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节
…… 此时，在hellsing总部的庄园前面，偌大的庄园前庭正站着互相对峙的双方。正门是三个教会人员，圆桌骑士兰斯洛特居首，他身后则跪着一个身背电台的神父，正是杰克神父。 只是现在的杰克神父似乎受了重伤，脸色苍白，满头的冷汗。他单手按住左肋，指缝间不停地渗透出鲜红的血液。他身边一个脸上蒙着白纱的修女正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伤口，时不时喂他喝下一些淡金色的圣水。 在三人周围正有无数死灵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或许是感受到了兰斯洛特身上的某种气息，死灵军队出现了罕见地骚动不安，轻易不敢靠近他们，中间露出了一大片空地。 在三人的对面正是黑发飘飘，披着大红风衣的阿尔卡特，而先前被杰克神父夹在腋下的塞拉斯不知何时已经脱困，正满脸仇恨地瞪着面前几人。 阿尔卡特脸上带着一丝浓郁的伤感，用双手捧着一颗毫无血色的美丽头颅。透过头颅披散下来的柔顺金发，能够看清这颗头颅正是属于因特古拉这位hellsing机关的当家人。 在阿尔卡特身后，同样还有另外一位教会的神职修士。修士双手紧持两把锋利的斩首餐刀，口中叼着一个小小的银十字吊坠，正是秦伦见过一次的安德鲁森神父。 只是他目前的形象却有些骇人，裸露在神父长袍外的双臂和面孔，仿佛由无数肉芽组成。这些肉芽跟无数小蛇一样，在他的双臂和面容上扭曲蠕动，看上去异常可怖。 除了这几位庄园前庭的超人类，这片区域完全被死灵所占据。从空中望下去，这些由鲜血和灵魂化成的死灵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湖，充斥着庄园内外。 刚刚赶到的美国队长正隐藏在庄园左侧的花坛中，此时他的周身都被一种银白的金属所包裹，变成了一台人形机甲。毫无生命气息的人形机甲，没有引起周围死灵的兴趣。而将他保护在内的东西，正是智慧机器人“s战警”。 另外，在距离hellsing庄园大约一公里的泰晤士河，河对面的一栋高楼天台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军服，佩戴纳粹袖章的黑发美女。美女单手平端着一把长度夸张的前膛长枪，口中哼着一首不着调的乡村小曲，正是受秦伦派遣，提前进入狙击位置的李伯中尉。 “不是说好了不能死吗？”阿尔卡特平静地抚摸着因特古拉的秀发，脸上露出一丝柔情，“牢笼里的恶鬼都还没死，你就放弃了看守的职责。这要让你那位祖先知道了，恐怕都会从地下气得活过来吧！” “主人……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看着阿尔卡特的样子，塞拉斯哽咽着抽泣道。 “她是怎么死的？”阿尔卡特头也不回地问道，语气带着诡异的平静，“是那几个教廷修士干得吗？” “不，是两个纳粹……”塞拉斯眼中泛起一丝猩红的血色，紧咬着牙关咧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犬牙，“小姐去世前，称呼为首的纳粹为格特哈德·海因里希！” “你为什么没有死，而且还变成了真正的吸血种？”阿尔卡特微微偏头，眼角的余光中带着毫不掩饰地冰冷寒芒。 “我……不知道！”塞拉斯沉默了下来，难过地垂下头，“我昏迷后……记忆有一段空白！” “算了！”阿尔卡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白发青年，吸血鬼本能地感到他是面前这些人当中的最强者，“你专程在这里等我，也跟另外那个笨蛋是一样的想法吗？” “笨蛋？”兰斯洛特挑了挑眉毛，扫了一眼阿尔卡特身后的安德鲁森，伸手指了指，淡淡地说道，“你说得是那个法王厅的小家伙？” “小家伙？您是……兰斯洛特修士？”安德鲁森神父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荆棘苦修士中的某个传奇人物，顿时神情一恭，收起餐刀，深深地弯腰行了一礼。 “哦~~看起来你还是一位大人物！”望着安德鲁森的动作，阿尔卡特眼睛一亮，伸出舌头，嗜血地舔了舔嘴唇，捂着脸狂笑道，“哈哈，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教廷大人物的灵魂总是能让我流连忘返！” 说罢，阿尔卡特提起因特古拉的头颅，当成酒杯仰头狂饮，仿佛要连头颅中的每一滴鲜血都吸进体内。只是他很快就表情一僵，脸上露出一丝狂怒神情。 “灵魂呢？主人的灵魂呢？” 