己却来请求许老爷子答应下来，这件事让他对许振宇更加失望。最后干脆就不再管他了。 最后这一点，许老爷子没有说得太清楚，有些敏感的地方，他甚至是想一笔带过。只说赵敏珊用了卑鄙的手段胁迫了许振宇，最后许家不得不妥协。 冉桐对此不置可否。许振宇怎么说也是一有名的红二代，却像个普通的纨绔公子一般，先是扮作情圣苦追警花杨容，得到手之后却那么轻易就放弃，被另一个女人拿捏住。就算他是许易知的亲生父亲，冉桐也难以对他有半点的尊敬。 从张正国那里，冉桐知道许家大伯二伯两人这么多年并没有把赵敏珊当作自家人，在外面见到了也不过只是点点而已。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赵家的势力在地方上，而许家大伯二伯全都在军方任职，根本不受赵家的钳制，反而是赵家需要得到许家的支持。只有在地方公安机关里的许振宇才会受到赵家的制约。许老爷子虽说是对许振宇失望，但身为一位老父亲，怎么也不会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倒下。 许老爷子慢慢将往事一一道来，冉桐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有些事情是她第一次听说，而有些事，她早就有了成见。所以她紧紧地闭上嘴，以免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直说。 “振宇回来了。” “哦。”许老爷子皱起了眉头，然后看了冉桐一眼。最终还是笑了笑，对冉桐说道，“桐桐，陪老头子我吃饭去，有些人我现在也不太想见。” 李建国迅速扫了一眼冉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似乎没想到许老爷子对冉桐这么迁就。虽然说这些年老爷子常常不给许振宇好脸色看，但却从来没有说过不想见这种话。 冉桐这个时候对许老爷子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她明白，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在许振宇和赵敏珊身上。许老爷子实际上也没有真的接纳赵敏珊，除了过年必须全家团聚，许老爷子甚至不让赵敏珊到这里来。 听到许老爷子这样说，虽说知道是他老人家故意这么说给自己听的，冉桐还是微笑了起来，“长者赐，不敢辞。这顿饭自然是要陪您吃的。” “好，好啊。”许老爷子听了十分高兴，知道之前的话，冉桐全都听进去了。这丫头虽然不是许家亲生的，但是也毕竟是在他面前养了一年，感情自然是有的，何况，冉桐的态度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杨容和许杨。而今天这么接触下来，冉桐这丫头本身也十分合他的心意，是个好孩子！ 许老爷子背着手，走在前面，冉桐落后李建国一步走在最后，一起朝饭厅走去。在经过大客厅的时候，冉桐看到了垂手站在那里的穿着警服的许振宇。尽管已经五十左右了，许振宇看上去依然很年轻，仪表堂堂，挺拔高大，没有一丝发福的迹象，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但是眉宇间却有着浓浓的郁色，看起来长期都处于心情不好的状态。许易知从外表来看很像他的父亲，但是显然，许振宇已经没了那份属于军人世家的锐气，而早已经离开许家的许易知却比他的父亲要有气势得多。 “哼。”许老爷子也看到了许振宇，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地从许振宇身边走过，只留下了冷冷的一声鼻音。李建国看了看许振宇，暗示他身后跟着的冉桐才是关键人物，但也没说什么。冉桐则是仿佛没有看见这个人一般，直接走了过去。 许振宇早就看到了冉桐。这名陌生的女孩，有着和当年那个人极为相似的容貌，而且，也和杨容有几分相似。知道桐桐没有死的许振宇立刻就明白了这名女孩的身份。复杂的情绪汇聚在了他的眼中，看到她从自己身边走过，许振宇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老爷子没有让他一起去吃饭，许振宇只好老实地站在客厅中等待许老爷子吃完午餐。可是心里却将之前来找许老爷子的目的给丢到了一边，满脑子都是当年和杨容有关的事情。 许老爷子的一日三餐也极为简单，不过是营养均衡的三菜一汤。陪着许老爷子吃饭，冉桐并没有太拘谨。大概人之所以会紧张大多是因为太在乎，而冉桐对许家没有任何的期待，自然也不会有紧张这种情绪产生。 吃完饭，冉桐再次陪老爷子坐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临走，许老爷子强调了强调，希望冉桐能多来看他，冉桐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依然是李建国亲自送冉桐回到张正国的家中。冉桐一回到房间，就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桐桐？”许易知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哥哥，我好想你。”冉桐在许家看了那些照片之后，就满脑子都是许易知。小时候的许易知，现在的许易知，调皮捣蛋的许易知，冷漠肃然的许易知，还有那天夜晚表白时，有些不知所措的许易知，之后霸道果决的许易知，全部都涌现在她脑海里。她想他，疯狂地想他！ “嗯。”许易知停了几秒，才似乎有些不自然地补充，“我也是。” 想象着许易知此刻的样子，冉桐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失落地问道：“哥哥，说想我了，会很难吗？” “不。我也很想你，很想。”许易知紧张了起来，连忙回答。他怎么可能不想呢？自从冉桐登上去上京的军用飞机，他的心仿佛都随着冉桐飞走了。这些天他都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不停地想念那个女孩，想念她的一颦一笑，希望她依然在自己身边。 “哥哥，我今天去见许老爷子了。”冉桐逗了一会许易知之后，才轻声说。 许易知握住手机的手微微收拢，“他怎样？” “挺好的一位老人家，只是太宠他的幼子了。”冉桐朝后靠在了椅背上，这一句的声音有些缥缈。 