第五十四章 决战（一） 常年作为海辛家族的契约奴仆，阿尔卡特与每一代契约者都存在一种爱恨交织的畸形感情，并且以因特古拉这一代最为明显，因为她是历代家主中的唯一女性。 阿尔卡特能够让普通人类的灵魂以奴役死灵的方式存在于体内，只要他愿意放开束缚，这些死灵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拥有自我意识。这也是吸血鬼吸食颅血的原因，他打算以这种方式让因特古拉复活。 只是阿尔卡特没有想到，因特古拉的灵魂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hellsing当家人在被格兰特斩首之际，小丑还戴着他的人皮面具。这张面具属于杀生遗品，与罪恶匕首一样都具备吞噬灵魂的特性，因特古拉的灵魂自然也不能幸免。 …… “现在怎么办？”格兰特苦笑着看向秦伦。 “先到高处看看吧，我想不会一直是这种情况的。”秦伦同样报之以苦笑。 两大杀人魔从脱战开始，便动身返回hellsing总部，打算浑水摸鱼，最大的目标自然是兰斯洛特身上的基督圣物。只是接近到一定距离后，两人发现错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阿尔卡特召唤出来的死河，此时，吸血鬼由于因特古拉的死，而抛下了守护伦敦的职责，将全部的死灵都召集回了身边。 实际上，阿尔卡特从解放死河开始，奴役的死灵数量便一直处于浮动状态。复仇者联盟、格林猎人，还有机动十字军和神父讨伐队都主动或被动在与死灵战斗。 类似绿巨人浩克、钢铁侠、安德鲁森神父这些顶尖超人类，可谓是死灵的天敌。他们的每一次出手，大多数时候都会清空一大片的死灵，毕竟很多死灵生前都是普通人，战斗能力并不强。 不过，战斗进行到此时，死河依然保持了庞大的数量，甚至还有所增加，因为今夜伦敦死亡的平民实在太多了。要不是第一次交战时，秦伦动用了干涸冰川技能，将阿尔卡特第一波召唤的亡者精血全数冰冻，只怕现在的死灵数量早已突破到了数百万。 尽管如此，目前聚集在hellsing庄园附近的死灵数量，依然超过了六位数。秦伦两人从小公园回头开始，沿途陆陆续续地碰上了一些零散的死灵。 只是当时的两人并不在意，直到突破至距离庄园差不多一公里内，终于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从这里开始，死灵因为数量太多，密密麻麻层叠在一起，已经无法看清单一形体，而是完全变成了血河状态。 无论是大街、民居、电线杆、下水道，到处都是粘稠的血泊。某些地段甚至水深过膝，跟洪水泛滥一样。血河表面簇拥着无数死灵的上半身，很多还出现了连体婴儿般的状况，看着那些扭曲怪异的血色躯体，让人感觉既惊悚又恶心。 这种状况让秦伦和格兰特都不太愿意下脚，最为关键的是，这些死灵还有一定的防范意识。即便秦伦两人想要在街道两侧的楼顶和天台落脚，他们也会蜂拥而上，瞬间将两人包围其中。 秦伦两人试了几次之后，就选择了放弃。除非出大招，从死河当中开出一条路来，否则，他们就只能待在这片区域的外围。 幸好这里跟hellsing庄园已经很近了，只有一公里不到。红外线望远镜可以观察到庄园的大致情况，只要死河消失，他们顷刻间就能到达庄园。 两人这种判断是有根据的，特别是与阿尔卡特交手过一次的秦伦，并不认为吸血鬼能在兰斯洛特和安德鲁森神父的夹击下获得胜利。 别人或许拿阿尔卡特的死河没办法，但是这两位神职人员一定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希望他们努力一点，否则就只好硬上了！”格兰特眼中露出一丝冷意，他们两个做了这么多准备，假如兰斯洛特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自然不用再顾忌。顶着死河硬冲，也要收割掉最后的战利品。 另外，因为身后还吊着白巨人和小红帽，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悠闲地旁观。等那两人甩掉沙暴女王的纠缠，这边的死河还没有消失，那他们就只好放弃浑水摸鱼。 “团长，秦伦团长！” “莱丝？你那边怎么样？”秦伦将望远镜递给格兰特，注意力转移到团队频道。 “嘻嘻，我这边进行得很顺利……”莱丝传来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依然处于战斗状态，不过，秦伦的理解能力很强，很快就摸清了状况。 原来在他们两个与白巨人、小红帽等战斗之际，内城区的使徒团队已经提前赶到了北伦敦。只是他们很不幸地也被挡在了死河外面，经过几次尝试后，使徒们很快就放弃了这边，因为杀掉死灵是没有任何收益的。 