许振宇就是许老爷子的幼子，之所以许振宇会变成这样，肯定和许老爷子的宠爱有关。而且之后，许老爷子会妥协，也是为了许振宇。 “嗯。”许易知垂下了眼帘，“别太放心上，不值得。” “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哥哥。而且我也见到他了。”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是指的谁。 许易知没有说话，冉桐继续说道：“看上去过得不怎样，完全没有张叔叔的气势。” 许振宇自己选择的路，走得不顺畅也怨不得别人。当年许振宇就已经是公安部的高层，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过只进了一步而已。而张正国却已经成了那个部门的首长。许振宇本来就是足够的资本，最终却没有好好掌握，又有了女人这一方面的弱点，许老爷子对他又灰了心，只把关注点放在老大老二身上，许振宇会不得志也是难免。而张正国，枪林弹雨中闯过来，行事果断坚毅，正至立场也看得准，又不曾行差踏错，会到达如今的地位也是理所当然。 “他自找的。”许易知比冉桐更清楚许振宇为什么看上去很糟糕。这半年来，他可是给许振宇和赵敏珊找了不少的小麻烦。 赵家对赵敏珊这个转正的私生女，娇宠也是有限度的。让他们支持赵敏珊找男人还好说，但如果牵扯到正至方面，他们就会十分爱惜羽毛了。 “桐桐，如果遇到赵敏珊，要小心。”许易知又不放心地说道。 在他眼中，冉桐是需要好好呵护的妹妹，赵敏珊那种难缠的女人还是要远离的好。 “知道了，哥哥。”冉桐笑着回应，不过她还真是对赵敏珊有几分好奇。而且以赵家这样的家庭，怎么会让一个私生女真的进门？不过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赵家也被关过牛棚，下放到偏远地带，在这样的环境下，赵家长子被当地人救下，之后将女儿许配给他的事情，也可以算是一段传奇故事了。所以，赵敏珊的身份并没有给赵家丢脸，只是让赵家长儿媳妇的娘家暗中颇有怨言罢了。 ☆、第60章 幼子 “是的，老爷子对那个女孩很重视。”王勇军对着电话小声地说。 “给我去查清楚她的身份。” “是。” “还有，老爷子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尽快通知我。” “……是，是。”王勇军抹了一把冷汗，今天上午老爷子虽然叫他好好休息一下，但好歹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撤销他职务的命令下来，他可不能把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那样，他就会完全成为一个没用处的人了，一旦做了弃子，他就真的再没有翻身之日了。 而穿着一身精致睡衣的赵敏珊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靠在床头，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鱼尾纹的眼睛微微眯起。张正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小女孩藏在家里，还让他那个宝贝女儿搬回家去陪着。赵敏珊可不认为张正国这是突然老牛想啃嫩草了，不说赵敏珊一直认为张正国丧妻之后，就对杨容那女人怀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单只说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会给他的正至生涯抹黑，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皇地把人送到家里去。那么，这个女孩究竟是谁？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老爷子居然也提出要见那个女孩。在红墙里面，偷拍是不可能的，她也暂时没有办法得到那个女孩的相貌资料。不过，王勇军这个人废物了一点，但跑腿的事情，他还是做得不错的，而且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在为老爷子做事的圈子之内。 还有许振宇，今天又回了老爷子那里。赵敏珊想到这个就愤恨不已。十八年了，老爷子依然不把她当作自家人！没有特别的事情，她根本就不被允许进入许家！她有什么不好？！她堂堂赵家唯一大小姐，不比杨容那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要强上百倍？！ 可是许老爷子这种态度，不仅让她在圈子里，成了笑柄，就连许振宇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好！就在前几天，他们的孩子，她辛辛苦苦为许振宇生下的儿子，许振宇竟然口口声声地指着他，说他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她的许嘉言哪里不比那个活该早夭的小混蛋好了？ 当年许振宇对待许杨可是完全不是这种态度！赵敏珊想着想着，风韵犹存的面孔变得扭曲起来。她还记得，许振宇是如何一脸笑容地将许杨放在肩膀上，像个傻子一样在花园里来回跑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的嘉言做出过这么亲昵的举动。 这让她如何能不怨恨？！ 可是，她不想对这个男人放手。不管是爱还是其他的什么，骄傲不允许她失败，哪怕是一个男人。 当初如果不是她怀了嘉言，许振宇根本就没打算娶她。最后是父亲帮助了她，可是这种结果让赵敏珊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她不相信她比不过杨容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个男人要娶她的时候表现得这么勉强？！ 既然自己管不好下面那根东西，那么在杨容离开后，还装什么深情？ “哼。”赵敏珊啪地一声打着火机，点了一根烟，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夹着，深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