由于各有各的想法，使徒们最终分成了差不多数量的两部分。一部分使徒冲着蒙大拿少校的位置去了，那里既有以汉斯上尉为首的千年虫超人类，又有钢铁侠、绿巨人、黑寡妇和其他两位童话少女。 当然，这部分使徒只有二十多人，不太可能对付所有剧情超人类，特别是绿巨人、汉斯上尉、死神沃尔特这些顶尖超人类，基本都要七八个初阶使徒共同合作对抗。 不过，由于复仇者、格林猎人与千年虫互相混战，还是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就看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至于另外一部分使徒，其中有一些属于教廷势力，他们此时依然能接收到教廷的战场讯息。 不过，这些家伙不是去帮助教廷，因为主线剧情已经完蛋，他们反而在利用情报，四处截杀法王厅的神父讨伐队，以及荆棘厅的下级苦修士。 秦伦听到莱丝的回报后，不由跟格兰特相视苦笑。能够完成转职的使徒，哪怕只有初阶，也都是善于借势的家伙，谁也不比谁笨。 这些人的实力和谋略或许没有秦伦等人强大，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借力打力。秦伦借纳粹三大组织之力，一手导演了今夜的伦敦战役，而这些使徒在恍然醒悟后，马上就加入了这场盛宴。 如果秦伦和格兰特两人在最后没能达成目标，那他们的收益还真不好说就一定比其他人多。就像是莱丝，这小妞的战利品搞不好已经超过目前的他们了。 “无论如何，这场战役最大的胜利者都是使徒，不仅保留这么多有生力量，而且几乎全灭了轮回者。”格兰特无可奈何地摊手问道，“秦伦，你说我们出了这么大力，星空会不会给我们两个提升评价等阶？”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星空一般只要最后结果，不会对过程多加关注，我们这种推动剧情的幕后主使都是在打白工。”秦伦叹了口气说道。 “当然，作为防御方的大规模外战，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不知道星空会以什么标准衡量使徒贡献。不过，我劝你不要有太多期待，省得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两人闲谈了几句，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庄园。此时，那里的战斗已经开始。只是观望了一会，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秦伦，阿尔卡特好像比你说得要强大很多啊，这种战斗力差不多达到高阶层次了吧，你确定他只是一个恢复力强大一些的吸血种？”格兰特疑惑地看向秦伦。 “他先前没有这么厉害，看来解放死河之后，他不仅拥有了无数死灵仆从，本体的战斗力也上升了。”秦伦脸色凝重地放下望远镜。 “还有那个安德鲁森神父，那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格兰特一脸地苦笑，“我记得蒙大拿那个死胖子，在教廷那份超人类资料里面，只将他当成了一个强化者吧？” “他身上应该有另外一件基督圣物！”秦伦沉吟了一会，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兴奋。 “我救下的那对使徒夫妇，曾经告诉过我，教廷为了此次战役，一共动用了数件基督圣物。安德鲁森神父僚属法王厅，兰斯洛特则是荆棘苦修士，两边互不统属。没想到，法王厅的圣物眷顾者和荆棘厅的圣物眷顾者集中到了一起，看来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个屁，钓鱼钓到鲨鱼，你确定我们还要继续插手吗？”格兰特哭笑不得地看着同伴。 “咦，那又是个什么东西？人形机甲？智能机器人？那面盾牌……史蒂夫·罗杰斯？！”秦伦忽然挑了挑眉毛，“哈哈，格兰特，你快看，我们的老朋友也在呢！” “真是一台精彩的大戏！”格兰特的脸色阴晴不定，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你让那个女吸血鬼将鹰眼吞掉的阴谋算是成功了。美国队长明显是看到克林特的死灵形象，才会忍不住跳出来的，之前应该在等待我们的出现吧！” 此时，在庄园的战斗中，表现惊艳的阿尔卡特最终还是在兰斯洛特和安德鲁森的夹击下，陷入了劣势。他的死灵个体实力薄弱，在这种战斗中，稍被波及就会灰飞烟灭，显然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形势下，吸血鬼少女塞拉斯·维多利亚终于爆发，背后浮现出一条烟雾状的血爪。上面同样具备了阿尔卡特那种灵魂之眼一样的特质，露出的死灵面容俨然就是鹰眼克林特。 在暗处观察到这一切的美国队长，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无论他有多么渴望干掉秦伦，面对老友被吸血鬼奴役的死灵面容，依然无法淡定地继续旁观下去。 第五十五章 决战（二） “史蒂夫·罗杰斯……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还真是麻烦！”秦伦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凝重。 格兰特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与秦伦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力量强大而重视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力量弱小而轻视一个人。 拥有圣物的第一圆桌骑士兰斯洛特或许是今晚出现的最强者，但同样被秦伦和格兰特当成了猎物，美国队长或许绝对力量上不及兰斯洛特，但两人却反而视其为真正的对手和讨厌的“麻烦人物”。 无论是秦伦，还是小丑格兰特，他们尽管身为使徒，潜意识当中却依然将自己当成是反人类反社会的杀人魔。美国队长这种在精神和意志方面几乎完美无缺的正义使者，在某种意义上，正是他们的天敌。 两人对兰斯洛特这种地位崇高，气质高贵的强大古骑士，反而不以为然。在两个杀人魔眼中，性格和精神品质方面有巨大污点的第一圆桌骑士，甚至还不如之前被格兰特杀掉的因特古拉。 那个女人虽然是普通人，并且还出于两人的战术目的被亵渎了遗体，但两大杀人魔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年轻的hellsing女当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赢得了两人的尊重。 与美国队长，以及因特古拉相比，兰斯洛特在两个杀人魔眼中，挺多也就是一个会走路的宝箱。除此之外，跟路边的狗粪也没什么区别。 “秦伦，美国队长身上的那套外装甲很不错啊，看战斗表现，不仅没有影响到穿戴者的行动和敏捷，而且很多时候还能做出匪夷所思的反击，似乎具备很高的拟人智慧。” 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美国队长和塞拉斯的战斗所吸引，一时之间反而不再关注另外一个主要战圈。 “嗯，你说得没错，编好的电脑程序应该还达不到这种层次。”秦伦挑了挑眉毛，沉吟着说道，“格兰特，你还记不记得蒙大拿少校说过，美国人在埃及金字塔的坠落事件中，得到了一个完整的机械生命！” “你是说，那个东西就是机械生命吗？”格兰特眼睛一亮，感兴趣地说道，“如果我们最后得不到圣物，那拿到这东西似乎也不错啊！” “不，美国政府不可能直接将机械生命交给史蒂夫·罗杰斯，那东西应该只是个仿制的实验品。”秦伦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说道，“而且我估计那东西的价值不会太高，起码不会有圣物那么高。” “为什么这么说？”格兰特知道秦伦不会无的放矢，顿时有些奇怪地问道。 “世界法则的关系！”望着远处还处于僵持的战况，秦伦简单地解释了一遍自己的猜想。 神曲世界现在正与一个或者数个超弦空间主导的时空交汇，其中可能既有高科技世界，也有魔幻世界。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这台智慧机器，有很大可能还不是完整的机械生命。 何况，就算它真是另类的机械生命，那也没什么。它体现出的科技含量或许领先神曲世界好几个时代，战斗力也还不错。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仅仅是拿神曲世界做对比。 假如秦伦和格兰特目前进入的世界不是神曲世界，而是机械生命的世界，那么它可能就是一个极普通的机械生命。能被神曲世界做出仿制品的东西，如果就是机械世界的最高水平，那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 换而言之，这个机械生命在他们自己的世界，所具备的世界法则就达不到高层次。 而兰斯洛特和安德鲁森身上的基督圣物就不同了，那种东西几乎贯穿了整个人类文明史。上面凝结的探索度和世界本源非同小可，属于神曲世界的精粹，绝对不是这个机械生命可以比拟的。